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之夏 I （微H）

    那天午后，地理卷子写得人脑仁嗡嗡，伏苓一甩手，笔芯干了。她抓起桌上一把中性笔，一根根试过去，却发现全都没水了，像是集体罢工一样。

    她“啧”了一声，无奈地站起身，朝学校门口的小超市走去。

    太阳晒在水泥地上，热得发白。她掀了掀刘海，一头闯进空调呼呼吹的超市。文具柜台还是老样子，一排一排朴素得不太起眼的盒子排在塑料货架上。

    她随手拿了一盒便宜实用的中性笔正准备结账，忽然，柜台最角落的一个小塑料箱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盒盒不起眼的包装，上面印着“长余辉发光材料”几个字。她好奇地拿起一盒，仔细翻看背面的说明。配料一栏写着：硅酸锶，掺杂稀土元素铕、镝。

    伏苓的眼睛突然一亮，她知道这是什么。这是一种被激发后能持续发光好几个小时的材料，微粒状，可以混在透明胶体、粉末，甚至化在水里形成缓慢沉积的光尘。看着这一盒盒化学品，她脑海中“嗖”地闪过一个念头，然后这个念头像颗燃起的星火，越烧越旺。

    事不宜迟，说干就干！伏苓买下了整整三盒，还顺手拿了些透明泡胶、细喷瓶和一卷最便宜的渔线。回教室的路上，她兴奋得快要跳起来。

    当日午饭时段，另一边。

    徐兮衡抱着生物书站在教室门口，环顾一圈——伏苓的座位空空如也。

    “你找苓苓啊？”前桌女生边咬吸管边说，“她中午一放学就跑了，下课就没人影了。”

    徐兮衡点了下头，自己去了食堂，脑子却有些走神。

    他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你去哪了？午饭要不要我帮你带？】

    过了十几分钟，没有回复。

    徐兮衡盯着那句“未读”，手指在餐盘边轻轻敲着，眉心微微皱起。不安像气泡一样缓缓往上浮——她一向有回应，他有点担心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又不想显得太急太多管。

    ——直到下午放学。

    天色将暗未暗，伏苓终于从楼道那头小跑着过来，笑得眉眼弯弯。

    “徐兮衡！走啦走啦！”她一把拽住他书包带，“今天晚上……我们逃自习，我带你看一场奇迹！”

    “什么？”他愣了下。

    “别问！”伏苓的声音像是藏了星星，眼睛更是亮得不行，“你就跟我走就对了！我保证你没见过！”

    她牵着他一路狂奔，校服的衣摆在身后飞扬，被风吹起的那一瞬，好像一只跃动的白色翅膀，带着笑意与秘密在夜色中掠过。

    月光从云隙落下，斜斜照在她的侧脸和睫毛上，一根一根，像细银丝镶在眼尾。

    “快点快点！”少女回头催促着，喘息带着轻笑，“再慢就要错过啦！”

    徐兮衡被她拉得快步小跑，心里满是疑惑，“你到底要干什么？”

    “等你看到就知道啦！”她说得神秘极了，眼睛却亮得像夜空里第一颗升起的星。

    他们再次来到那片熟悉的小池塘边，风从水面吹来，带着冷空气与水汽的交融温度，拂过耳尖。

    “嘘。”伏苓忽然按住他的手臂，把他拉进一丛灌木后。

    “准备好了吗？”她偏过头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光。

    徐兮衡微微喘着气，点了点头。伏苓没有说话，她只是抬起了手——

    就在那一瞬间，一阵晚风从池边缓缓掠过，带起灌木深处无数细碎的动静。

    轻盈的草叶之间，忽然浮起一道又一道白色的、轻到几乎看不见的薄纸碎片——那是一张张被剪成“翅膀”形状的超薄纸，被她藏在每片叶背与草尖间，此刻被风一吹，全数掀起，翻飞如蝴蝶。

    它们的表面，涂着rou眼难以察觉的磷光粉，在空气湿度与温差交叠下，被悄悄激发。

    一点，两点，十点……

    纸翼闪烁微光，扑扇着升起，在草间飞舞，与树叶上的荧点交相辉映。

    那是一整片被点亮的假萤火草地。

    光点跳跃、错落、升起、滑落。像一场不加预告的夜舞会，每一个亮点都短暂又热烈，在这一刻倾尽全力地飞翔。

    树叶、灌木、水面，甚至他脚边的枯草缝隙，都在发着光。那光不是刺目的蓝白，而是一种温柔朦胧的冷绿——像是月光亲吻过的雾。

    徐兮衡怔在原地。

    他见过真正的星空、见过迁徙季成群的火烈鸟腾空而起，见过极光初现、也见过冷冽雪夜的萤火林间。

    可他从没见过这场——用手造出来的梦。

    “这些……全是你？”他喉结动了一下，嗓音几不可闻。

    “嗯。”伏苓轻轻笑着，凑近他耳边，小声说：

    “我用勾线笔，一个个点的。”

    “剪了三十几片翅膀，每一片都涂了磷光粉，再用最细的渔线和树枝卡住，不然风太急它们会先飞。”

    “那天刚买回来粉末，光实验浓度就调了一下午……”

    她声音轻极了，却每一个词都像在他胸口压下一枚柔软的星。

    “你知道的，这片地方不可能有萤火虫了，”她望向远处那片飞舞着的纸翅，“可我还是想造出一点，假的也好，就一晚也好。”

    “只要你看到，就不算没来过。”

    风又吹了一阵，光点在少女肩后升起，她立在那些飞舞的“虫子”之间，眼睛一眨一眨，像是天地之间藏了星的女孩。

    徐兮衡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看着她。她呼吸微快，脸颊因跑步泛着薄薄的红，指尖沾着微光的粉末，细碎的月色落在她额发与鼻梁上。

    她仿佛不是站在这里，而是站在他的心尖上，轻轻点了一下。

    他忽然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

    伏苓转过头，似乎终于察觉到他的愣怔，笑意慢了些，却更柔了些：

    “我知道你一直在追自然的光。”

    “我只是……想让你看看——人为的光，也能温柔到让人记住。”

    徐兮衡胸口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很轻，却响了很久。

    他从未如此清楚地意识到，这个女孩不是谁的附属，不是谁的追随者——

    她是能在夜里，把一地黑暗点亮的人。

    她是造梦者，是发光体。

    是他整颗心从此放不下的存在。

    磷粉吸收的光终究有限，夜色里的点点萤光一点点地暗下去了。

    风停了，纸片落回地面，那些藏在叶片里的磷光渐渐褪去，像是这场盛大的幻觉终于落了幕。

    伏苓还站在那里，仰着头望着夜空，耳尖泛着风吹后的微红，眼睛却仍亮得像夜晚最后一颗星。

    徐兮衡走到她身侧，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

    他张了张口，嗓音有些干涩，像是从极深的心口里捞出那句话，沉沉地落下：

    “你知道我小时候……为什么会喜欢湿地吗？”

    伏苓微微转头看他，轻轻“嗯？”了一声。

    他没有立刻继续，而是像在翻着很久以前的某段记忆，缓缓道：

    “我小时候不怎么和人说话，不合群，也不太知道怎么交朋友。只有我爸妈出差时把我送去外婆家的时候，才会安静一点。”

    “外婆家门前有一片湿地，没人走过，小水洼连着芦苇，青蛙叫得很响。”

    “我每天就坐在那儿，不说话，也没人理我。可湿地一直在响，在动，在冒泡……我那时候觉得，只有它是活的。”

    他顿了顿，眼神望向前方，语气轻得像梦话：“我就觉得，湿地是唯一愿意陪我的东西。”

    “它不需要你说话，不在乎你笨，不在意你是不是讨人喜欢。你不说话，它也不会走。”

    伏苓怔住，她从来没有听他讲过这么久，虽然上次去他家看小鸭子的时候看过他小时候的照片，也没有听他提起童年。

    徐兮衡的手指微微收紧，他低头，看着脚边落下的纸片，仿佛在看另一片更遥远的过去。

    “所以后来我就一直想保护它。我觉得我欠它的。”

    “可是……”他终于看向她，眼神有些湿润，却比夜空更深：“我后来才发现——你，比湿地更愿意陪我。”

    伏苓的呼吸微微一滞，目光停留在徐兮衡的身上，移不开，像是要把他的表情刻在眼瞳里一般。

    徐兮衡没有回应她的目光，他的声音低哑，却从未有过地坦率：“你比它还真、还近、还一直一直在。”

    “你会喊我，会拉我，会亲我，会闹我……你也会在我没说话的时候坐在我身边一整晚。”

    “你明明那么亮，却愿意停下来，等我。”他顿了顿，轻声道：“所以我怕你走。”

    “不是怕你不爱我，是怕我不配你一直在我身边……就像我从来没配得上湿地一样。”

    “你这么好，我哪敢真的以为自己能留得住你。”

    “可你今晚为我造了这些。”

    “我想，我也许可以开始相信——我真的……值得你停下来一会儿。”

    伏苓的眼睛弯了弯，轻轻的吻上了他。

    一开始只是唇瓣轻触，像蜻蜓点水似的柔软，带着她一贯的温柔和熟悉的香气。

    可下一秒，她忽然加深了力道，唇舌滑进他口腔，带着细细的舔舐与缠绕，唾液交换的声音悄然响起，缠绵得让人脸红。

    徐兮衡整个人瞬间紧绷，像是被电流击中一样僵了一下。可他的双唇却没法拒绝，只能张开嘴本能地回应，舌尖被她卷着引导着，一点点吞没。

    他闭上眼，眼睫轻颤，整张脸都发红。那不是平静的顺从，而是带着虔诚的沉溺，像是把自己整个人——连同羞耻与敏感、胆怯与渴望——全部交给了她。

    伏苓一边亲，一边抬手轻抚上他胸前，指腹缓缓摩挲着他衬衫下那两点小小的突起。

    她指尖一按，他胸口便猛地一颤，像是被突然点燃的神经瞬间炸开。

    “……呃……”他忍不住低低地哼了一声，声音闷在她唇齿间，极小、极软，却像是被逼出的本能反应。

    伏苓笑了，嘴唇没离开，手指却精准地捏住了他一边乳尖，轻轻揉、轻轻拧。

    “唔……伏、伏苓……”他语调已经破碎，呼吸像被她剥夺了节奏，胸口起伏剧烈。

    “你还是这里最敏感啊……”她低声在他唇边呢喃，舌尖在他说话的缝隙里钻进去，又细细舔过他的上颚，“一碰rutou就硬了，身体反而软了。”

    她另一只手也不闲着，缓缓探到他腰间，指尖贴着他腹肌与裤头之间那块敏感带慢慢游走，像是在划火柴，一点点把他引燃。

    徐兮衡根本抵抗不了，脑袋轻轻往后仰，露出一截红透的耳廓和颤抖的喉结。

    他的性器早就硬了，胀得顶在裤子里，隔着布料都在悄悄地跳。

    伏苓嘴唇从他唇边滑到他脖子，慢慢亲过去，每一下都带着舔咬，像在安抚，又像在惩罚他这么容易动情。

    她在他耳边低声说：“你是不是光亲亲就快不行了？”

    他脸烫得快滴出水来，手却反而更用力地抱住她，整个人像要埋进她怀里躲起来。

    “我就摸摸、亲亲，”她说着，手掌隔着外裤的布料一点点在他的胀热上蹭着“你就硬成这样，那要我真碰你……你不就要哭了？”

    “……不要说了……”徐兮衡沙哑地哼着，却又不敢真的把她推开。

    她的唇吻回他胸前，一口含住那颗已经肿胀的小小乳尖，轻轻吸吮。

    他瞬间全身一震，双腿不由自主地夹了一下，像是被刺激得要漏电了。

    “啊……伏苓……别舔那里……会、会变奇怪的……”

    他是真的叫了出来，声音颤抖，喘息也彻底乱了。

    伏苓轻轻含着那点红软，用舌头一点点在上面扫。

    他整个人就像要在她怀里化掉，双手捂着脸，耳朵红得像要烧起来。

    “好啦，”她轻轻吐气，“前戏才刚开始呢。”

    他的睫毛轻轻颤了两下，喉结上下滚动，整个人像在发热中醒不过来，只能喘着气轻声问：“……你、你真的要一直亲到我哭啊？”

    她笑了，吻他额头：“当然啊。我说过的——你想我，我就把你亲到你哭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