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色廢料

    

黃色廢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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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解釋也生氣,不解釋也生氣。」嚴謙看著謝言僵硬著整理儀容的背影,笑著調侃道。他還四肢大展地坐躺在沙發上,衣衫凌亂,意猶未盡。

    「我生氣才不是因為那些,明明是因為你老是不分時間跟場合霸王硬上弓。」謝言彎腰撫平身下的窄裙,沒有要原諒他的意思。

    對於這點嚴謙真的是無話可說,自從嚐過謝言的滋味,他的身體就像回到十幾歲青少年般難以克制己身的慾望,小謙謙動不動就會自己站起來。

    但他好歹也是確認過謝言的狀況,她的身體確實也是十分渴求他的。

    「妳不喜歡嗎?我看妳也去了好幾次。」嚴謙懶倦地從一旁的茶几摸出一根煙含在嘴邊。

    謝言惱羞,轉過去又想懟他幾句,卻看見嚴謙叼著煙,右手把玩著打火機,仰頭靠坐在沙發上,領口大敞,一副玩世不恭的流氓樣。他的眼神還執著地追逐著她。

    那種被玩味地觀察著的羞恥感讓她一下子心跳加速,想罵人的氣勢短少了幾分,只咕噥道「我哪有?誰像你這麼變態?」

    嚴謙輕笑出聲『身體爽得狂抖狂流水,還敢說沒有。』他想了想,沒說出口,就讓她繼續嘴硬吧。

    「晚餐想吃什麼?」嚴謙自以為體恤地扯開話題。

    謝言看著他饜足的樣子,有些心動又有些心堵,氣他霸道又好色,但又想待在他身邊依賴他,她糾結了一下才故意叛逆道「吃你想吃的就可以了,你比較挑食。」

    嚴謙勾勾嘴角,他拍拍一旁的座位,說「來這裡陪我坐會。」

    謝言馬上露出警惕的表情向後退了一步,她雙手插胸說「不要,你又想打什麼主意?」誰知道他說的坐是坐下的坐,還是做愛的做。

    嚴謙被她逗笑,哪次她說不要最後是真的不要?口是心非,真是學不會教訓。

    他換了一個溫柔的語氣,像是在呼喚小動物一樣「乖寶寶,過來坐下,我剛才說只做一次,不食言,好嗎?」他朝她攤出手掌做出邀請的動作。

    謝言難得聽他這麼溫柔的嗓音,忍不住rou麻地打了個哆嗦,同時卻羞紅了臉。她遲疑了一下才緩步移到沙發旁,還矜持地坐在距離他相隔一臂遠的位置。

    嚴謙皺眉,摘下叼在口中尚未點燃的香煙「過來一點。」他大手一伸,攫住了她的手臂。謝言下意識地往另一側閃躲,卻輕輕鬆鬆被拉進他的身邊,他勾住她的肩膀,把臉靠得離她很近,說「不過來一點怎麼親妳?」

    謝言臉轟地一聲燒了起來,這男人耍流氓越來越順手了「親什麼親?不吃飯了嗎?」她語帶責備。

    「妳猜猜我想吃什麼?」嚴謙繼續曖昧勾引。

    謝言卻不吃這套,她的嘴巴嘟得高高地唱反調「吃你最愛吃的香菜鴨血臭豆腐?」這幾樣東西是嚴謙碰也不碰的食物。

    嚴謙無語,手指忍不住捏住她翹起的唇,看著她抗議似地瞪圓了眼,又想親親她。謝言卻毫不配合,用雙手覆在嚴謙的唇上,不讓他靠近半分,兩人就這麼僵持不下,用眼神互相拉扯。

    嚴謙玩得挺樂的,笑意都從眼底泛出來,勾人的星眸劍眉像黑暗中搖曳的火光,令人炫目。謝言忍不住心動,提前移開目光,嚴謙卻加大力道將她摟近,兩人的臉只剩幾公分的距離。

    謝言可以從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他愉悅的心情,內心的怒氣逐漸被迫瓦解,雙腿又開始不自覺地夾緊。她好討厭光是被嚴謙盯著看,下半身就蠢蠢欲動的自己。

    嚴謙不知是太了解她,還是本能反應,他似乎知道謝言最禁不起他玩味的挑逗,隨便一句話或一個眼神都能讓她氣得上竄下跳或是濕得雙腿發顫。

    「唉,剛才不該只做一次。」他摟著的手輕輕掐捏著她腰間的軟rou,眼神像拉絲一樣的黏著她不放,氣息噴吐在謝言的掌心,令她後頸刺麻。

    「你自己答應的!」謝言登時又被危機感包圍,推拒著他的手更用力了,他卻仍紋絲不動。

    「我後悔了?妳看?」嚴謙用眼神示意她往下看,才剛收回褲襠裡的分身,又鼓得高高的急著想出來。

    謝言漲紅著臉,慌張地想拉開他禁錮著她腰間的手,再被他纏上一次她可就走不動路了。

    「嚴謙!你再不放開我要揍人了!」她低聲怒喝,氣急敗壞齜牙咧嘴的樣子逗得嚴謙大笑出聲。

    嚴謙難得配合地放開她,心情很好,他又拾起紙煙叼進嘴裡,神色浪蕩地斜眼看她。

    那個充滿挑逗的眼神讓謝言又羞又氣,簡直就是用目光在調戲她。她氣鼓鼓地插腰表示「你每天腦袋除了黃色廢料以外有沒有正常的東西?」

    嚴謙嘴角微勾聳聳肩,垂眼要點煙,想了一下還是把紙煙跟打火機都放回茶几上,他說「不許妳說自己是黃色廢料。」

    謝言愣了一下「什麼?」

    嚴謙站起身整理襯衫,他側頭對著她笑「妳說我腦袋裏都是黃色廢料。」

    謝言突然理解,一陣無語之後翻了一個白眼,這麼膩味的話到底是哪學來的?

    嚴謙得逞地笑笑,又湊過去蹭蹭她的臉,謝言被他各種貼貼有些不習慣,但心底其實挺喜歡的,只要他的手別老是往敏感的地方探就好。

    嚴謙一直不決定晚餐要吃什麼,最後謝言煩不勝煩,只好拖著他回家自己煮,所幸嚴謙還算捧場沒有繼續挑剔。

    晚餐後卻又被嚴謙逮到機會把她壓在餐桌上再飽餐一頓,當晚謝言累得連惡夢都做不了,一路安穩地睡到天明。

    連續幾天這麼沒羞沒臊的日程,讓謝言頓感墮落,她在上班前嚴厲批評嚴謙並且警告他「再敢在辦公室碰我一根手指頭,我就再也不跟你一起睡!」

    嚴謙神色不明地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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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俊賭對了,昨日下午犧牲謝助理的效果出現在老闆眉眼舒展的俊臉上,一大早公司美好的氣氛就跟昨天的狂風暴雨大不相同。

    他還算是挺有良心的,殷勤地點外賣送了好幾種熱門點心給謝言,算是某種補償。

    「如果妳可以留在秘書室上班就好了。」宋俊遺憾表示,忍不住抱怨。

    因為嚴謙選擇助理的標準太高,脾氣又經常陰晴不定,好幾個助理都做不到一週就受不了壓力而逃走。

    「多一個人至少可以幫忙接老闆不想接的電話。」宋俊苦著一張臉。

    原來嚴謙的電話號碼有經過特殊設定,凡是拒接或是不便接聽的電話,都會第一時間轉到宋俊的工作號。

    而任性又跋扈的嚴謙拒絕接聽的往往是特別難纏又身分特殊的對象,搞得宋俊時不時必須冒名頂替嚴謙才能順利溝通。

    謝言第一次聽說這事,驚訝又新奇地追問「可是你們的聲音也不像啊,不會很容易被拆穿嗎?」

    宋俊難得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其實老闆很好模仿。」他清清喉嚨,用刻意壓低放緩的聲音說「請說。知道了。嗯。所以?我會考慮。我處理。」恰恰是這幾個短短的句子,真正抓到嚴謙冷漠又高傲的精髓。

    謝言笑著拍手驚嘆,連常年待在嚴謙身邊的她都覺得宋俊模仿的很相似,只有低沉的嗓音在細節處有些許不同。

    她突然回想起嚴謙每次歡愛期間,附在她耳邊呢喃的低沉細語,不小心羞恥地紅了臉頰。

    「啊,所以前天白小姐的電話難道是你接的嗎?」謝言恍然大悟,原來嚴謙說沒接到電話不是在裝傻。

    宋俊尷尬地承認「是啊,抱歉,她讓妳很為難吧?我怕露餡所以沒能幫妳說話?」

    謝言搖搖手說「沒事沒事,不為難,比起嚴總白小姐好應付多了。」兩人心有靈犀地點點頭。

    嚴謙上午的跨國視訊會議嚴重超出了預期的日程,宋俊對謝言說是因為嚴謙近兩個月不停地取消出差的行程,所以才拉長了跨國會議的時間及頻率。

    謝言一聽便知,宋俊在暗示她其實就是嚴謙推辭出國的主要原因,為此她心情有些複雜。

    她從沒想過嚴謙會因為她而改變公務上的決定,畢竟她跟動不動就相差幾百萬收益的項目比起來微不足道。

    何況在她的印象中嚴謙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儘管最近老是罔顧時間無時無刻地想非禮她,但他一直以來都是風雨無阻的準時上班,加班到深夜或是臨時出差那都是常態。

    想到嚴謙昨日在辦公室裏死皮賴臉的樣子,難道他對她的生理需求已經影響他的工作紀律了嗎?

    兩人還在等嚴謙會議結束,宋俊卻接到會長秘書的來電,對方有些不滿地提醒道「嚴總沒忘記今天中午跟會長的飯局吧?」

    宋俊一邊翻閱嚴謙的日程,一邊恭謹地回應「十分抱歉,總經理的會議耽誤到時間,我馬上提醒他。」

    電話掛了他卻露出狐疑的表情,搔搔太陽xue喃喃自語「我沒聽沒說過老闆今天要跟會長吃飯啊?奇怪?」

    謝言聞言恍然意識到,今天是週三,是嚴父說要嚴謙去相親的日子,她猶豫了一下,也不知道怎麼對宋俊開口,於是只好沈默裝不知。

    宋俊敲敲門,進入總經理辦公室。

    謝言還有些擔心他中斷了重要會議會遭嚴謙責難,因為嚴謙之前表現出一副絕對不想去的樣子,所以應該會理所當然地拿會議延時當作缺席的藉口。

    沒想到宋俊進去不到兩分鐘,兩人就步出辦公室,腳步快如疾風地前往赴約。

    這讓謝言胡思亂想了一陣,擔心嚴謙跟嚴父又會當面起爭執,就如同那日在病房裏一樣。

    整個下午,嚴謙與宋俊都沒有回公司,直到下班前才收到嚴謙簡短的訊息讓她先回家。

    網路新聞卻散播得比嚴謙返家更迅速,嚴氏與白氏聯姻的消息幾乎覆蓋所有新聞的頭條,大大放上嚴謙英俊的正面照及白安雅的甜美的笑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要選美國總統。

    還有媒體戲稱他們是繼英國威廉王子與凱特王妃之後的亞洲皇室組合。

    謝言看著這些新聞,心情意外地沒有太大的波動起伏。許是嚴謙始終花邊新聞不斷,且他昨日才親口告訴她這是炒作。

    但她也恍惚地發覺自己從沒想過要與嚴謙發展到哪個階段,她想象自己的照片跟嚴謙擺在一起,卻只想到麻雀變鳳凰的電影片段。

    曾瑤比她反應還大,打電話給她罵了嚴謙整整快十分鐘,才終於聽進謝言跟她解釋是新聞炒作,忿忿不平地烙下一句「炒這麼大最好他給我好好收尾,否則我叫曾偉偉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