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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穿过窗帘缝隙晒到白可的眼皮上,床头手机嗡嗡的震动个不停,白可迷迷糊糊的伸出手,摸了两三次,大拇指按住关机键,直接挂断。 十秒钟后,手机又坚持不懈的要打扰清梦。 白可蹭一下坐起来,想看看哪个不长眼睛的大早上打扰自己睡懒觉,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掌握自己生杀大权的母上大人,想骂人的话憋在嘴里,立马换上娇滴滴的语气。 “妈~” 电话那头吵闹的背景音中参杂着悠扬的钢琴曲,“mama有个老同学刚从美国过来,今天不在家吃饭,我给你发个红包,中午你请段南风吃饭。” “啊?”白可心里面的疑惑还没有问出来,白妈就挂了电话。 “为什么要请段南风吃饭啊。” 白可挠了挠睡得乱糟糟的头发,点开微信,置顶是mama,点开聊天框,mama在两分钟之前发了800的红包。 “什么午饭要花八百。” 嘴上嘟囔着,白可还是很顺从的收了红包,毕竟请段南风吃什么就是白可自己决定的了。 心里想着,白可乐滋滋的拨通了段南风的电话,那边不到5秒钟就接通了,白可说了一声“喂”,那边回答她的是富有节奏且沉重的喘息。 白可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这么早,你不会在跑步吧。” 那边的呼吸声逐渐缓和下来,白可猜测段南风应该是停了下来,果然她很快就听见了脚踩树叶的声音。 段南风坐在公园的长凳上,拿出矿泉水喝了两口,润了润喉咙之后说:“不早,已经九点半了。” 白可将手机拿到面前一看,现在果然已经九点三十二了,她重新将电话放到耳朵边上,说:“我妈让我中午请你吃饭。” 段南风抬头看了眼公园的天空,早上太阳的光线穿透树木,落下斑驳的树影,他一只手盖上瓶盖,应了一声。 “嗯。” 白可听着他敷衍的回话,瘪了瘪嘴:“我妈怎么对你这么好?我其他朋友......” 不对,自己从小到大好像就没什么能称得上朋友的人,除了那一屋子漫画,自己所能交流的“朋友”大概也仅限于同桌,段南风算是自己为数不多比较亲近的人,如果能称之为朋友的话。 这么想来,好像也说得通为什么mama对段南风青睐有加。 “好吧,你中午想吃什么?” “我中午没空。” “啊?” 平时无论是学校还是放假,段南风都随叫随到,好像他都没有自己的事情一样,这还是头一回拒绝白可的邀请。 既然是头一遭,那自己就要表现出宽宏的度量,于是很大度的说:“嗯,那好吧,等你有空了给我发消息。” 电话那头段南风没回,就把电话挂掉了,这让白可觉得有些莫名,但又懒得去思考,索性躺下继续睡。 等到再次睁眼已经接近一点,门铃一直响个不停,白可皱着眉头,烦躁的从床上爬起来,下楼开门一看,是段南风。 他估计刚洗完澡,身上有些水汽,头发有些湿,散发着一股牛奶沐浴露的香气,这味道让白可有些熟悉。 她顶着鸡窝头,穿着睡衣,一副睡眼惺忪的邋遢样子,站在门口叉着腰,没好气道:“干嘛?” 段南风:“吃饭。” 白可一愣,看清段南风手里提着塑料口袋里的包装盒,然后他侧身进了门,脱下鞋子光脚踩在地上,将手里的外卖盒摆在桌子上。 “我不是说我请你吗?” 白可说到一半就不吱声了,因为菜品一样一样被摆出来。 红烧rou、尖椒鸡、白灼青菜...... “小龙虾——” 白可碎步奔到桌子面前,两眼放光,口水都要顺着嘴角留下来了。 桌子上摆了五个菜,而且一看就是做好直接打包的,白可很土鳖的表演了一个苍蝇搓手,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尝一口。 “不是说我请你吃饭吗?你怎么突然打包这么多菜回来?” 段南风手撑着凳子站着,端起白可的水杯喝了一口,说:“我去见我妈了。” 白可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吞咽下嘴里的食物之后,才回答。 “哦。” “你不会是觉得我会直接睡到中午,所以打包这么多菜回来吧?” 段南风将手里的水杯放下,说:“算你有自知之明。” 白可嘴里塞着小龙虾,吃人嘴短,不想和他计较,于是干脆专心干饭。 她一手拿筷子,忙不迭地往嘴里送菜,另一只手带着手套单手剥虾,两只手各做各的工作,忙得不可开交。 站在旁边地段南风看着白可弄得满手红油,叹了口气,一言不发地到椅子上,带上手套,接过被白可鸡爪子扣得七零八落的龙虾残肢,指头掐着尾鳍抽出一条完整的虾rou出来,放到了白可碗里。 看着段南风优雅的剥虾动作,白可冲他赞叹地点了点头,好不见外的夹起碗里的龙虾rou一口塞进嘴里。 于是两个人就上演起了一场哑剧。段南风剥虾,丢进白可碗里,白可夹虾,塞进嘴里,配合十分默契. 很快一盆两斤重的小龙虾只剩下一堆残羹,段南风准备收拾桌子,好在白可还是有点眼力见,比他还要快的站起来,说着:"我来我来." 段南风于是看白可麻溜的将桌上吃剩打包放进冰箱,其他的丢进垃圾桶,擦桌子,转身去厨房洗手。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准备和白可说自己要回去了,还没开口,就看见白可将刚擦完手的纸巾丢进垃圾桶里,然后高举双手朝着自己拜了个大礼. "谢谢爸爸赐饭----"声音嘹亮又雄厚. 段南风:"......" 白可高翘起的双手就像只低头觅食的鸭子翅膀,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傻,自顾自地嘎嘎笑了起来. 段南风深深吸一口气,捂着脸一句话说不出来. 白可听到这声吸气,抬起头,圆圆的杏仁眼亮晶晶的,很快又把嘴巴嘟上。 段南风看着白可吃得红润油亮的嘴唇,他忍住心底的烦躁,说了句:“走了”。 “啊——” 白可弯着的腰立刻直了起来,不满意的控诉:“我还想找你打游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