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加盐巴
咖啡加盐巴
白安雅笑容虽然尴尬,但眼波爱意流转,任谁看了都明白她对严谦有情。她优雅起身很有礼貌的对严谦微微欠身,说「严理事您好,许久不见,您看起来气色很好。」她的语气听起来与严谦很不熟悉。 严谦维持淡漠的态度,回道「谢了,妳也是,气色不错。」 严谦边喝水,扫了一眼桌上的资料,停了几秒,黄盛捕捉到他的视线,也不避讳,大方道「刚好我目前的业务是严理事在代理,方便的话还请严理事一起讨论。」 严谦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内心预感黄盛这么大方分享自己的工作内容总没好事,但公归公私归私,既然他愿意分享,那严谦也没理由拒绝,回了一声好就上楼更衣去了。 因为内容涉及公司项目,男护工在一开始接待客人时就很识相的到外边找地方打发时间去了,谢言知道黄盛放心自己,但也不方便参与工作话题,于是装作忙碌在厨房削水果顺便准备午餐的食材。 客厅的两人在等待严谦的期间闲话家常,聊天的话语传入谢言耳里。 黄盛「白经理跟严理事之前怎么认识的?工作上有合作吗?」 白安雅「嗯?透过朋友认识的,但是更久之前就久仰过大名。」 黄盛「你们两年纪也相近,感觉挺登对的,冒昧请教白经理有对象了吗?」 谢言一愣,手中削的苹果咕咚一声滚入洗手槽,她默默捡起洗净,耳朵拉得更长了些。 白安雅银铃般的笑了几声「目前没有对象,之前很多人都说我们登对,所以我也?欣赏过严谦。」 黄盛听起来有点惊讶「是吗?那怎么没有进一步认识?」 白安雅「我们是吃过几次饭,当时严谦太忙了,后面他又出国,一直没有机会发展。」 谢言想到他们在自家客厅的激吻画面,内心吐槽:吃饭?是吃彼此嘴里的饭吗? 黄盛笑道「那不正好,待会把握机会多聊聊,郎才女貌,我很看好。」 白安雅娇滴滴道「哎,黄主任您别这样,我今天是来跑业务的,没那个意思。」听声音都能想像她羞怯的表情。 黄盛又笑「抱歉抱歉,我无意造成您的困扰,就是觉得你们身分家世感觉都挺合适,一时多嘴,您别有压力。」 白安雅也笑「没有没有,黄主任有心了,我才要谢谢您。」 一段谈话过去,谢言不知不觉切了一大盘水果,端出门正好遇见严谦整理好下楼。 他礼貌换上白衬衫西裤,笔挺的身材硬是将简约的设计穿出另一种层次,发型整理随意看得出时间紧迫,但是却显得特别潇洒自在。 他理所当然坐在白安雅的另一侧,没寒暄几句就开始阅览她带来的资料。 谢言摆上水果后,不知道该不该坐下,有些无措又钻回厨房装忙。 「谢言。」她刚洗好了蔬菜,正在查阅食谱,不一会儿听到严谦叫她。她穿着围裙就走了出去。 严谦头也不抬,指了指桌上那一大盘没人动过的水果「把这收掉,太占空间。」他专注的盯着摊在桌上的报告,一旁的白安雅正向他说明,不觉间凑得很近。 严谦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有没有接收到白安雅妩媚的眼神,但反正黄盛及谢言都接收到了。 谢言突然觉得火大,但又不好当场发难,只好一语不发将盘子端回厨房。想到他无礼的态度,越想越气,她忍不住一边用保鲜盒装水果一边在心里暴揍严谦。 「谢言。」气半点没消,严谦又叫她。 她面无表情走出去淡道「什么事?」 严谦又头也不抬,命令着「帮我泡杯咖啡。」 谢言脸色更不好了,但她赶在被客人看到之前转回厨房,她气鼓鼓的泡了一杯咖啡,压抑着怒气端到严谦面前。 严谦没有马上喝,三人讨论产品的供应链问题讨论的正热烈。一会儿他想到,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碍于面子问题他脸色铁青的将嘴里那口咖啡咽了下去。 白安雅注意到他表情不自然,关心道「怎么了?咖啡太烫了?」一边手还顺势摸上严谦的臂膀。 不是,是太咸了。许是谢言错把糖加成盐巴了吧。 「嗯。」严谦不想解释,就没回答。 这场讨论会持续了快三小时,期间白安雅与黄盛笑语连连,她笑的时候左手有个习惯动作,会轻拍身旁人的肩膀,一场会议下来拍了严谦好几次,虽然不疼但很烦人,严谦给黄盛面子忍着没躲开。 说到底他也不记得有哪一句话特别好笑。 白安雅要起身离开时,黄盛还说「抱歉我腿伤还没好,劳烦严理事送您出门。」 严谦皱眉,他的身分可从来不「送人出门」,送人上西天还比较有可能,但他看了看黄盛确实不便,谢言又不知在厨房捣鼓什么,勉为其难站起身送到门口。 在门口玄关,白安雅红着脸塞了一张名片给他,含情脉脉悄声说「严理事,有事没事都可以找我,合作愉快。」 她一离开,严谦翻过名片看了看,背后有手写的字「XOXO」,是英文亲亲抱抱的意思。 他这时才突然想起以前曾与白安雅有段「床上」的交情,还是女方在相亲场合上直接提议要先「试车」,严谦与她睡了一次,只记得自己反感她刺耳的叫床声以及熏人的香水味,后续赶着出国也不记得有没有再联系过她。 今天见到她知书达礼的模样,香水味也变得收敛,对她有印象,只以为他们见过面,一时没有联想到以前睡过她。 严谦瞬间冷脸,他突然明白了黄盛今天的意图,也猜到那杯「咸咖啡」的理由,他懒得找黄盛算帐,第一时间钻到厨房里去看谢言。 谢言正拿着菜刀在切葱,旁边满满的一盆葱末堆成小山。 「言言。」他轻唤,准备从谢言的身后抱她。 谢言突然转身面向他,手里还拿着菜刀,脸色难看。 「不许那样叫我。」 严谦不怕但很莫名。 「怎么了?不开心?」他原本还很严肃,突然想到谢言可能是吃醋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谢言脸更臭了,她怒道「没有,我没有不开心。」转过去继续用意图将砧板切碎的气势切葱。 「妳吃醋了?」严谦故意问。 谢言翻了翻白眼,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吃什么醋?」谢言连一眼也不想看他。 她才不是因为吃醋,是因为他刚刚在外人面前把她当保母使唤,又叫她收桌子又叫她泡咖啡。她是来照顾黄盛的,才不是来让他使唤的。 严谦不懂她的心,他平时在家里就是这个态度,谢言有时阳奉阴违不听话,也老是臭脸,也算彼此彼此。 「不是吃醋那为什么在咖啡里加盐巴?」严谦问。 「你早上运动流汗怕你电解质不足。」谢言随口说说。 严谦额上一条青筋跳动。 这妮子嘴巴越来越利索了。 「我跟白安雅没什么。」严谦不想绕圈子直接说,意图从背后靠近她。 谢言又拿着刀转过去,面无表情冷道「关我什么事?」 没什么?哼,没什么的人会坐你大腿上吗? ! 严谦豪不迟疑握住她的手,缓缓将刀子放到砧板上「小心别伤到自己。」垂眼看着她冒火的双眼,只觉得可爱「怎么了?这么凶?」他一只手轻捉她的腰。 「我哪有凶?」谢言转头不愿与他对视,小嘴嘟得厉害,一看就憋屈的很。 「好好好,妳没有,妳温柔体贴。」严谦情不自禁靠近想吻她。 「谢言?」黄盛的声音从客厅传来,谢言惊吓,用力推了严谦一把跑了出去。 「刚才谢谢妳了,让妳忙了半天,午餐让护工出去买就好,妳休息别忙了。」黄盛温暖地笑着,对着谢言招招手示意她坐他身边。 「不忙,没什么,难得看你工作的样子也很有趣。」谢言乖巧地回答。同样都是哥哥,一个这么客气,一个这么嚣张,真是没得比。她心想。 「妳工作辞了接下来什么打算?」黄盛问她。 「钱够不够用?」 谢言笑了,黄盛好像长辈准备要发零用钱的样子。回想起来他还打算主动帮严谦跟白安雅凑合,很像是婆婆mama们会做的事。 严谦跟着出了厨房,刚才偷香没成功,脸色不好看。又对上黄盛那算计的表情,心情一下就不好了。他一屁股坐上沙发,若无旁人地开始滑手机,实则九成的注意力都放在另外两人身上。 「够用,我一个人也花不了什么钱。等盛哥身体康复我再去找工作。」谢言体贴地微笑着,刚才拿着菜刀「砍菜」的狠劲全不复见。 「我已经没事了,让护工照顾我就好了。妳整天耗我这,太浪费时间。」黄盛拍拍她的头。 「大好青春不该出去约会玩玩什么的吗?」 严谦凌厉的视线突然射了过来,黄盛装作没看见。 「不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没兴趣。」谢言气头上,很有指桑骂槐的嫌疑。严谦的脸越来越黑。 「没错,外面的男人没一个好,真正的好男人都在身边不用特别找。」严谦突然插嘴,谢言转头瞪了他一眼。 「是啊,从小看盛哥这么优秀,标准拉得太高了,现在还真没有看到顺眼的。」谢言声音在笑,语气却很冲。 黄盛笑着转移话题「出去玩可以找姊妹呀,妳不是有个好闺蜜吗?」 严谦想到曾瑶,厌恶感爬上脊椎,带起一片鸡皮疙瘩。 谢言却「哎呀」一声跳了起来「还好盛哥你提醒我,曾瑶这几天找我帮忙挑她表哥的结婚礼物,差点忘了。」她奔回房间去打电话。 严谦等谢言听不见才开口对质「黄盛你恶不恶劣?」 黄盛笑咪咪地「嗯?」 严谦语气不耐「少装了,白安雅是你找来挑拨离间的吧?」 黄盛毫不动摇「什么意思?」 严谦冷哼一声不想说了。白安雅当初也在那群相亲名单内,而那些名单都是黄盛精挑细选再透过严父强加给他的。黄盛怎么可能不知道白安雅曾经跟他见过面,甚至连他们去过家里他可能都寥落指掌,毕竟当时也没藏着掖着。 严谦就觉得奇怪,黄盛怎么可能无私地分享工作项目,原来还有这种局。这局恐怕不只是设给他,也是设给谢言的,难怪谢言今天怪里怪气。 亏他还有些同情黄盛被严父背叛,看来他跟随严父多年,学到的花招也不少。 客厅的气氛冷了一阵,谢言啪达啪哒下楼了,讲完电话心情看起来好了许多。 她对黄盛嫣然一笑「盛哥我待会要跟曾瑶出门,我先帮你煮碗面哈!」 黄盛也对她笑「别忙、我随便吃吃就好。」 严谦看了两人互动嫉妒心横生。他几乎就没见过几次谢言这种笑容。他翘着脚抖了几下,还是忍不住跟进厨房里。 「我也要。」严谦语气不容分说。 谢言才不吃他这套「你好手好脚,想吃自己煮。」 严谦觉得谢言真的野了不少,但他自己也真贱,谢言越气他,他越喜欢。 「帮我煮。」他挨上谢言,从背后抱住她,语气轻柔。 谢言偏吃这套,耳朵都红了还得装作若无其事。她吞了吞口水,姿态摆很高「那好吧,我的份给你,反正我等下要出门了。」 三十分钟后,谢言换了身可爱的吊带长裙,表情开朗的说「我出门了。」 严谦满脸阴沉地看着桌上那碗只看得到葱,看不到面的特制料理,抬头对上黄盛幸灾乐祸的表情。 一旁的男护工也有一碗面,他羡慕地说「哇,好偏心啊,加料加得太满了吧。」 想必也是位爱葱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