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离巢(26)
燕离巢(26)
薛振存着让燕娘怀孕的念头,往她的肚子里连灌了好几回,一回比一回灌得深。 燕娘心惊胆战,又不好拒绝,只能咬牙忍耐。 薛振吃饱喝足,果然履行承诺,使权三把一个带锁的金匣送了来。 他将小巧的钥匙一并交给燕娘,眉眼间满是餍足:“改日让几个账房过来,跟你说一说各处产业的情况。” “往后所有私底下的进项都送到你这里,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必知会我。” 燕娘隐约知道,薛府有两笔账目。 公中的账目,由吴芳兰代管。 薛府明面上的出产,足够应付各个院子的用度、人情往来的花销。 其中有油水可捞,却不多。 薛振交给她的,是他自己的私产—— 这部分的进项有多可观,只有他一人清楚。 银钱也只有他一人能够动用。 如今,她拥有了同等的权力。 燕娘心里泛起异样。 她将沉重的金匣放在铜镜前,用钥匙打开。 匣子里装着一叠银票,全是一千两的大额,粗略一数,足有七八十张。 除此之外,还有十几张房契、地契。 最下面压着一本厚厚的账册。 燕娘看向镜子中的薛振,笑问:“大爷这么信任我?” 他站在她身后。 从这个角度,她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衣襟前的猛虎。 无论什么时候看到那只猛虎,她都会害怕。 不过,她已经学会隐藏自己的恐惧,和他虚与委蛇。 薛振拿起玉梳,为燕娘梳理如云的青丝。 他的动作不太熟练,却足够小心,连一根头发都没有扯断。 薛振笑着回答:“燕娘,整个府里,我最相信的就是你了。” 他连续挽了两次发髻,都没有挽成,只好从妆奁里找出一条浅绿色的发带,把长发束在一起。 他道:“我的就是你的,从今以后,我们之间不必分什么你我。” 燕娘在心中冷笑—— 他不是信任她,而是轻视她。 猛兽不会对柔弱的猎物生出任何防备之心。 他以为她不敢、也没本事逃出他的手掌心。 燕娘把匣子锁好,握住薛振的手。 她仰起白净的脸,看向薛振的眼睛。 薛振立刻被她蛊惑,低头亲吻光洁的额头。 “大爷,”燕娘轻声说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求您应允我。” 薛振爽快地道:“你说,我答应。” 燕娘道:“大爷今晚到吴jiejie的院子里用顿饭,跟她说说话,成不成?” 薛振蓦然变脸,问:“你不吃醋?不想让我多陪陪你?” 他着恼道:“别人都想方设法地掐尖争宠,你怎么完全反过来,急着把我往外推?” 燕娘早就斟酌好了措辞,因此一点儿也不惊慌。 她转过身,搂住薛振的腰,脸颊贴在冰冷的玉带上,款款道:“只是让大爷跟她吃顿饭,又不会少块rou,大爷急什么?” 薛振不悦地道:“你说我急什么?你就不怕我在她那里过夜?你……” 燕娘抬手捂住他的嘴:“大爷,我跟你又不是露水姻缘,若想长长久久地在一起,总得顾忌体面,顾忌几位jiejie的感受。” “吴jiejie夜夜独守空房,不仅没有怨恨我,还像亲jiejie一样照顾我,我总霸占着大爷,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还有闵jiejie和岑jiejie,她们心里的委屈只怕更甚。” 她叹道:“长此以往,后宅不宁,老夫人不喜欢,大爷也不得清净,又是何苦呢?” 薛振被燕娘噎得说不出话。 她太完美了,比他期待的贤妻还要完美。 她宽和大度,不会嫉妒,不会争风吃醋,不消他开口,便主动为那些妾室鸣不平,请求他将手里的这碗水端平。 燕娘懂事体贴很好。 妻妾和美的局面也很好。 可薛振就是高兴不起来。 他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儿。 他觉得胸口堵得厉害,像是卡着一块实心的金疙瘩,吐不出,咽不下。 薛振最终不情不愿地道:“你让我去,我就去。” 这天晚上。 薛振在衙门磨蹭到月至中天,方才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吴芳兰的院子。 吴芳兰见到薛振,一时欢天喜地。 她暗笑燕娘吃不住吓,任由自己拿捏,殷勤地迎上去,服侍薛振更衣。 薛振见吴芳兰的穿着打扮和燕娘差不多,身上的香气也与她相仿,心里腻烦起来。 上回吴芳兰扮成燕娘的时候,他还觉得有趣,这回却嫌她东施效颦,委实可厌。 薛振想起燕娘的叮嘱,勉强忍住脾气,和吴芳兰同坐在一张饭桌前。 桌上准备的全是他爱吃的菜色,除此之外,还有一坛好酒。 灯油里似乎添了什么催情的香料,散发出甜腻的气味。 薛振只闻了几口,便觉心浮气躁,浑身发热。 吴芳兰舍下脸面,脱去衫子,上半身只剩一件肚兜。 她光着雪白的臂膀,坐在薛振腿上,喂他吃菜喝酒。 薛振搂着吴芳兰,脑子里想的全是燕娘。 一杯杯冰凉的酒液灌下去。 他越喝越热,扯开衣襟,从扇袋里取出折扇,“呼呼”扇风。 扇子是燕娘送的那把,他十分爱惜,每隔几日,就要用桐油细细地擦一遍。 吴芳兰呼吸着强烈的雄性气息,身子软成一滩烂泥。 她依偎在薛振肩上,拉着他的手摸向自己的胸脯,软语央求:“大爷,给奴杀杀痒吧,奴实在是忍不得了……” “奴知道奴比不上燕娘meimei,可大爷骁勇善战,前半夜鞭挞了奴家,后半夜还有余力征伐燕娘meimei。” “大爷夜驭两女,说出来不也是件值得称道的风月之事吗?” 薛振盯着扇骨上的点点“泪痕”,想起燕娘含泪的眼睛。 周身的yuhuo渐渐消退。 他推开吴芳兰,做出一副酒醉头痛的样子,低声道:“不成了,我今天喝得太多了……扶我上床歇息……” 吴芳兰满心不甘。 她扶着薛振躺下,又是脱光了衣裳,在他怀里扭动,又是伸长了舌头,在他的胸前舔舐。 薛振翻身趴在床上,像醉死了似的,对她的勾引毫无反应。 吴芳兰推不动薛振,气得掉了几滴眼泪,在他的脚边胡乱睡下。 天还没亮,薛振就跨过吴芳兰,捞起自己的外袍,奔向燕娘的院子。 他把她从被窝里拽出来,掰着那张白玉般的小脸仔细观察,盼着找到动人的泪痕,找到她伤心的迹象。 燕娘没哭,眼下却透出淡淡的青黑,分明没有睡好。 薛振高兴起来,脱了衣裳就往燕娘身上压,哑声道:“燕娘,快给爷解解痒。” 燕娘拧着身子,不肯配合。 薛振更觉她在吃醋,笑道:“我憋了一夜,快憋出毛病来了,不信你摸摸。” 燕娘的睫毛颤了颤,反抗的动作减弱许多。 薛振再接再厉,竭力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喝了半坛子酒,装得烂醉,在她那里什么都没做。” 燕娘承受着薛振的热情,偷偷吃了两颗药丸,身子越来越软,终于化成一滩春水。 薛振怕她再受寒,拉过薄被,罩住二人的身体。 他一边动作一边道:“我到山里打猎的时候,抓几只兔子回来,给你养着玩好不好?再打两只狐狸,做双舒服又暖和的靴子。” “眼看入了秋,天气也凉快了,等新靴子做好,我带你出去走走。” 燕娘含糊地答应着,抱住高大火热的身躯,和薛振亲密无间地嵌连在一起。 她的思绪却飞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等他从山里回来…… 她应该已经逃出这个黄金打造的牢笼,回归自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