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眼看书迷 - 经典小说 - 自欺欺人(GB骨科/女A男O)在线阅读 - 第三十一章 欺骗

第三十一章 欺骗

    

第三十一章  欺骗



    “啊?”彭西魏瞪大眼,指指自己。

    “你说我?”

    一个表情足以说明所有,alpha惊愕夸张的反应下是无休止的大风,狂乱地捧起他那颗经不起打击的幼小心脏。

    “手链......不是你硬塞给她的?”乐于知明显软和下来,紧盯着彭西魏又问一遍。

    “她这么和你说的?”彭西魏拧起眉,犹豫地回答他,“别开玩笑了,我有这能耐?”

    “你那条可是卖断货的,她多加了两千才收到一条全新的正品,我之前想让她在我爸的那批货里挑,她嫌款式土,一条也没......”

    alpha叽里咕噜的抱怨顺着雨雾迅速钻入心脏深处,乐于知视线闪了下,嘴角控制不住地弯起。

    “学长,”他淡淡露出一抹笑,忽然没了先前的抗拒,主动邀请彭西魏,“我要去艺术楼,能麻烦你送我过去吗?”

    潮湿的雨气浓烈地扑在皮肤上,令人烦躁的空气里少年的轮廓仿佛被一层光雾柔和晕染,纯白而又无可挑剔。

    没人能拒绝。

    彭西魏看呆了,忍不住咂舌,感叹陈芨她丫的吃得真好,刚见面的时候他还觉得乐于知只是一般的好看,现在再瞧瞧,居然越品越有白莲花的味道。

    不过表面是乖巧,芯子里可就说不清是什么颜色了。

    “行、行啊......”

    他结巴一下,绅士地把伞朝他挨近几分,自己淋了一后背的雨点。

    雨势渐小,走向艺术楼的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漫长过,一路走走停停,乐于知随意问了几句就从彭西魏那里知道了有关陈芨的很多。

    别看她嘴上说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内心善良也很讲情谊。

    “纪津禾不是在纪检部吗,你们应该认识吧,”彭西魏说,“去年她爸去世,家里只剩下一个上小学的弟弟,有段时间勤工俭学食堂都舍不得吃,陈芨就偷偷把自己存的钱全充进她的饭卡里了。”

    “还有我家的台球馆,本来老早就开不下去了,也是她帮忙,喊了一帮子认识的同学朋友来撑场面。”

    “我知道,她嘴上说是嫌麻烦嚷嚷着不想干,其实是担心有人举报,毕竟招聘未成年总归有风险嘛......”

    一句连着一句,彭西魏的话在雨下渐渐消失,伴随的,是一个全新的人进入了乐于知的世界,将两年前倒在血泊里的少女割裂,从里面跳出来一个更加鲜活的陈芨。

    不再那么凶,而是和普通人一样,是个健忘又嘴硬,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的高中生,一如惊蛰夜里的暴风雨,过后就是温暖的春天。

    乐于知不自觉笑起来。

    彭西魏看见了,心领神会,笑嘻嘻地说:“你也觉得她有点可爱吧?”

    “嗯......”乐于知声音放得很轻,眼里的笑更柔了,“很可爱。”

    “是吧,是吧。”

    终于找到同道中人,彭西魏两眼放光,满意地点点头,“而且与其说嘴硬,不如说她是不愿意再随便交付真心......”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他像是想起什么,突然顿在那里,过了大概三四秒才欲盖弥彰地清清嗓子。

    “咳咳......不好意思啊,我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

    “没关系,”刚好走到高三教学楼下,乐于知仰头看向三楼的方向,轻声开口,“可以多说一点,我想听。”

    只要是跟陈芨有关的,多少遍他都不会腻,从这一刻开始反而觉得自己知道得太少、太浅,根本不及她全部的万分之一。

    彭西魏不由得再次感叹陈芨的眼光真好,顺着乐于知的视线看向亮堂堂的七班教室。

    “混熟了以后陈芨的包容性其实挺高的,你只要不做一些让她接受不了的事就行。”他说。

    闻言,乐于知扭头看他,“什么算接受不了的事?”

    “欺骗。”

    这次彭西魏回答得极快,坚定地,再没了嘻嘻哈哈的意思。

    乐于知没说话,有些发怔。

    彭西魏双手插兜,吐出一口气,“反正吧,你做什么都可以,就是别骗她。”

    “她挺介意这点的。”

    话音落地,空气莫名沉闷起来。

    寂静持续很久,彭西魏把乐于知送到艺术楼门口,打完招呼就离开了。踏出有三四米的时候,乐于知的声音蓦地从背后传来,有点急,有点抖,载满了疑惑。

    “善意的谎言也不可以吗?”他站在台阶上,一半淋进雨里。

    就这样在斜斜的雨幕下和彭西魏对视着。

    “不知道。”彭西魏沉默几秒开口。

    “但我劝你别这么做。”

    “明知道不可以还要去犯,不是更让人厌恶吗。”

    天色渐暗,学校暖黄的路灯在六点准时亮起,散出萧条的寂冷。

    彭西魏走了。

    艺术楼就在校门口的右边,很近,乐于知静静看着他的背影慢慢虚化在雨里,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心底没来由生出一丝不安。

    他捞起校服宽大的袖子,低头看向戴在左手腕上的细绳,寻求安慰一样轻轻摸了摸,也说不清那股不安是因为什么,过很久才重新放下袖口,转身走进艺术楼的大门,却又在相同的三四米距离后被另一个人叫住。

    “同学!”

    温润清雅的男声穿透昏蒙的雨落进他的耳朵,乐于知将将跨进门内的脚步一顿,回身望向楼外的平地。

    湿黏的夜色下,一个撑着黑伞的男人停在几米外。

    “不好意思,”他再次开口,音色温柔,“请问高三的教学楼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