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原形毕露
第二十六章 原形毕露
这种装作不认识,借检查公报私仇的日子,只持续了两周就宣告结束。 但高三(七)班,自此没人不认识乐于知。 开玩笑,大家又不是瞎子。 这位看上去漂亮乖巧的少年,每次都是潦草地看一眼别人,然后便极具目的性地停在陈芨的座位边上,默着一张脸,不客气地挑毛病扣分,看上去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可实际一周过去,他们班压根就没收到过什么扣分单。 “欧呦,这明显是被针对了啊。”楚明野看出来了,贱兮兮凑过去。 “让你欺负完不负责,把人家正儿八经的好学生当傻子耍。” “遭报应了吧。” “滚呐。”陈芨提到这个就烦。 算一算,又是周二。 乐于知一会儿该来了。 笔在手里转两圈,题目简直没法写。 走廊里很快出现值日生的影子,右肩统一别着红色袖章,从窗外一晃而过。 没多久乐于知出现在门口。 几乎是一瞬间,大家的视线就齐刷刷投过去,带着好奇和期待,跟着他的动作聚焦在陈芨身上,一副看好戏的乐子人态度。 但这次一分没扣。 乐于知垂下脸,默不作声地看向陈芨敞开的领口,阴郁压着半敛的眼睫一闪而过。 南一中的校服只有两颗扣子,alpha款式的领口本来就比omega的宽松很多,解开一颗,陈芨精致流畅的颈部线条便彻底裸露在外,随时随地,谁都能看见。 乐于知盯着那片冷白的皮肤。 半晌,只留下一句,“把衣领扣好。” 然后就走了。 “啊???”教室里一片声响,懵逼,吸冷气,目瞪口呆。 这就完了!??? 搞什么??? “啪——” 写题的动作停在那里,陈芨回味起那几个字,笑一声,把笔丢在桌上。 几秒后突然站起来,在学习委员维持纪律的喊声中,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室。 又是那个拐角。 乐于知靠在墙上,闭紧双眼。 真的疯了。 从进门开始视线就凝在那片敞开的脖颈上,差点就想走过去帮她把扣子扣好。 他知道陈芨是故意的。 但忍不住。 滋生出无端的占有欲。 “陈芨......”他闷闷地用笔戳表格上的名字,用黑笔圈来划去。 想要努力平复那种被嫉妒扼住咽喉的无力感,却根本做不到。 “啊,被抓住了。” 轻飘飘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画线的手一僵,乐于知懵懵地抬头,就这么直直撞进陈芨充满兴味的眼睛里。 太近了,就隔着十几厘米的距离。她像他那样靠在墙上,这个位置阳光刚好能穿过她的半张脸,只留下眼睛在暗处。 真好看。 乐于知呆呆地多看了几秒,回过神后立刻慌乱起来。 “我......你......不是......”他语无伦次,看看她又看看手里刚划掉的名字,手欲盖弥彰地盖上去,很快自暴自弃地拿开,手忙脚乱地好像很忙,又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最后绷直身体,低下头捏紧值日表挡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小鹿一样。 眨巴眨巴。 “挡什么?我很可怕吗?”陈芨伸手想抽走他手里的表格。 第一下没成功,被乐于知死死攥在手里,不过听见她不耐烦地“啧”了声,就乖乖松开了。 这么凶。 还说不可怕。 乐于知只能把头偏向另一边,等待审判似的安静,然后偷偷用除却视觉的所有感官去仔细感受陈芨的反应。 “乐于知,”她说话了,“我的脖子好看吗?” 听起来好像没在生气。 “......什么脖子?”乐于知还是没转头。 侧颈在光下更显纤薄,浮出一层绯红。 “衣领已经听你的话扣好了,不再检查一下吗,乐同学。”陈芨继续说。 然后握住他的肩,把他僵硬的身体摆正,面对面看向他,手依旧按在他肩上,一动不动。 今天只有十几度,穿堂风还刮在耳边,乐于知却觉得有点热,guntang的温度从被触碰的地方源源不断地升起。 接下来应该甩开她的手了。 然后表现出冷漠和不在意,告诉她,你在自作多情。 就是这样。 可乐于知动弹不得。 因为身体不是这样想的。 尝过真实的亲吻和性爱后,梦里再温柔亲密的交合也彻底变得索然无味。睁开眼,望向天花板,通常醒来后就湿淋淋一片的腿心现在只剩下空虚和寂冷,最后抱着枕头夹了很久,把那天陈芨插进去的手指想象成是yinjing,捣进捣出地占有自己才得到高潮。 廉耻心早就瓦解在红润的唇间,被一声声的“陈芨”吞没。更不用提时隔两周终于重新被她触碰,他根本说服不了自己甩下她离开,如果那么做了,他才是真的疯了。 “没什么想说的?”陈芨问。 乐于知有些犹豫,抿紧唇。 一秒,两秒,直到上课铃响起,她也耐心耗尽。 手于是松开,转身就打算走,下一秒被拽住。 “......”陈芨停下脚步,静静地等。 “是你在躲我......”乐于知低声说。 “躲?”陈芨重复一遍,“就因为我不跟你说话?” 乐于知摇头,“是因为你很久没来艺术楼了。”手顺着胳膊往下,慢慢抓住她的手腕。 这么多年他给人的印象永远从容平静,在乐沅清的打压式教育下,似乎没什么是忍不了的,但现在乐于知突然觉得有点委屈。 “你那天走之前说我们只是玩玩,不要在意,也不要想着让谁对谁负责。” “我有努力保持距离,但你一直在躲我。” “不在意的话为什么要躲?”他看向陈芨。 “......”陈芨被问住,愣了神,手指动一下最终没挣开。 “乐于知,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她语气严肃又无奈。 “真的不懂。”乐于知说。 “所以你告诉我,我才会明白。” “如果是那天没经过你的同意就亲了你,对不起,我下次会问你的。” 走廊里空荡荡,只有他们。 随便了,一切都随便了。乐于知低下自己可怜的脑袋,静静聆听,就算她最后说的是些侮辱嘲讽的话语,他也会张开双臂迎接它的。 可几秒后等来的却是陈芨拨开他垂落的碎发,把那双蝴蝶一样翕动的眼睫露出来,“乐于知,你是傻子吗?”她抹开他眼角的湿痕。 “一个alpha亲你,脱你的裤子,对你的身体做了那种事,最后再告诉你我们只是玩一玩,我不会对你负责,那只能说明这个alpha是个人渣,该跑该躲的是你。” 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你对别人也这么好说话吗?” 乐于知被她过分温柔的动作弄得迷迷糊糊,只能诚实地说:“我只对你这样。” “我说过我不是什么好人。”陈芨提醒他。 “嗯,我知道。” “那天说的话也是真的,我不会对你负责。” 乐于知还是点头,顿了顿,又问她:“那你对沈眠......也是这样吗?”他只在意这个。 “什么?”陈芨一愣。 “你有没有亲过他?”乐于知盯着她。 走廊里顿时有些安静。 陈芨看向他泛红的眼尾,真像只兔子,一只以为忍得很好其实醋味快要淹死她的兔子,无论这种醋有多名不正言不顺。 “没有。”她移开视线。 气氛比刚才更静了,乐于知在笑,很浅很浅地弯起嘴角。 “别笑。” “我没亲过别人就让你这么开心吗?”陈芨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告诉他不会负责的时候一点不生气,听见她没跟别人亲过却知道笑。 傻了吧。 她当然不明白。所有人都知道她爱玩,在沈眠之前甚至暧昧过几个很漂亮的男生,别人骂她渣,她吊儿郎当说是他们没本事,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到头来初吻却给了一直明确说不喜欢的乐于知。 哈。 不去吻追了半年的沈眠,隔着一堵墙把乐于知脱光了接吻。 年度第一大笑话。 “陈芨。”乐于知犹豫一下,第一次当面喊她的名字。 陈芨没好气地“嗯”了声,等他继续说。 而他松开抓住她的手,慢慢往下,勾住她的手指,像拉钩一样,然后说:“我给你亲,给你抱,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但我想你只对我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