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浮生若梦

    风拂柳絮，柳枝蹁跹摇曳，点缀几丝着别样的光景。

    半晌，她背过小手，喃喃自语：“纤纤柔似雪，点点缀寒衣。”

    这一日，梓萱伫立在外面，也不知在遥望些什么。

    不知何时，一抹熟悉的身影凑了过来，揽过她的腰，满面春风地凝视着她。

    “怎么了？萱萱。”

    女孩徐徐抬眸，嫣然一笑：“不，没什么，霄。”

    今日他带她出了门，前往了一片花海。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五彩斑斓，凝望着不远处，揉搓着小手，不由有些出神。

    眼前的男人见此情形，亦露出了甚为欢喜的神色。

    这短暂的祥和竟让他忘却了两人那实际复杂的关系。

    他只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而已。

    未几，二人躺在草地上，凝注着面前这片天空，她却感觉所有的一切都离她十分遥远。

    她不时瞥向身侧的男人，他唇边笑意不减，始终满面春风地朝她投去目光。

    可她却看不穿那抹笑容深处是什么。

    俄而，梓萱面向他，嫣然含笑：“谢谢你，霄。”

    “萱萱你太客气了。”

    他回了她一抹微笑，继而倾身靠了上去。

    两唇相叠的柔软触感夺去了她的思考，他的舌轻灵得好似一根羽毛，舒缓地叩开她那紧闭的齿关，柔和地抚慰着那片温香，同她往来缠绵。

    她情不自禁地环住他的脖颈，感受着他的更多。

    与她相吻之时，他的大脑竟也有些昏沉。

    直至她两脸泛起一抹迷人的春色，呼吸困难，他才舔了舔唇角，意犹未尽地坐起身。

    “霄……”

    她抬手抚摸他的脸颊时，才发现他在她眼中越发得朦胧不明了。

    凌霄微勾唇角，握住她的手，亲吻她的手背。

    片刻间，那抹莹滑之上便落满了旖旎的春痕。

    “唔，霄，好痒。”

    女孩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她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着实娇俏可人，令他不由有些看呆了。

    “真是可爱呢?”

    眼前的男人唇角翘起一抹颇为宠溺的弧度。

    “霄……”

    梓萱匆忙移开视线，然而她的一切都已暴露无遗。

    晌午，两人在外野餐，同他相对而坐，她的心鼓动得更厉害了。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异常，他不由俯身贴了上来。

    眼前的男人环过她的腰，垂眸亲密地问道：“怎么了？萱萱。”

    “不，没什么。”

    女孩摇了摇头，对他挽起一丝甜美的浅笑。

    此时的她完全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紧张激动，只要一见到他，心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抓走了一样，无论怎么样，都平静不下来。

    早已看穿她的眼前人却是并不戳破，唇角则是挂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须臾，梓萱取出盒中的三明治递入口中，轻轻嚼了嚼。

    一股恬淡的清香缓缓于她喉间弥散，沁润了她的五脏六腑。

    他的厨艺确实是好到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区区快餐也可以做得这么美味。

    “萱萱。”

    那丝磁性的喉音随风飘入她的耳畔。

    “喜欢吗？”

    眼前的男人一手托腮，眉语目笑地注视着她。

    女孩点了点头，略带几分欢欣：“嗯，霄你真棒！”

    凌霄亦有些喜不自胜，心中不由涌起一湍暗流。

    他强按下这丝悸动，拿起一杯现榨石榴汁递给她。

    梓萱接过高脚杯，痛饮了数口。

    “爽！”

    迎着微风，连喝了几杯后，她便不禁疑惑起手中的杯具来。

    说起来，他怎么用这样的杯子装果汁？他还有这般奇怪的美学？

    还真是有种奢侈和廉价并存的感觉。

    “一时匆忙，找不到其他的杯子了。”

    眼前的男人轻笑了数声，亦将杯中那抹嫣红一饮而尽。

    她为他斟满后，同他碰了碰杯。

    “霄，你还真是别出心裁。”

    青年闻言，不由短促一笑，她的讽刺，他也是无言反驳。

    傍晚，女孩坐在窗边，观赏着眼前的这方天地。

    他极少领自己出门，像是怕她会被其他人抢走一样。

    梓萱又望着棋盘看了好一会儿。

    这是她与他第一次对弈时的棋局。

    自己从一开始就输给了他。

    他还真是个毫无破绽的六边形战士。

    左右也无以排解这丝无聊，她于是前去找他，不想却正好撞见他在处刑叛逃的手下。

    “BOSS。”

    眼前的青年恭敬地欠了欠身。

    “去吧。”

    凌霄挥了挥手，似是并不想多说。

    那个濒死的男人就这样被几个青年架走了。

    鲜血迸溅，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梓萱一手扶额，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脚步虚浮，摇摇晃晃，仿佛下一刻就会跌倒。

    那抹殷红唤醒了她很多不快的记忆。

    脑中那些残片似乎即将拼接在一起，这翻涌的影像令她有些痛苦不堪。

    女孩咬了咬牙，疾步跑开了。

    凌霄见状，不紧不慢地追了出去。

    “怎么给我的美人吓成这个样子？”

    眼前的男人甚是温柔地笑了笑。

    俄顷，他挽过她的腰，亲吻她的后颈，不料怀中这抹纤影却抖得更厉害了。

    今夜，她一回到房中，便缩进了被团里。

    这丝温暖似是也无法驱散她周身的寒意。

    他让她感到恐惧。

    少时，梓萱定了定神，掀开被子，徐徐坐起身。

    望着床头的那两只小仓鼠发呆。

    时而温润如玉，时而残酷凶狠，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她愈发得看不透这个男人了。

    真实的他到底是什么样子？

    思忖了不知多久，她竟在不知不觉间进入了梦乡。

    映入眼帘的还是那一大片火光，以及那些个面目全非的尸体。

    “他们是……”

    女孩缓缓迈步向前，想要看看他们究竟是谁。

    顷然，她停在了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前。

    她的神情渐渐恍惚，思绪不知游离到了何处。

    黑暗中，两个人影相对而立，似是在低声议论些什么。

    “梓萱呢？”

    面前的女人神色间堆满了局促。

    “你放心，我们的孩子在很安全的地方。”

    男人抚摸着她的脊背，温和的语气间却流露出些许颤抖。

    有顷，女人握紧他的手，轻舒了一口气。

    “这一次交火，我们可能都不会……”

    “别想太多了。”

    他徐徐转过身，抱紧他与她额头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