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衣服
62.衣服
泪水瞬间涌了上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她的人生,什么时候轮到他来指手画脚? 秦玉桐猛地抬起膝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撞向他的小腹。 陆朝闷哼一声,大概是没料到她敢反抗,揽在她腰间的手臂下意识地松了力道。 就是现在。 秦玉桐挣脱出来,想也不想地转身就往玄关跑。 她甚至没跑出三步。 手腕就被一只guntang的大手从后面攥住。 陆朝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带着一丝被惹恼后的低哑笑意。 “长本事了,秦玉桐。” “还学会咬人了?” 他没再给她任何机会,另一只手臂环过她的腰,轻而易举地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天旋地转。 秦玉桐惊呼一声,手脚并用地挣扎,拳头毫无章法地落在他坚实的胸膛和肩膀上,却像是棉花砸在石头上,不痛不痒。 “陆朝!你放我下来!你这个疯子!” 他无视她的叫骂,抱着她,一步一步,沉稳地走上二楼的旋转扶梯。 扶梯旁的墙壁上,挂着一排黑白摄影作品,全是些荒凉的、带有强烈情绪冲击力的风景,嶙峋的礁石,阴郁的枯木,翻滚的乌云。秦玉桐看到作品的署名都是陆朝。 二楼的走廊很长,铺着厚重的深灰色地毯,吞噬了所有声音。 陆朝一脚踹开走廊尽头的一扇门。 他的房间。 一张黑色的双人床摆在房间中央,床单凌乱,看得出主人睡前的不安稳。 他将她扔在那张大床上。 床垫很软,她陷了下去,又被弹起,摔得头晕眼花。 秦玉桐挣扎着想坐起来,陆朝却已经欺身而上,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完完全全地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双浓墨般的眸子里,翻涌着近乎偏执的占有欲。 他笑了。 不是那种嘲讽的笑,而是带着一点哄诱的,温柔的笑。 “跑什么?” 指尖轻轻拂过她因为挣扎而散乱的鬓发,“我又不会吃了你。”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比之前的粗暴更让秦玉桐感到毛骨悚然。 她别过脸,咬着唇不说话,眼睛里全是戒备。 “还在生我的气?”陆朝的指腹描摹着她的脸颊轮廓,“气我昨天在电话里吓唬你?还是气我刚才对你太凶?” 他俯下身,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灼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的脸上。 轻轻说道:“宝宝,别跟我闹脾气。” “你知道的,我只是……太想你了。” 秦玉桐抿了抿唇,没回应他。 陆朝见她神情松动,眼底的笑意更深。 他慢条斯理地从她身上起来,然后走到墙边一个巨大的入墙式衣柜前,拉开了其中一扇门。 不是衣服。 衣柜里没有挂着任何一件正常的衣服。 是十几套用衣架精心挂好的……内衣。 不,那甚至不能称之为内衣。 有纯白色的,带着蕾丝花边和蝴蝶结的女仆装;有暗红色的,缀着细小铃铛的猫耳套装;有黑色的,仅仅由几根皮带和金属环连接而成的束缚衣;甚至还有一套……津市一中的校服,只是裙摆被改得极短,衬衫的布料薄得近乎透明。 每一件,都充满了无法言说的,堕落又禁忌的意味。 秦玉桐目瞪口呆,雪白的脸颊浮上朝霞般的薄红。 陆朝靠在衣柜门边,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的表情,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他随手取下那件女仆装。 “上次在车里,你说我变态。” 他走到床边,将那件布料少得可怜的衣服,扔在秦玉桐的面前。 冰凉的丝绸触感,让她浑身一激灵。 “今天,就让你看看,我到底能有多变态。” “喏,这里有很多。” 他用下巴点了点衣柜的方向。 “你挑一件。” “挑一件你喜欢的,穿给我看。” 陆朝就站在床边,双臂环胸。他并不催促,只是那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就足以让人浑身血液都逆流。 秦玉桐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愤怒烧得她四肢百骸都在发烫。她缓缓地坐起身,一缕散落的黑发滑过她雪白的脸颊,遮住了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冷光。 她没有去看那件衣服,而是抬起眼,直直地对上陆朝的视线。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浓黑的瞳仁里像是藏着一片没有星辰的永夜。 可秦玉桐没有躲。 半晌,她忽然笑了,那一瞬间仿佛晴光映雪。 空寂的房间都被照亮了。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开脸颊边的碎发。 “好看吗?”她问。 陆朝回过神,眉梢微微挑起,显然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他以为她会哭,会骂,会像只炸了毛的猫一样继续挣扎。 他饶有兴致地“嗯?”了一声,等着她的下文。 “这件衣服,”秦玉桐的指尖,终于落在了那片冰凉的丝绸上,轻轻捻了捻,“设计得确实不错。” 她抬起下巴,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刻意学来的妩媚,那是她从电影里看来的,此刻用得青涩,却也因此更添了几分纯粹的诱惑。 “只是……”她话锋一转,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我一个人穿,多没意思。” 陆朝眼底的墨色翻涌了一下,他向前一步,俯下身,一只手撑在了她身侧的床垫上,将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那你想怎么样?”他的声音低哑下来,垂眸看着她的眼睛。 秦玉桐能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耳廓上,痒得让她想缩起脖子,但她忍住了。她甚至更大胆地迎上他的目光: “你穿啊。”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陆朝僵住了。 秦玉桐看着他的反应,心底涌起一阵报复的快意。她坐直了身体,甚至伸出手,拿起了那件女仆装,在他面前抖开。那短得可怜的裙摆和暴露的围裙设计,在她白皙的手中显得越发yin靡。 “陆朝,你穿上,”她看着他的眼睛,用最甜最软的语气,说着最挑衅的话,“你穿给我看,然后,我就穿。” “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激我?你觉得,用这种幼稚的方法,就能让我放过你?” “是不是幼稚,你试试不就知道了?”秦玉桐毫不示弱地回敬。她将那件衣服叠好,放在一边,摆出了一副“你不穿,就谁也别想继续”的架势。 她赌男人的自尊心,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穿上这种可笑的女装。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