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散

    沈玥唇瓣抿得死紧，眼尾已经泛著红，指尖却还在用力攥著包带，好像这样就能把所有情绪压回去

    可霍成的怀抱太温热，鼻尖间是熟悉的气息，她一抬眼，撞进他漆黑的眸子，所有挣扎的力气都倏地散了

    她话音极轻，眼皮颤了颤，“有人说我能进霍氏，不是靠自己”

    霍成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他的玥玥漂亮又耀眼，本就是最璀璨的星辰，可偏偏总有人怀著妒意与成见，不敢正眼去看她的光，妄图用流言与污蔑去磨灭

    霍成手臂瞬间收紧，把她攥得更牢，指尖抹去她眼角的湿意，嗓音沙哑却冷得渗骨，“谁说的”

    沈玥没有说名字，只是摇了摇头，像是不愿把那种脏东西带进他们的空间里

    霍成看著她这副模样，喉头滚了滚，额头抵上她的额心，“玥玥，她们不配让妳掉眼泪”

    “我知道”沈玥咬著唇，“可是我明明什么都没做，甚至不知道...她对我的敌意从何而来”

    霍成听得心尖一颤，掌心复上她的脸，直直望进她眼里，“妳什么都不需要做”

    他的声音一字一字，带著力量将她包裹，“能站在那里，本来就是妳靠自己的实力，至于那些嘴碎的人——”

    他眸色暗沉，薄唇勾起一抹冷笑，“我会处理”

    沈玥怔怔望著他，眼泪还挂在睫毛尖，霍成轻轻亲了亲她的眼角，声音温柔，“以后遇到这种事，不许自己一个人忍，妳有我，知道吗？”

    霍成的气息还压得低沉，掌心却一下一下顺著她后背，等她哭意稍稍平复，他才继续开口，“名字不说也没关系，我自己会找出来”

    沈玥心口一紧，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袖，“不用了，我能自己处理……”

    “玥玥”男人眸色沉得骇人，声音却近乎哄宠，“这不是妳的责任，也不是妳需要承受的东西”

    “霍氏不需要这种乱嚼舌根的人”他指腹擦去她眼角最后一滴泪，薄唇在她眼皮上落下轻轻一吻，“妳只要专心去做自己的事，其它交给我”

    沈玥抿著唇，终于露出笑容

    夜里，等沈玥洗完澡早早睡下，卧室里只剩均匀的呼吸声

    霍成立在阳台，叼著烟却没点燃，漆黑的眸子里寒意涌动

    他拿起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拨出，“帮我查一个人，法务部带新人的”

    对方立刻了然，“明白，需要我去敲打一下吗？”

    霍成指尖在栏杆上轻敲，“你知道怎么处理”

    --

    自从察觉颜珊珊对她的不善后后，沈玥偶尔仍能捕捉到同事间隐约投来的探究目光，但沈玥没有去辩解，也没有将情绪带进工作

    她一遍遍检查报告里的数据来源，文件里每一条法规依据都标注到最细；甚至连简报的字体大小、条列格式，她都亲自对过，力求毫无瑕疵

    例会上，沈玥准备的专案报告被提上讨论，她逻辑清晰，数据整理得严谨，条理分明地答复了主管的几个追问

    会议桌另一端，一位资深副总点了点头，语气难得带著赞许，“分析很到位，沈玥，下次的讨论会你也一起参加”

    众人散去时，几道视线若有若无地投来，或惊讶、或心服，沈玥只是收著桌上的资料，神色一如往常的淡静

    抬眼间，她注意到颜珊珊走了过来，她眼眶微红，神情有些僵，手里攥著一份调令

    沈玥一瞥，眉心微动——那是人事部的派调书，目的地是外地的分公司

    短短片刻的沉默，颜珊珊终于开口，声音带著颤意，“沈玥”

    沈玥放下手中的笔，安静抬眸

    “之前……是我不对”颜珊珊咬了咬唇，嗓音压得很低，“我对妳有偏见，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呼吸一颤，对上沈玥清澈的视线，下一瞬又别开眼神，低声补了句，“对不起”

    沈玥没有立刻答，片刻后才淡淡开口，“我接受你的道歉”

    没有发难，也没有多余的得意，声音简单而乾净

    颜珊珊怔了怔，眼神闪烁，像是被这种云淡风轻刺了一下，眼眶更红，走回座位低著头将桌上的东西一件件收进纸箱

    四周的视线不由自主落过来，有几个人围在一块，压低声音窃窃私语，“早上就看到她被叫进主管办公室了”

    “听说她以前带新人也挺凶的，还故意针对过别的实习生，最后逼人走掉”

    “这回算是报应吧，终究瞒不住”

    议论声此起彼伏，其中还有几个人过来关心沈玥，她只是微微一笑，语气淡淡，没有多加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