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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离巢(33)

    

燕离巢(33)



    燕娘心里明白,自己被薛振抓住之后,免不了受辱。

    然而,当他压在她身上,guntang的嘴唇贴过来的时候,她还是恐慌得又推又踢,把他咬得满嘴是血。

    “你胡说!你胡说!”燕娘不敢回想那些令她羞耻难当的细节,拼命地推搡着沉重的身躯,眼泪如珍珠般滚落。

    她哭喊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那些药肯定是真的!”

    “你别碰我!别碰我!”

    薛振轻松地制住燕娘的双手,把纤细的手腕困在掌心。

    他腾出一只手,抹匀燕娘唇边的鲜血,觉得她比初见时还要美貌,美得简直惊心动魄。

    薛振舔着嘴角的伤口,疼得低低吸气,语气却轻浮起来:“你不信的话,咱们试一试就是了,今天我可没把药丸带在身上。”

    燕娘挣得香汗淋漓,气喘吁吁,双腿软软地垂落。

    她走投无路,便专挑薛振不爱听的话,无所不用其极地恶心他——

    “薛大人并不缺女人,何必跟我这样的残花败柳纠缠?”

    “这几天,我和我相公小别胜新婚,夜夜颠鸾倒凤,共赴巫山。”

    “再往前说,我还跟你的亲弟弟偷过好几回,你三弟的功夫不比你差,却比你知情识趣,温柔似水,我……”

    薛振听得额角青筋乱跳,一把捂住燕娘的嘴。

    燕娘不甘示弱,顺势咬住他的大拇指。

    一双美目愤恨地瞪着他,银牙用力闭合,咬得指根鲜血淋漓。

    薛振吃痛之下,有心甩开燕娘,又怕她一时气不过,咬舌自尽。

    他用粗糙的指腹抵住她的软舌,垂眸道:“你不用拿这些话气我。”

    “我也有过别的女人,单妾室就收了三个,如今你才睡了两个,从人数上看,还是你吃亏了。”

    “再说,咱们这几个月云雨了数百回,只怕比他们两个加起来还要多,从数量上看,我也没什么好计较。”

    燕娘的表情有些吃惊。

    薛振等到燕娘咬得牙齿酸软,顶开她的牙关,用帕子堵上。

    他忍着痛楚,解下自己的腰带,把她的双手捆缚起来,绑到床头。

    薛振在追赶燕娘的路上,想过几十种毒辣手段。

    他甚至打算当着邓君宜的面,好好地享用燕娘一回,彻底打破他们破镜重圆的幻想。

    然而,事到临头,他发现自己一种手段也使不出来。

    燕娘崩溃成这样,再加一根稻草,她会不会发疯?

    她在他胯下婉转承欢的媚态,看在邓君宜眼里,是惩罚还是奖赏?

    她的身子这么柔弱,根本受不住酷刑,万一伤了病了,他还得延医请药,日夜悬心,又是何苦?

    薛振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念头,最终选择了最温和、最没有杀伤力的教训方式。

    他跪伏在燕娘的双腿之间,俯下不可一世的头颅。

    燕娘羞愤欲死,“唔唔”直叫。

    她踢不动薛振,躲不开他的唇舌,只能像一条脱水的鱼,在他的掌中无力地翻腾。

    薛振把满腹的怒火化为欲-火,折腾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早上,他带着几道新鲜的血痕,抱着燕娘打道回府。

    燕娘筋疲力尽地昏睡着,从头到脚被他包裹得严严实实,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

    回去的路上,薛振改乘马车,没日没夜地和燕娘较劲。

    燕娘稍一清醒,便对他又骂又抓。

    他端给她的热汤热饭,被她一股脑泼在身上,不用银匙撬着,就灌不进去。

    薛振为官数年,不知道收服过多少刁滑的手下,处理过多少棘手的困局,如今却被一个弱女子磋磨得束手束脚,当真是阴沟里翻了船。

    待到马车驶进薛府,不止燕娘形容憔悴,薛振也身心俱疲。

    他像是刚在战场上厮杀了三天三夜,浑身乏力,却闭不上眼睛。

    薛振拿燕娘没有办法,只能将火气撒到旁人身上。

    他把燕娘抱进院子,往她的嘴里塞了一只特制的口枷,绑上手脚,使林嬷嬷小心看顾,便抄起鞭子,朝外边去了。

    薛振一直在地牢忙活到半夜。

    他回来的时候,眉宇间的疲色更重,深紫色的衣袍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嘴角却挂着罕见的笑意。

    燕娘保持着薛振离开时的姿势,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装睡。

    这段日子,她失去所有的尊严和自由,连如厕都被他抱着解决。

    肚子里盛满浊物,撑得她隐隐作呕。

    薛振脱去外袍,就着温水,洗掉指缝间的血渍。

    他坐在燕娘身边,抚摸着苍白的玉脸,语气愉悦:“我都审清楚了,薛扬没有沾过你的身子。”

    “我早该想到的,要不是吴芳兰那个毒妇在中间捣鬼,他哪里入得了你的眼?”

    燕娘被薛振身上的血腥味熏得更是忍不住。

    她索性睁开双目,昂起头颅,朝着薛振呕吐起来。

    薛振眼疾手快地松开燕娘的双手,卸下口枷,把她抱在怀里。

    他用衣襟接住她吐出的酸水儿,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后背:“你这几天吃多少吐多少,再这么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住?”

    闻言,燕娘的手脚变得冰冷。

    她勉强稳住心神,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污迹,冷笑道:“他说他没碰过我,你就信了?他怕你责怪,自然不敢承认。”

    “你不用激我。”薛振脱掉脏污的里衣,扬声叫林嬷嬷进来收拾,把温热的茶水送到她嘴边,“我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少年,连这么简单的案子都审不明白?你也太小看我了。”

    今天晚上,薛振当着薛扬的面,把听莲和香云两个丫鬟抽得遍体鳞伤。

    薛扬吓破了胆,攀咬出吴芳兰,只说自己受她指使,又被燕娘勾引,一时犯了糊涂。

    薛振越听越觉不对,便问薛扬:“你说你跟燕娘偷过,那我问你,燕娘身上有几颗痣,穿多大的绣鞋?”

    薛扬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搪塞道:“她勾着我做那事的时候,不让我点灯,我没看清楚……”

    薛振亲手切掉薛扬一根手指,又问:“燕娘哭得厉害吗?求饶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薛扬更加答不上来。

    他从没受过这么大的罪,疼得连声惨叫,满头冷汗,不得不吐露实情:“大哥,大哥,我全招了!”

    “那贱人……那贱人做张做势,哄着我给她跑腿办事,一点儿甜头都没给我!我、我只摸过她的手,没干别的,那件肚兜是她从箱子里翻出来的!”

    薛振问明前因后果,使人把吴芳兰带到地牢。

    待到鞭子的倒刺上挂满碎rou,一股股鲜血在地上汇成猩红的潭水,真相终于水落石出。

    薛振没有料到,自己看走了眼,将吴芳兰这样的毒妇当成贤良人儿。

    他更没有料到,后宅巴掌大的地方,竟能掀起如斯风浪。

    女子的嫉妒心比猛兽毒虫还要可怖,险些酿成大祸。

    薛振跟燕娘说完这些,缓和了语气,道:“燕娘,你知道我如今是怎么想的吗?”

    “我不生你的气了,甚至有几分庆幸——”

    “要不是你足够聪明,懂得与薛扬周旋,只怕要吃大亏。”

    “到那时,就算我把他碎尸万段,也难解心头之恨。”

    薛振吐出一口浊气,将自己的雷霆手段和盘托出——

    “我已经派权三把那个毒妇扭送到官府,交由太守大人发落了。”

    “至于薛扬……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明天就把他送到矿山上,让他在那里做一辈子的苦力。”

    燕娘藏好内心的震荡,面无表情地道:“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不关心他们的死活,也不在乎你生不生气。”

    薛振从外袍的暗袋里翻出一张纸,道:“那么,另一件事,你一定感兴趣。”

    他似乎有些犹豫,思忖片刻,才把那张写满黑字的纸递给燕娘。

    那是一纸和离书。

    由邓君宜亲手书写,右下角揿着他的指印。

    指印红得发暗,像一抹蚊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