009 一眼

    Memories婚紗店

    「哇！年姐，妳簡直不要太美啦！」翟西紇馬上衝上前，圍著梔年轉了幾圈。

    「真的很漂亮，年。」陳蕼楠在旁邊輕聲附和。

    「年姐！妳就是我見過最像仙女的新娘子！『仙女下凡』這四個字根本就是為妳量身訂做的！」

    一群狐朋狗友嘻笑著湊熱鬧，滿是打趣與誇張的稱讚。

    「年姐！快去換下一套，我還想看更多！」

    店員立即領著梔年返回試衣間。

    外頭那群人沒閒著，又熱情地帶著陳蕼楠去挑選婚紗。

    「meimei，妳看看喜歡哪一件？我們這幾個哥哥幫妳看著呢，喜歡就告訴我們，哥幾個送妳！」

    陳蕼楠輕輕搖了搖頭。

    「meimei居然都不喜歡？不可能吧！這可是S市預約都要排隊的婚紗店啊！」

    「梔年說，不讓我嫁了。」她再次輕聲搖頭。

    「欸，沒事。那家人我早就看不順眼了，想輕易娶走我們家阿妹，門兒都沒有！年姐就是我們的嘴替！要不是年姐出面，我們阿妹早就被騙走了。」

    霍南鶴一邊說，一邊摟著陳蕼楠的肩，揉了揉她的頭，「我們阿妹，那是我們娘家人寵著的，誰都不準隨便動念頭。讓妳家那老頭子滾遠一點！這麼可愛的阿妹，怎麼就到了能嫁人的年紀了咧...」

    「行啦，阿南。阿妹都多大了，還摟摟抱抱的像什麼話？她可是女孩子，會害羞的。別拿你那套撩妹手段亂用在meimei身上。」施東蒙一臉嫌棄地看著他，又轉頭望向陳蕼楠，「meimei啊，將來找男人第一條，就是繞開你南哥這類型的，不靠譜得很！」

    「你──」霍南鶴正想頂嘴，就聽見門口一陣動靜。

    店裡瞬間安靜下來。

    「大哥好。」所有店員齊聲立正，恭敬問候。

    「嗯。」男人點了點頭，朝裡指了指，「她在上面？」

    「是的，大哥。年姐正在樓上換婚紗，我們這邊陪著meimei看看其他款式。」

    「行，你們陪她逛，我上去看看她。」

    後頭的助理快步跟上，低聲提醒：「老闆，一個小時後有個會議──」

    「推遲到明天吧。今天剩下的行程也往後推。」他掃了一眼平板，隨手遞了回去，「沒事你就先回去。」

    「是的，老闆。」助理再三叮囑後，識趣離開。

    試衣間內，梔年聽見皮鞋聲，以為是厲延川來了，「進來幫我拉拉鍊，我卡住了，快點！我頭髮好像被夾到了...」

    簾幕被拉開，一隻手輕巧地撥開她亂動的手。

    「你怎麼來了？我說了──」話未說完，她一臉錯愕地回頭。

    是喻時肯。

    「你、給、我、出去！」她大力推他，氣得頭頂都要冒煙了。

    梔年氣呼呼地整理好自己，重拉簾幕再度走出來，「你怎麼在這裡！」

    「順路。」

    「你哪條路順到這裡來的？這裡離你公司開車要兩個鐘頭欸！」

    「碰巧。」

    「碰巧個鬼！」

    「很美。」他上前，溫柔替她撥好散亂的髮絲，「今天很漂亮，講話氣質一點。」

    「漂...漂亮嗎？」她回頭望向鏡中的自己，剛才一群人誇她，她沒太多感覺，但此刻，這麼安靜的空間，只有他和她，她穿著婚紗，他穿著西裝。

    她看著鏡中的兩人，靠得很近。

    「喻時肯，我們看起來，真的很像要結婚的人吧。」她仍望著鏡子裡的他，眼裡藏著些什麼，「這麼說來，我果然很好看嘛。」

    「嗯。」他低聲應著，語氣前所未有的柔。

    她忽然轉身，一隻手伸出去搭在他胸口，「你那個未婚妻...她也穿過這裡的婚紗嗎？」

    喻時肯微頓，「沒有。」

    「那她知道你來找我嗎？」

    「不需要知道。」

    「喻時肯，我想結一次婚。」

    他看著她沒說話。

    「不是跟誰都行的那種，是只想跟你結一次。沒有婚宴，沒有賓客，就我們兩個。拍幾張像樣的婚紗照，然後在某個誰都不認識我們的小鎮，登記。」

    「梔年...」

    「不過是一場夢而已。」她笑了笑，低頭整理婚紗裙擺，「今天的婚紗，不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