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你干嘛！痛！”蒋苓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明显的惊慌，裴述却仿佛没听见一般，步子一顿未顿。

    一走出会场，裴述终于绷不住脸上的镇定，手腕猛地发力，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拧起来一般，死死拽住她往停车场方向拉。

    车门被他甩开，他强行把蒋苓宜塞进后座，动作被理智压制住了狠劲，但仍带着一种掩饰不住的失控和粗暴。

    蒋苓宜还没坐稳，脖颈上的丝巾就被他猛地扯下。

    几道吻痕赤裸裸地暴露在夜光中，浅红泛紫，边缘未干净收口，分布却异常规整。

    从耳下沿着颈侧一路往下，颜色深浅不一，却都落在最招眼的位置——锁骨起伏、胸乳上方。

    那不是情欲里失控的残留，而是蓄意为之的结果。像是提前规划好每一寸皮肤该如何标记，连下嘴的角度和力度都带着精密感，既不至于淤血，又绝不会太淡。

    聂砚衡那畜生根本没在乎她的感受。

    他把她带上楼，在她身上留下那些痕迹，却让她一个人披着那条薄得可怜的丝巾走回宴会厅，穿过一双双打量和揣测的目光。

    丝巾材质轻透，缠得也急，根本遮不住什么。越是想掩盖，越显得突兀，谁细看都能猜到点什么。

    她会被人议论，被人拿来比较，甚至暗地里取笑。而他依旧是那副体面温和的模样，谈笑风生，滴水不漏，仿佛那些痕迹和他毫无关系。

    她的尴尬、难堪、委屈，全都会由她自己承担。

    裴述觉得自己真是个蠢货，现在才知道后悔。

    他该一直守在她身边的。

    蒋苓宜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脾气多、眼泪多、毛病更多。可她就该是那样的，被人捧着宠着，撒娇的时候理直气壮，犯错也有人替她兜着底。她本来可以无忧无虑过完整个青春。

    是他没尽好自己作为哥哥的责任。

    还没成年，就被人哄得五迷三道，乖乖送上门去。

    她什么都不懂，还以为那是爱情。

    蒋苓宜有些吃痛，一只手下意识的覆在脖颈，另一只手去抢丝巾，语调失控：“裴述你疯了吗？！你到底干嘛？！”

    “疯？”

    他抬起头，声音低得几乎要咬碎了牙关，“我是要疯了。”

    “你和他在楼上待的那三个小时，都干了什么？”

    蒋苓宜怔住，脸倏地红了，一瞬间连舌头都打结。

    “跟、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咬着牙反驳，声音却止不住地发虚，“我们是两厢情愿，做情侣之间的事有什么不对！”

    她是真的怕他。怕他把这些告诉父母。但除此之外，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更不觉得裴述有资格管她。

    只是，她的底气，却没比那双盯着她的眼睛更硬。

    他强撑着，想等她给出一个他还能接受的答案。

    可是她没有。

    终于，裴述的脸彻底绷不住了，头颅缓缓垂下，指骨发白的手掌盖在脸上，用力到几乎要把五官揉碎。

    “苓宜……”

    声音从指缝间透出来，音调突然放轻，带着颤抖。他猛地伸手扣住了她的脚裸，力道稍重。

    “你是不是被聂砚衡威胁了？”他一贯面无表情的脸绷不住，“你告诉表哥，表哥能替你解决那个畜生，你不需要怕他……”

    他一贯利落的背头有些凌乱，神情也不再冷硬，像是从高位跌下来的丧家犬，满身狼狈。

    蒋苓宜不理解他眼里的神情，也听不懂他说的那些话。她下意识将手放在车把上，想打开车门，却发现门早就反锁了。

    她的动作顿了一下，扭头看向裴述，声音微颤：“我没有。我就是自愿的！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用你来管！”

    她试图让语气坚定些，前面那句一出口，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两年前，她就是这样缩在车后座里，手脚冰凉，不知所措。现在一样——只不过她以为裴述早就放过她了。

    唇齿交缠，她迷蒙间又想起了两年前在车厢里被他按着强迫的画面。

    那时候，裴述像疯了一样将她按在车厢里强吻，情绪失控，动作粗暴，毫无章法。

    自那以后，裴述安排工作都尽量不离新京太远。

    她的行程必须事无巨细地报备，电话不得漏接，信息必须即刻回复。

    若哪天她稍有疏忽，他便会像之前那样骤然出现在她面前，以那股不容抗拒的姿态压迫她，逼她无处可逃。

    裴述搂住她，唇舌再次侵入。

    手指轻抚她的耳廓，触碰她敏感的角落，他从未忘记这点，而这抚触，更像是对她的无声惩戒。

    蒋苓宜喉间溢出一声细碎的呻吟，耳尖染上绯红。裴述的手探向她的下身，指尖勾出一缕黏腻的湿意，带着暧昧的温度。

    他低笑，声音里藏着嘲弄。

    “你倒是比两年前更sao了。以前也不会一亲就流那么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