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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脑子乱成一团,恐慌像手攥住她的喉咙。她得跑——立刻——可他的手像铁链,锁得她动不了。 她再次环顾四周,祈祷有人路过,可街道还是那么空,影子在夕阳下拉得更长。“你想干什么?”她低声问,声音碎得像裂开的瓷片,几乎被耳边的轰鸣盖住。 赵子龙的笑更狰狞了,嘴角扭得让人想吐。“只要你的号码,宝贝。把手机给我,我就放你走。简单吧?”他稍稍松了手,可手指还缠在她胳膊上,像条蛇。 她的手抖得像筛子,在书包里摸索,课本撞得哗哗响。她找到手机,抓出来,像抓着救命的绳子。 也许给他,他就走。她不信,可恐惧让她脑子一片空白,只想快点结束。她刚要递出去,他另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捏住她的下巴。 手指硬得像石头,压进她下巴的rou里,疼得她倒吸气。他扳过她的脸,逼她对上他的眼。“近看你更漂亮。”他的声音满是恶意,油腻得像抹不开的油。“要不你陪我玩玩?咱们能开心点。” 她的血都凉了,身体僵得像块木头。他的话像毒,钻进她脑子。她想摇头,可他的手更用力,拇指抠进软rou。“停下。”她哀求,泪水在眼角打转。“求你,拿手机走吧。” 他又笑,刺耳得像锯子锯木头。“哦,我会拿,可我想多要点。”他凑得更近,嘴唇擦过她耳朵,气息热得像火烧。“亲一个怎么样?就一下,我就放你。” 她的胃翻江倒海,胆汁涌到嗓子眼。想到他的嘴碰她,她全身汗毛都竖起来。她疯狂摇头,泪水滑下来,烫得像烙铁。“不,求你,别。”她哽咽,闭紧眼,像能躲开他。 他的手滑到她后颈,拉近她,她感到他的体温,夹克粗糙地蹭过她手臂。 他的气味——汗臭、烟味和某种野兽般的腥气——让她想吐。她心跳猛得像要炸开,脑子里全是恐慌和恶心。 就在他的脸贴近时,一声喊划破空气:“喂!你干什么?!” 赵子龙僵住,手指松了一瞬。雨萱睁开眼,转头看去。街角站着个男人,夕阳下只剩个模糊的轮廓。他四十来岁,脸满是风霜,手里握着扫帚,围裙上沾着灰。 他眯着眼,怒气刻在皱纹里,朝前迈了一步。 “离她远点,哪来的混蛋!”他吼道,声音粗但稳,在空街上回荡。 赵子龙低声骂了句,咕哝着不满。他放开雨萱,用力一推,她踉跄后退,书包撞到腰。“这没完,小美人。”他低声威胁,眼神像刀划过她。然后他转身,朝巷子走去,脚步沉重,消失在暮色里。 雨萱站在原地,抖得像风里的叶子,双腿几乎撑不住。那男人走近,扫帚还攥在手里,脸色缓和了些。 “你没事吧,姑娘?他伤你了吗?”他的声音粗哑却温柔,像在哄小孩。 她摇摇头,喉咙紧得说不出话。“没有……我没事。谢谢你。”她挤出几个字,声音抖得像要断。她把书包抱在胸前,手机还握在手里,边角硌进手心。 男人点点头,警惕地扫了眼街道。“你不该这么晚一个人走。那家伙是个祸害——以前见过。快回家吧。” 她又点头,泪水模糊了视线,转身离开。她的脚机械地动着,越来越快,几乎跑了起来。风吹过湿脸,呼吸急促,刚才的一切像巨浪扑来。 到家时,她的手抖得钥匙掉了两次才开门。她跌跌撞撞冲进去,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到地。 哭声爆发出来,撕心裂肺,她抱紧膝盖,蜷成一团。屋里黑得像墨,mama还在加班,寂静压着她,放大脑子里赵子龙的声音。 她觉得脏,被玷污了,像他的手印留在她身上。她摸了摸下巴被捏的地方,皮肤刺痛,她缩了一下,又哭起来。 她坐在那儿,像过了几个小时,地板冷得像冰,思绪一遍遍回放——脚步声、烟雾、他看她的眼神。 最后,她拖着身子进浴室,瓷砖凉得刺骨。她把淋浴开到最大,水烫得像针扎。她脱下校服,任它皱成一团,走进水里,使劲擦手臂、脸,所有他碰过的地方。 蒸汽弥漫,却洗不掉记忆——他的气息、他的手、话里的威胁。 洗完后,她皮肤红得发肿,裹着毛巾瘫在床上。房间暗得只剩路灯的光透进来。她盯着桌上的小镜子,里面的人苍白、眼神空洞,像个陌生人。 那个安静坚强的女孩,已经碎了,被无法反抗的东西碾碎。 手机在床头,屏幕黑着。她想过打给mama,或赵小美,可手抬不起来。她能说什么?怎么讲那恐惧、那羞耻,而不再次崩溃?她拉过毯子,缩成一团,毯子盖过头,压住颤抖的呼吸。她只想消失,躲开这世界和藏在暗处的恶魔。 可连睡着时,她都知道,黑暗没放过她。赵子龙的脸在她梦里徘徊,像个幽灵,等着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