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夜羽和雨晨的家

    母亲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她离开的那段时间在精神上却还陪着自己；陌生的也是模糊的母亲慢慢变得清晰、真实，但真实的她并非一直陪着他的母亲。

    虚假的母亲才是陪着他的人，但不存在；真实母亲存在物质世界，但他认为那已是陌生人。

    这么说也许他人难以理解，可复杂的思想本来就是文字无法尽述的，不明白也不必勉强。

    夜羽没有理由拒绝雨晨，世间没有什么绝对的事情，他也同样可以拒绝陌生人，只是在她的坚持下，让原来犹豫的心开始倾向她。

    一切都很突然，夜羽没有想好该怎么和雨晨相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雨晨还在洗澡，想到她将湿透的内衣放在门外的画面，他不禁叹了口气，即使才提醒过她也还是没有防备的样子。

    是什么经历导致她变成这样？

    夜羽不了解雨晨，相比于二十年前的朴素，如今她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衣着时尚，皮肤保养得也很好。

    美丽的女人都不服老，一生的时间太短暂了，又太过忙碌，还没来得及在最美的时间享受人生，就已两鬓斑白，到老才终于有时间。

    雨晨很留恋过去吗？夜羽并不能看到她的内心，也不想以貌取人，根据母亲的表现来看，她太会诱惑男人了，在家对自己都如此，在外对别人就更不必说了。

    夜羽胡思乱想着，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开门声，他情不自禁地回望，雨晨的出浴图映入眼帘。

    她裹着浴巾擦拭头发，修长的脖颈到光滑直角肩一览无遗，性感的锁骨到浴巾恰好勒出的半圆有种半遮半掩的暧昧，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勾人的气息，很难说是否故作姿态，还是媚骨天成。

    “mama要穿你衣服。”她把下巴搭在夜羽的肩膀，眷恋地闭着眼睛。如此近的距离，让他闻到了浓郁的馨香，她近在咫尺的面容，脸上的毛孔和白皙的绒毛，眼睑带着淡淡的紫色，十分艳美。

    “到我房间换吧。”他说。可母亲不依不饶，从背后紧贴着他，温热地胸脯摩挲着他的背部，他瞬间就起了反应，母亲一边笑着一边伸手按在他的胸膛上，她的手心很软，很热，然后慢慢下滑，很快他就感觉被摸得地方变得痒起来了。

    夜羽按住她的手，“为什么？”一转头却见她凑过来，嘴唇印在了一起。虽然她很快分开，却给夜羽留下巨大的冲击。

    雨晨轻笑，“不为什么，mama爱你。”夜羽欲言又止，这份爱已经超出了界限。她打开手机滑倒某一栏点开，然后交给夜羽。

    “看，这是mama最珍贵的东西。”

    夜羽下意识看去，只见屏幕里呈现的是一张旧照片，一个温婉朴素的女人拉着一个懵懂的孩子。看到这里，他不禁陷入恍惚。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母亲爱怜地看着自己，可眼角却有湿痕，似哭过，而手机则不知所踪。他不禁疑惑道：“怎么了？”

    雨晨微微摇头，露出勉强的微笑，“不。”她极为爱惜地抚摸他的脸颊。夜羽叹息着把她的手拿开，“这样太怪了。”雨晨有些惋惜，看他嫌弃的模样也不好再撒娇了，就说：“在mama这里住下好么？”

    夜羽不说话，她就扁着嘴装委屈，转过头故意不看她，她就会一直在走到眼前故意晃着身体来引起他的关注，最后怎么样都摆脱不掉粘人的mama，夜羽只好妥协了。

    他火烧火燎般的推开母亲，“好了，你先把衣服穿上吧！”雨晨痴痴地笑起来，美目在支起的帐篷上看了又看，白皙漂亮的手掌虚握起来，忽然做了一个上下捋的手势。“其实，mama可以……”

    夜羽见她似笑非笑，媚眼如丝的勾人模样，忍不住又起了反应，下意识说，“你真是太过火了！”然后脸色涨红地站起来把她推进房间关门。而雨晨在房间里看着门板，捧着脸蛋露出甜蜜的笑容。

    趁喜欢挑逗人的母亲暂时离开，夜羽终于松了口气，只是下体涨得很大顶起裤子实在难受，而且睁眼闭眼都是母亲那张娇媚的容颜，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

    这时一个陌生的手机铃声响起，夜羽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转移过去，那是母亲的手机。他想了想，就拿起来接通，里面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这让他刚紧绷的内心得以纾解——这么晚还打电话过来的不是男人就好。可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过为什么要这么在乎母亲的私事。

    只听夜羽回道：“不好意思，我是陆总的家人，她等会儿就回来，如果有急事的话，我去叫她。”

    对方明显停顿了一下，大概过了两秒才发出声音，“嗯……挺急的，请您把电话给她！”

    夜羽叹了口气，这个时候去敲一个正在换衣服的女人的门，肯定会被当成变态的吧，但母亲根本不能按常理去想，说不定还会非常高兴地把他迎进去呢。而这是他想避免的，因为他和母亲的边距正在被她有意破坏，朝着她希望的不正常发展。他觉得母亲有很大的问题，一直想遏制，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又有哪些问题。也许远比母亲的还要大。

    他拿着没有挂断的手机到房间门口，敲门。

    “有电话来了。”

    才敲门没多久，门就马上被打开了，露出一个惊艳的女人。

    她身上套着男款   oversize   的藏青色针织衫，领口因为过大而微微滑向一侧，露出半截精致的锁骨和乳沟，袖口卷了两折，却依然盖过她纤细的手腕，只露出指尖一点嫣红的指甲，下摆垂到大腿中部，空荡荡的布料随着步伐晃动，偶尔勾勒出腰线的弧度。

    夜羽递过手机时，发现她正用无名指将秀发别到耳后，这个简单的动作让针织衫领口又下滑半寸，露出大片粉嫩的乳瓜，白得晃眼。

    看见儿子的眼睛若有若无地瞄向自己的胸部，雨晨心里开心极了，脸上也难免露出妩媚地笑容，“谢谢小羽啦～”

    这道富含磁性的嗓音让人听了不仅遐想万分，夜羽话也不说的走了，而电话里的女子则犹豫道：“抱歉陆总，我是不是，打扰到您了……”

    雨晨一边拿夜羽的毛巾擦头发，一边说：“是的！不过你也不用紧张，今晚你打来的时候刚刚好！也算帮了我一个忙，就不怪你了。”

    对方听见陆总的语气又甜又软，和往常大不相同，暗忖应该是这会儿正在谈恋爱吧。于是匆匆几句话说完事情，便挂掉了电话。

    雨晨随手发了几条信息，就把手机关了，今晚她不会再让任何人打扰她的二人世界。等她把手机收起来之后，发现儿子坐在旁边玩手机，就踮着脚尖悄悄到了背后。

    可是她还没靠近，身上的香味就先一步出卖了自己。夜羽无奈地发现，mama在弯腰偷看信息，精致的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见他转头看来，mama露出狡黠的笑容，那瓣湿润的弓形唇如此迷人。

    不仅如此，她弯腰的身姿让胸部随引力坠成木瓜形状，即使乳瓜在衣服里，也仍然清晰地勾勒出撩人的形状。

    “你怎么不穿内衣……”

    mama看见他的手机里没有女孩，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目光从屏幕转移到他的眼睛，美眸中的狐疑瞬间变化成温柔，她任由春光乍泄，夜羽却不敢多看，她笑道：“这里又没有别的女人，我上哪找可以换的内衣呀？”见儿子不说话，她又继续凑近，“再说了，mama只给你一个人看，不会便宜别人的。”

    说着，雨晨忽然撩起衣服的下摆，一道疤痕横亘在小腹上，手术缝合的痕迹已经模糊，但皮肤仍保留着微微凹陷的褶皱，在暖黄色灯光下泛着母性的光泽。

    她食指轻轻抚过疤痕中央：“当年你卡着出不来，mama也没有力气了，过了几个小时，mama差点累死，后来，不管怎么样，你终于平安地来到了这个世界上，你是mama的第一个孩子，也是mama最重要的爱人。”

    雨点拍打着窗外，发出沙沙的声响，暖色的灯光下，她的神情变得十分温柔。

    “当时护士说难产儿容易夭折，会有许多缺陷，但是mama不在乎，虽然对不起你，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去。”

    夜羽一见到这条疤痕，脑海中顿时炸响起来，原来母亲还为了他受到如此伤害。和顺产不同，剖腹产会让女人留下病根，以后会引起一些并发症。

    至于他自己，倒是从来没有感觉到什么缺陷，可能是运气好吧，但即使有点小毛病也不算什么，让他动容的是，母亲为了他而做出的牺牲。

    夜羽眼睛开始湿润，他是个感性大于理性的人，也许这点继承自母亲吧，这倒是他们母子关系有力证明了。

    “听说剖腹产会留下后遗症……”

    雨晨不在乎地笑道：“也没什么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健康么？放心吧，宝贝小羽！mama没关系的。”

    夜羽低沉地说：“我没想到你受过那些痛苦，我为之前的任性道歉。”

    “没关系啦，只要你不离开mama身边就好，如果你再不声不响地离开，mama一定会哭死的。”雨晨顺势抱着他，现在儿子乖得就像小绵羊一样，她可要好好珍惜。

    到了雨晨家里，夜羽看见了桌子上凉透的饭菜，心里又是一愣，这才意识到mama为何之前那么难过了。

    心中顿时浮现一幕画面，mama满怀期待地准备饭菜，笑着畅想着和他共进晚餐的幸福时刻，然而今晚他离开了这里，让她的期待落空，将她的一颗飞上天的芳心狠狠摔在地上。

    夜羽忽然坐下来，拿起筷子去吃凉掉的饭菜。

    雨晨尴尬地说：“对不起呀小羽，mama点外卖吧……”

    “不了，我今晚很饿，不要收走，我可以吃完这些。”夜羽吃着吃着，感觉饭菜越来越咸，眼中的世界变得如此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