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约会
晨光透过纱帘撒进卧室，常年形成的生物钟让我即使在深夜时才回来，也能在破晓时醒来。直到我晨练完准备吃早餐时，才终于在餐厅看到谢银。 昨天回来的太晚，谢银早就睡了。此刻看到我，脸上明显惊讶了一下。 “凌……小姐。” 听到他的称呼，我不置可否，只招呼他坐下吃饭。 一顿饭吃的沉默，我用余光观察着谢银，察觉出他的不自在。 “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我询问出声，想要借机缓解一下气氛。 话落，我便看谢银明显地停顿一下，氛围随即变得凝滞。 什么意思？谢银开始思考这句话的含义，是说身体好了就可以再做了？所以她今天才回来的？ “那个……再过两天行吗？” “嗯？” 我自然不了解谢银的脑回路，疑惑地和谢银对上视线，诡异地停顿了两秒。 谢银眨眨眼，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脸“唰”一下变红。 “没什么……我没事了，继，继续吃饭吧。” 谢银越说声音越小，脸几乎埋到碗里。 看他红得要滴血的耳尖，我也反应过来了。眼底笑意浮现，忍着没笑出声，开口逗他。 “既然没事了，那就今天做吧？” 他没察觉我语气的戏谑，一脸悔不当初，认命般塞了两口包子在嘴里嚼着。 我看他一脸苦相，终究是笑了出来。没办法，谁让逗小孩这么好玩呢。 “谢银，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你……” 谢银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控诉。 该说不说，恼羞成怒的谢银更可爱了。 “好了，不逗你了。”我收起玩笑的心思，“管家说你这几天都在房间里待着，不嫌闷？” “……还好。”主要他也没地方可去。 “这里靠近正道区域，你的通行证也办下来了，有兴趣可以去玩一玩。那里比黑道那边好玩多了。” “我可以出去？” 谢银抬头，眼中尽是不可思议。他下意识攥紧了筷子，指节微微发白。 “我说过你不可以出去吗？”我反问他。 “管家说可以在别墅内活动……” “那管家说过不可以出别墅吗？” 谢银微怔，好像……确实没有？ 他愣在那里，睫毛轻轻颤动，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翘起的发梢。 我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乖乖，我只是想告诉你，这座别墅没有任何地方对你设防，你不必感到拘谨。我倒是希望你能尽快熟悉这里。” 谢银不知道该作何表现，低下头去扒拉碗里的粥。 他没办法不去深究这话里的含义，为什么对他不设防？为什么希望他能熟悉这里？她不怕他盗取什么机密吗？ 脑子里一团浆糊，但没法否认，这一切的一切，终归指向了那个不可能的答案——凌安很信任他。谢银突然回想起那荒唐的一夜结束后，凌安像极了调情的回答：“因为……一见钟情？” 怎么可能是真的！他们只是见过两面，他又凭什么。谢银不相信这个可能性，但又想不出其它的，最终心跳还是很诚实地加快了些许。 谢银发呆时表情会随着想法微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我出声将他的思绪拉回。 “吃完饭去准备一下，待会我带你出去玩。” …… 汽车驶过围墙，谢银第一次来到了正道的地盘，他明显地紧张了起来。 谢银对这里了解不多，我开车带着他在街上乱转。 他扒在车窗上，眼中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从小生活在混乱地带的小孩对一切都感到新奇。他觉得这里比在手机里看到的还要干净，还要明亮，还要......美好。这些在黑道区堪称奢侈的词汇，在这里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日常。 “想去哪里玩？动物园还是游乐园？” “都可以……”他有些纠结，停顿片刻，带着期待小心翼翼问道，“可以都去吗……” 心好像被无形的箭击中了。 “可以。” 但很明显，时间上还是显得仓促了一些，加上排队这些，实际上玩的项目还没有很多就到了傍晚。 “凌安，天快黑了，我们回去吧。” 经过我的三令五申，他终于不再叫我“凌小姐”“凌总”之类的称呼了。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黑道区的夜晚意味着危险与混乱，这种刻在骨子里的警惕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我牵起他的手，出乎意料地没被躲开。 “不用担心，这里晚上很安全。” 尽管有我这么安慰，他还是惴惴不安的。我计算着时间，想着应该差不多了，于是问他。 “想去坐摩天轮吗？” 他看了眼不远处巨大的摩天轮，挣扎一番，还是妥协了。 摩天轮缓缓升高。谢银兴奋地俯瞰着，刚才的警惕被他抛到了脑后。 我看了看时间。突然凑近他，抬起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谢银还没来得及惊讶，就听到“砰”的一声。由于耳朵被捂住，声音有些闷，不过还是吓了他一跳。 “是烟花。”我安抚他，顺便转过他的头。 绚丽的火光瞬间落入他的眼底。“砰砰砰”的声音响个不停，带动起谢银的心跳，二者逐渐重合。 他看到凌安逐渐靠近，熟悉的味道占据了鼻腔，他看到凌安吻了他。 耳边砰砰作响的好像变成了心跳。 谢银呼吸乱了一瞬，喉结上下滚动。 这个吻一触即分，谢银有些隐隐的失落。 “听说在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接吻，就可以长长久久，永不分开。” “真，真幼稚！你还信这个？” 谢银整张脸都红透了，却还是下意识嘴硬。 “不信啊……”我慢悠悠回道，看他逐渐恼羞成怒，我才说出后半句，“但是如果和你，我愿意相信。” “你……不准再逗我……”他又害羞的不敢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