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
宴会结束,酒店外落起细雨。 雨雾晕开街边柔光,描摹着罗浮玉眉间疲惫。 高家父母送了市区的一套大平层作为他们的婚房,但因为两个人结婚匆忙,还未来得及收拾,所以今晚先回高挚在外闲置的公寓。 回程途中两个人并排坐在后座,不言不语。 司机送人时候偶尔瞥一眼后视镜,视线不经意带过后座的一男一女。 隔着一臂距离的两人全然没有新婚燕尔的喜气亲密。 真是不搭而又变扭的一对小夫妻。 到达公寓,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入玄关。 这套房子的地段算不上好,加上高挚最近在公司忙着上一份工程收尾的事宜,许久不曾整理屋子,两个人一进门,他都能闻到浮尘和沉香木混合的味道。 侧卧被堆放了许多东西,高挚寻找被褥准备铺床期间,罗浮玉给助理打了电话,买了临时的生活用品。 高挚一边铺床,一边看着罗浮玉俨然一副主人姿态径直走进主卧的浴室洗漱。 潮湿的水汽开始在这一隅弥漫开来,高挚听着几米开外的水声,拉了拉皱了一条纹的床单。 浴室门 “咔嗒” 轻响,便看见罗浮玉裹着真丝睡裙走了出来。 发梢滴着水,在米色地毯上洇出深色的花。 罗浮玉抬脚走向床榻,掀起铺好的被褥,枕头已经被他拍打至松软。 相顾无言中,高挚思索着自己的吹风机在哪个抽屉时,罗浮玉率先开口。 “我需要一个孩子。” 罗浮玉的语气像在谈一桩再寻常不过的生意,直白地挑明作为新婚夫妻夜晚心照不宣的责任和义务。 高挚的手一顿,皱着眉思索片刻后开口:“那,那我们明天去医院做试管?” 也不奇怪高挚下意识觉得罗浮玉会首先选择试管婴儿,毕竟以他们的婚姻性质,自然受孕反而不会放在第一位。 听到新婚丈夫的提议的罗浮玉笑地瘫倒在床榻:“今晚按手印的时候,我以为你已经清楚我怕疼这件事。” 高挚皱了眉,黑白分明的眼里闪过羞赫。 “你知道试管对于女人来说是怎么样的过程么?”罗浮玉一边比划着取卵针的长度,一边打量他的胯部,“做戏还要做全套呢,反正都是被扎,不如选一个......没那么深的。” 最后几个字的尾调俏皮扬起,带着一丝轻浮。 罗浮玉的唇角勾起狡黠的笑容,仿佛在戏弄,又仿佛在邀请。 在高挚发愣之际,女人先一步跨坐在他身上。 "我昨晚临时找了一部爱情动作片观摩学习......你如果也是第一次,我不介意费点时间教教你。” 笑声像丝线般缠绕在他耳畔,带着一丝危险的魅惑。 这一席话惹得高挚耳垂愈发炙热,他感到脸颊发烫,心跳如擂鼓般剧烈。 他震惊于罗浮玉把闺房密语说地这般云淡风轻,本以为她会像这个圈层里的贵妇小姐们一样矜持,甚至会抗拒这种直接的肢体接触。 然而眼前的女人、他名义上的妻子笑地风情万种,像一个青涩却胆大的猎手,将他一步步引入她的陷阱。 可再细细咂摸那句话,里头的“扎”字和“教”字不可避免地刺进高挚作为男人的自尊心。 沉香与汗液在床笫间蒸腾,高挚的掌心贴着她后腰游走,触到她腰间湿发时,心尖被水珠的凉意激得发颤。 “我,我先去洗澡......” 罗浮玉侧卧在床榻,盯着男人落荒而逃的背影轻笑一声。 玻璃幕墙外飘起牛毛细雨,霓虹在高空楼宇的窗户上晕成模糊的光斑。 淋浴隔断上的水雾凝成珠串缓缓坠落,高挚站在淋浴间发愣,任由水流声哗哗流淌。 出来后站在镜前,他掬起冷水扑在脸上,那只素白指尖贴在颈动脉的温度仿佛正在蒸腾发烫。 浴室门忽然轻响,罗浮玉的嗓音裹着沉香穿透磨砂玻璃:"你这是打算不泡蜕层皮不出来了?" 高挚慌乱去抓浴巾,过大的动作带翻洗手台上的瓶瓶罐罐。 塑料瓶在防滑垫上滚动,雾气氤氲间,他瞥见门外绰约身影闪过, "需要帮你递浴袍么?"戏谑的尾音勾着衣料摩挲声,"或者......" 未尽之语被突然拉开的玻璃门的哗啦声划断。 罗浮玉打量着高挚,湿发滴着水,浴巾堪堪围在腰间,胸腹肌理在顶灯下泛着蜜釉光泽。 视线掠过他的腰窝,微微凹陷处在冷色光线下泛着淡青,她忽然想起经书里的一句"水龙困浅滩"。 罗浮玉的臂弯里挂着一件浴袍,不慌不忙地说完那句中断的话语。 "或者,你更习惯裸睡?" 高挚喉结滚动,蒸腾的热气里混入小苍兰香。 此刻两个人身上一模一样的香味开始融合,像掺了曼陀罗汁般令人眩晕。 罗浮玉忽然倾身,鼻尖擦过他胸肌上未擦净的水珠:"你心跳好快。” "你在害怕么.......呵呵呵,怕我?还是怕这桩买卖亏本?" 外间的雨不知何时转急,水幕在玻璃窗上淌成河流。 高挚低头,将真丝睡裙肩带勾在指尖,看见浴袍下她右肩胛有枚铜钱大小的淡疤。 这个发现让他莫名有种发狠的冲动,想把齿尖嵌进她肩头,幻想着尝到朱砂的锈味。 “罗小姐应当知道,我这种阴沟里爬出来的人,最擅长得寸进尺了。” 面前青年试图用放狠话来掩饰自己此刻的慌乱紧张,罗浮玉反而开始慢慢逼近他,逼得高挚下意识后退半步。 后腰就这么撞上大理石台面,冷意顺着尾椎攀上后颈。 罗浮玉的手抚上高挚的下腹。 "不如先让我见识一下.....你打算怎么尺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