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眼看书迷 - 经典小说 - 臨界詩(繁體)在线阅读 - 第五章 我只是你的jiejie

第五章 我只是你的jiejie

    

第五章 我只是你的“jiejie”



    清晨的陽光調皮地透過公寓窗簾的縫隙,在深色地板上投下幾縷斑駁的光斑。客廳茶几上,手機的鬧鐘正第三次發出刺耳的尖叫,執著地試圖打破房間內過分旖旎的寧靜。

    允詩閱如同貓兒般蜷縮在衛臨溫熱的懷裡,兩具赤裸而汗濕的年輕身體緊密相貼,鼻息間滿是對方的氣息與昨夜情事的余韻,依舊睡得昏沈。

    床單上,凌亂的褶痕和空氣中尚未散盡的、淡淡的麝香與體香混合的味道,無聲地昭示著昨晚那場極致激烈、耗盡了他們所有體力的纏綿。

    鬧鐘鍥而不捨的尖叫終於擾動了沈睡的男人,衛臨濃密的睫毛顫了顫,終於不情願地睜開雙眼,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帶著濃濃疲憊與滿足的低低嘆息。他微微側過頭,看著懷中睡顏恬靜的允詩閱,小心翼翼地、一寸寸地抽出那條被她枕在頸下、壓得有些發麻的手臂,動作輕柔得像是生怕會驚擾到一朵正在脆弱花瓣上酣睡的蝴蝶。

    他赤著腳,悄無聲息地走到客廳,彎腰撿起被隨意丟棄在沙發上的手機,屏幕上閃爍著電量不足的紅色警告。

    他下意識地回頭,望向臥室大床上依舊熟睡的允詩閱。她的海藻般的長髮瀑布般鋪散在純白的枕頭上,幾縷調皮地貼在光潔的額角和臉頰。

    晨曦的微光透過窗簾,溫柔地輕撫著她裸露在外的、白皙細膩的皮膚,泛著一層象牙般柔和的光澤。

    她的睡顏安靜而恬美,像一朵在晨露中悄然綻放的睡蓮,帶著不染塵埃的優雅與純淨。衛臨的心底,不受控制地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柔軟與不捨。

    他走回床邊,俯下身,溫熱的呼吸輕輕拂過她的耳廓,聲音因為宿夜的歡愛而帶著一絲低沈的沙啞,輕聲喚道:“允詩閱,起床了,你不是還要上學嗎……”

    允詩閱濃密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輕輕顫動了幾下,終於緩緩睜開那雙帶著幾分惺忪睡意的眼眸。她迷迷糊糊地伸了個慵懶至極的懶腰,纖細的手臂在空中划出一道優美性感的弧線,薄被也隨之從她光潔的肩頭滑落了幾分,露出了大片細膩的肌膚和線條精緻優美的鎖骨。

    “嗯……幾點了?”她的聲音帶著剛睡醒時特有的、糯軟的沙啞,像羽毛般輕輕搔刮著人的心尖,慵懶得讓人心動。

    “七點了。”衛臨站在床邊,目光不受控制地在她伸展的身體曲線上肆意流連,喉結因為某種強烈的念頭而不自覺地上下滾動了一下。

    “糟糕!”允詩閱像是被瞬間潑了一盆冷水,猛地瞪大了那雙漂亮的杏眼,睡意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像只受驚的兔子般從床上彈跳起來,赤腳踩在微涼的地板上,手忙腳亂地彎腰撿拾著散落在地板上、屬於她的那些凌亂衣物。

    當她拿起那條皺巴巴的內褲時,清晰地看到上面還殘留著昨晚數度興奮時留下的、已經乾涸的曖昧痕跡。她秀氣的眉頭不自覺地緊緊皺起,向來有些潔癖的她,臉上露出一絲顯而易見的猶豫和嫌棄,但時間緊迫,最終只能無奈地、帶著幾分認命地將它重新穿回身上。

    她抓起其他的衣物,頭也不回地衝進浴室,很快,裡面便傳來了嘩啦嘩啦的水流聲。她快速地洗漱著,試圖用冰涼的水流衝走身體上依舊殘留的、屬於昨夜的余溫和心底那份說不清道不明的紛亂與悸動。

    等她腳步匆匆地從浴室出來時,衛臨已經把自己整理得清爽利落。一件深藍色的T恤,簡單地勾勒出他寬肩窄腰的修長身形,整個人散髮著一種少年特有的清爽與不羈。

    他正姿態隨意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似乎在等她。當她走近時,他的目光便自然而然地落在她的身上,在她略顯凌亂的頭髮和那件因為昨夜的揉搓而新添了不少褶痕的T恤上停留了幾秒,鼻翼微微翕動,清晰地嗅到她身上那股混雜著她慣用的鈴蘭花香水香氣和彼此汗液與體香交織的、既陌生又熟悉的曖昧氣息。

    “走吧,我陪你一起回學校。”他的語氣聽起來輕鬆隨意,卻又帶著一絲不容她拒絕的溫柔與堅持。

    ——————

    允詩閱幾乎是踏著上課的鐘聲,才氣喘吁吁地衝進了階梯教室,光潔的額頭上還帶著一層細密的、晶瑩的汗珠。

    同宿舍的章語茜早已好整以暇地坐在了平日里的老位置上,此刻正雙手環抱在胸前,那雙帶著探究的眼睛,像兩盞明亮的探照燈一般,在她身上來來回回、仔仔細細地掃視著。

    “我的大小姐,你可總算出現了!昨晚我給你打了多少個奪命連環call你都不接?我還以為你被外星人綁架了呢!”

    她說著,便湊近了允詩閱,眯起那雙畫著精緻眼線的眼睛,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允詩閱身上那套與昨日一模一樣的裝扮,尤其是當她的目光落在她T恤上那些曖昧的褶痕,以及她身上那股明顯不屬於她自己的、帶著淡淡薄荷味的男性氣息時,她瞭然地挑了挑眉,壓低聲音問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昨晚是不是‘補習’補到床上去了?”

    允詩閱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無奈地瞥了她一眼,聲音壓得極低,幾乎只有她們兩人才能聽見:“是……不小心……睡了……”她的臉頰,不受控制地微微泛起一層誘人的紅暈,語氣里夾雜著幾分難以掩飾的尷尬和一絲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倔強。

    “行啊你,允詩閱!快說,你怎麼認識那個帥到人神共憤的男生的?他叫什麼?哪個系的?你們怎麼……怎麼就發展到這一步了?給我一五一十,從頭到尾,老老實實地交代清楚!”章語茜興奮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眼神里閃爍著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語氣看似嚴肅,卻怎麼也藏不住那份濃濃的好奇與探究。

    兩個年輕的女生,就這麼頭挨著頭,竊竊私語地聊了一整個上午。從衛臨戲劇性的出現,到昨晚那場令人面紅耳赤的瘋狂,允詩閱臉頰微紅地,挑著一些無關緊要、能夠說的部分,含糊其辭地講給了章語茜聽。而章語茜,則不時地發出一聲聲壓抑的、誇張的驚嘆,眼神中充滿了羨慕與不可思議。

    終於熬到午休時間,允詩閱幾乎是逃一般地衝回了宿舍。

    她迫不及待地衝進浴室,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換上了一身乾淨清爽的衣服,然後才將沒電關機的手機插上了充電器。

    她精疲力盡地躺在自己那張狹窄的單人床上,腦海裡卻不受控制地,一遍又一遍地回放著昨夜那些刺激而瘋狂的畫面,胸口依舊殘留著些許令人心悸的悸動。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和一個僅僅只認識了兩天的男生過夜,並且發生了如此親密的關係。這感覺,荒唐、大膽,卻又帶著一種讓她無法抗拒的、致命的心動。

    章語茜和另外兩個捨友說說笑笑地從食堂打飯回來,推開宿舍門,便看見了躺在床上的允詩閱。性格最為活潑的小姜,立刻蹦躂到允詩閱的床邊,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關切地問道:“詩閱,你怎麼了?不舒服嗎?不去吃午飯嗎?”

    “不了……沒什麼,就是有點累,想睡會兒。”允詩閱翻了個身,將臉埋進柔軟的枕頭裡,聲音因為疲倦而帶著一絲濃濃的倦意。

    章語茜立刻心領神會地在旁邊,用一種意味深長的語氣揶揄道:“哎呀,也難怪我們詩閱會這麼累啦!畢竟,詩閱昨晚可是‘太辛苦’了,確實需要好好休息,養精蓄銳才行啊!”她的語氣里,充滿了好友之間那種心照不宣的調侃,嘴角也掛著一抹調皮的笑容。

    “詩閱,你昨晚到底乾嘛去了?怎麼一晚上都沒回來?打你電話也不接,發微信也不回。”另一個捨友雯雯也好奇地湊了過來,語氣里充滿了探究,“昨天下午那個找你補習的帥弟弟,就那麼把你從食堂直接扯走了,然後一走就是一整個晚上,這也太詭異了吧!”

    “哎呀,讓我先睡會兒,好不好?等我睡飽了,自然會滿足你們那熊熊燃燒的好奇心。”允詩閱實在是招架不住她們的輪番轟炸,只能打斷她們的追問,抓起剛剛充上一些電的手機,猛地轉過身,用後背對著她們,試圖掩飾自己臉上那不自覺泛起的熱意。

    點開微信,衛臨的消息赫然躺在置頂的位置,顯示是半小時前發來的:“晚上有課嗎?如果沒課的話,要不要來看我練舞?”

    她盯著屏幕上那行簡短的文字,嘴角卻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揚,纖細的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敲擊著,回復道:“哦?這又是什麼新藉口?今天不找我‘補習’了?”

    幾乎是消息發出去的瞬間,他的回復便跳了出來:“你說是,那就是吧。所以,來嗎?”

    “把地址發給我吧,如果有空的話,我就過去看看。”

    她回完這條消息,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帶著幾分甜蜜的淺笑。她隨手將手機扔到枕邊,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心滿意足地睡了個昏天暗地的午覺。只是,在沈入夢鄉的前一刻,她的腦海裡,卻依舊清晰地殘留著他昨晚那滾燙的體溫、粗重的喘息和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低吟。

    —————-

    黃昏時分,夕陽的余暉將天空染成一片絢爛的橘紅色。允詩閱按照衛臨發來的地址,獨自一人站在Ninjutsu舞團排練室外的走廊上。空氣中,隱約瀰漫著一股汗水、灰塵和老舊木地板混合在一起的特殊味道。排練室內,正傳來一陣陣節奏感極其強烈的Hip-Hop音樂,其中還夾雜著舞者們訓練時發出的呼喝聲、爽朗的笑聲以及沈重的腳步聲。

    她深吸一口氣,伸手推開那扇厚重的鋼化玻璃門,正準備邁步走進去,卻意外地聽到走廊盡頭的角落里,隱約傳來了一陣壓低了聲音的爭執聲。

    “衛臨,我們復合吧!我知道你心裡還是有我的!”一個身材高挑、長相明艷動人的長髮女生,正用力地抓著衛臨結實的手臂,將他整個人都抵在冰冷的牆角,身體幾乎毫無縫隙地緊緊貼著他。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刻意的懇求與委屈,眼神中卻又透著幾分不容拒絕的強勢與佔有欲。

    “曲靜,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衛臨疲憊地嘆了口氣,語氣顯得有些冷淡,緊蹙的眉宇間,也透著一絲難以掩飾的不耐與厭煩。

    他試圖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臂,但那個叫曲靜的女生,手指卻像鐵鉗一般,更加用力地扣緊了他。

    曲靜見他不為所動,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他那只被自己禁錮住的手,猛地拉向自己發育良好的胸前,吐氣如蘭,聲音也隨之變得低啞而充滿了誘惑:“阿臨,以前你對我這裡,可是很有感覺的,難道你都忘了嗎?”

    “你別這樣……”衛臨的眉頭皺得更緊,眼中閃過一絲明顯的厭惡,正想用力甩開她的手,眼神卻在抬起的瞬間,不偏不倚地撞上了正站在不遠處排練室門口、神色有些錯愕的允詩閱。

    允詩閱的腳步,在看到眼前這一幕的瞬間,便如同被釘子釘住一般,猛地頓住了。

    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定格在衛臨那只被曲靜死死拉住、並且按在她胸前的手上,以及曲靜那副幾乎要將整個人都揉進衛臨懷裡的親密姿勢之上。

    她的胸口,像是被一根無形的、淬了毒的細針,狠狠地刺了一下,一股混雜著酸澀、憤怒與不甘的複雜情緒,如同潮水般瞬間將她淹沒。她的眼神中,也隨之閃過一抹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受傷與失落。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努力裝出一副若無其事、鎮定自若的模樣,彷彿什麼都沒有看見一般,轉過身,徑直走進了燈火通明的排練室。只是,她那看似隨意的步伐,卻比平時顯得僵硬了幾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虛浮無力。

    排練室里,幾個正在休息的男生,幾乎在第一時間便注意到了推門而入的允詩閱。他們眼前一亮,立刻熱情地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問道:“哇,美女,第一次來我們這裡玩啊?你也是來學跳舞的嗎?”

    “小jiejie,你跳什麼舞種的啊?能加個微信嗎?”

    “美女,一個人嗎?交個朋友怎麼樣?”

    這突如其來的、帶著幾分輕浮的圍攻,讓原本心情就有些煩躁的允詩閱,感到更加抗拒。她不悅地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向後退了半步,拉開了一些距離,然後隨口搪塞道:“對不起,我是衛臨的……乾jiejie,我找他有點事情。”她故意在“乾jiejie”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試圖用這個聽起來有些曖昧的藉口,來擺脫這些人的糾纏。

    聽到“衛臨”的名字,那幾個原本還想繼續獻殷勤的男生,態度明顯收斂了許多,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便識趣地、帶著幾分禮貌地退開了兩步。

    就在這時,衛臨甩開曲靜,腳步匆匆地快步衝進了排練室。當他看到允詩閱正被那幾個不懷好意的男生圍在人群中央時,他的眉頭猛地擰成了一個疙瘩,垂在身側的拳頭也不自覺地握緊,發出“咯吱”的輕響。

    他三兩步擠到她的身旁,高大的身影幾乎將她完全護在身後,語氣里帶著壓抑不住的慍怒,冷聲問道:“你們幾個,想乾嘛?”

    “沒什麼,就是想跟你這位漂亮的乾jiejie交個朋友嘛!”一個留著髒辮的男生,嬉皮笑臉地開口打趣道。

    “就是啊,阿臨,你也太不夠意思了!有個這麼漂亮的jiejie,居然藏著掖著,都不介紹給我們認識認識!”另一個穿著寬松T恤的男生也跟著附和道,語氣里充滿了不加掩飾的調侃。

    衛臨的臉色,因為他們這些輕浮的言語而更加陰沈了幾分,眼神冰冷地掃過他們幾個,聲音里不帶一絲溫度:“趕緊練舞去!”他像趕蒼蠅一般揮了揮手,將那群看熱鬧的人驅散開,然後才轉過身,看向依舊面無表情的允詩閱,語氣里帶著點自己都沒察覺到的不悅與佔有欲:“什麼乾jiejie?”

    還沒等允詩閱開口回答,一個尖銳而帶著明顯挑釁意味的女聲,便從她的身後冷不丁地響了起來:“喲,原來是jiejie啊?”

    只見那個叫曲靜的女生,此刻正抱著雙臂,施施然地走了過來。她走到允詩閱面前,不由分說地、帶著幾分刻意的親暱,一把拉住了允詩閱的手,臉上堆滿了看似熱情洋溢的笑容,那笑容卻絲毫未達眼底,反而帶著一絲冰冷的審視與敵意:“jiejie你好,我是衛臨的女朋友,曲靜。我怎麼沒聽他提起過你啊?”

    允詩閱的手,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碰觸而猛地僵在了曲靜微涼的掌心中,心底深處,像是有什麼東西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又酸又澀,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強行壓下胸口那股翻騰的酸澀與屈辱,努力擠出一個在她看來還算禮貌周全的笑容:“你好。”她的聲音,出乎意料地平靜,甚至帶著一絲刻意的疏離。只是,她的眼神,卻不受控制地、飛快地掃向了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衛臨,試圖從他的臉上,讀出一絲一毫的解釋或者答案。

    “既然你有女朋友陪著練習,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還有些功課沒有做完,就先走了。”允詩閱不動聲色地從曲靜的掌握中抽回自己的手,然後轉過身,便頭也不回地朝著排練室門口的方向快步走去。那急促的步伐,像是在迫不及待地逃避著什麼令她窒息的東西。

    衛臨見狀,臉色一變,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腕。他的力道堅定有力,卻又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溫柔,生怕會弄疼她:“曲靜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們已經分手很久了!”他的聲音低沈而沙啞,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急切與慌亂,那雙深邃的眼睛,也緊緊地鎖在她的臉上,像是在極力輓回著什麼對他而言至關重要的東西。

    允詩閱停下腳步,微微側過臉,眼神冰冷地看著他,聲音里不帶一絲溫度:“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情,我這個做‘jiejie’的,不方便摻和。我先走了。”她用力地甩開他的手,語氣生硬得像一塊石頭,努力掩飾著心底那早已翻江倒海的混亂與委屈,然後轉過身,便頭也不回地快步走向不遠處的電梯口。

    “衛臨,我們復合吧!我知道你現在只是在氣頭上,你心裡還是有我的!”曲靜不甘心的聲音,帶著幾分歇斯底里的急迫,從她的身後遙遙傳來。她似乎還想再次上前拉住衛臨。

    “夠了!曲靜,我警告你,別逼我真的討厭你!”衛臨的語氣,罕見地加重了幾分,眼神也冷得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他毫不留情地甩開曲靜再次纏上來的手,然後便頭也不回地追向早已消失在樓梯口的允詩閱。他那急促而沈重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樓梯間里,不停地回響著。

    “允詩閱!”他用最快的速度衝出大樓,終於在樓下的花壇邊,一把拉住了正低著頭、氣沖沖地向前疾走的她。他的聲音里,帶著顯而易見的急切與喘息:“你……你聽我解釋!”

    “我說弟弟,拜託你,別把我扯進你那些亂七八糟的複雜感情裡面了,好嗎?”允詩閱猛地停下腳步,用力甩開他的手,語氣嚴肅而冰冷,那雙漂亮的眼眸中,卻藏著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受傷與委屈。她死死地咬緊自己的下唇,試圖用這種刻意的冷淡與疏離,來掩飾心底那早已洶湧成災的波瀾。

    衛臨的胸口,因為她這副從未有過的冷漠表情而猛地一緊,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地攥住,疼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他下意識地上前一步,伸出雙臂,猛地將她嬌小的身體,緊緊地、不留一絲縫隙地拉進了自己的懷裡。

    他抱得那麼用力,那麼緊,像是生怕她會在下一秒就徹底消失不見一般。“我真的已經和她分手很久很久了!是她一直纏著我,想要復合,我從來都沒有答應過她!”他的聲音低沈而沙啞,帶著幾分無助的懇求,溫熱的呼吸,輕輕地拂過她的耳邊,帶來一陣陣酥麻的癢意。

    允詩閱在他的懷裡象徵性地掙扎了幾下,雙手用力地推拒著他堅硬如鐵的胸膛,卻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內那顆因為緊張和急切而劇烈跳動的心臟。

    “那又關我什麼事?我一點都不想摻和你們之間的事情,你快點放開我!”她的語氣依舊倔強而冰冷,但那原本僵硬的身體,卻在感受到他那份不加掩飾的慌亂與急切之後,不自覺地軟化了幾分。

    “我只想要你。”衛臨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來的勇氣,這句話,就這麼不經大腦思考地、脫口而出了。他的手臂,因為這句話而更加用力地環住了她的腰肢,緊得讓她幾乎都有些喘不過氣來。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在她那張寫滿了錯愕與不解的臉上,痴痴地流連著,眼神中帶著一絲豁出去的赤誠和一絲難以掩飾的慌亂。

    允詩閱的身體,因為他這句突如其來的、石破天驚般的表白而猛地一僵。這句話,像一塊巨石,重重地砸進了她原本就混亂不堪的心房,瞬間掀起了滔天巨浪。她一直以為,他們之間,不過是一場各取所需、滿足彼此原始慾望的短暫rou體關係,隨時都可以抽身而退。可是,他這句話,又算是什麼意思?

    她的掙扎,在瞬間停止了。她微微抬起頭,眼神複雜地看向近在咫尺的他,試圖從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分辨出他這句話的真意。

    不遠處的大樓門口,曲靜依舊站在濃重的陰影里,那雙淬了毒一般的目光,像兩把鋒利的刀子,狠狠地盯著緊緊相擁的兩人,帶著毫不掩飾的嫉妒與敵意。

    “上去……陪我一起練舞,好嗎?”衛臨感覺到懷中身體的軟化,聲音不自覺地放得更柔,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乞求,語氣低沈而溫柔。他的手指,在她纖細的手腕上,帶著安撫意味地輕輕摩挲著,像是在努力平復著她那尚未完全平息的情緒。

    允詩閱沈默了片刻,胸口那股因為曲靜的出現而產生的煩躁與鬱悶,還未完全消散。但看著他此刻那雙充滿了緊張、期待與一絲絲脆弱的眼神,她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無法再狠下心來拒絕。

    最終,她還是有些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從喉嚨里發出了一聲極輕的、幾乎微不可聞的“嗯”。

    他像是瞬間松了一口氣,緊繃的嘴角也終於向上揚起一個如釋重負的弧度。

    他小心翼翼地松開禁錮著她的手臂,轉而牽起她微涼的手,拉著她,轉身往大樓裡面走去,再次經過了依舊站在原地的曲靜身旁。

    曲靜看著他們緊握的雙手,臉色更加難看,聲音也隨之變得尖銳刺耳,充滿了不甘的怒意:“這算是什麼jiejie?你們兩個到底在騙誰?”

    衛臨連頭都懶得回,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聲音里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不耐與厭煩:“是她自己說的她是jiejie,我可從來沒這麼說過。”說完,他便拉著依舊沈默不語的允詩閱,快步走進了剛剛到達的電梯。

    電梯門緩緩合上,狹小的空間內,氣氛凝重得幾乎要凝固成冰。

    允詩閱掙開他的手,默默地靠在冰冷的電梯金屬壁上,秀氣的眉頭緊緊地皺著,腦子里的思緒亂得像一團解不開的麻。

    她煩躁自己為什麼又一次這麼輕易地就心軟,被他三言兩語就“拐”了回來。這個男人,似乎總是有各種各樣的辦法,讓她不知不覺地就跟著他的節奏走,打亂她所有的計劃和堅持。

    衛臨則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她的身旁,目光不時地偷偷掃向她緊繃的側臉,嘴唇幾次張開,像是有很多話想開口解釋,卻又不知道究竟該從何說起。

    電梯光潔的金屬壁,模糊地映出他們兩人一靜一動的身影。空氣中,依舊瀰漫著一股尚未完全散去的、令人窒息的緊張與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