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整理完静妃衣服已经是后半夜了，我命人打点水来沐浴，夜晚也能更好入眠。

    我解开丧服，身上的血已经干涸，一碰血渣零零碎碎的掉下来。李绪流血应该挺多的，我只好让人留点夜宵，等李绪回来热热吃一口，他还是小，不能落下饭。

    担心来担心去，伺候李绪的习惯早已根深蒂固。

    温热的水汽将我包围，温暖又舒服，手里拿着时城七天前给我的密信，“宫里只剩郡主一人，有人追查到景祥宫。”

    我没能出宫，处处皆是限制，这才是我气李绪的原因，撕碎密信，把它当做李绪一口一口嚼进肚里。

    可能今天太累了，温热的水包裹着我，让我沉沉睡去。

    在梦里，我跌入水中无法呼吸，弱水中没有可托举升起的地方，憋气到一定程度，猛地醒来，我早已浸入水中，眼前肤白貌美的少年牢牢亲住我的嘴唇让我在水下无法呼吸。

    眼对着眼，他的眼珠在水中刺激出一条又一条血丝仍无动于衷，待到唇分之时，我浮出水面，勉强挤出笑意说，“殿下回来了。”

    眼睛还是有点睁不开，我揉一揉眼睛，累一天了太困了。

    李绪没有说话，一脚踩进浴桶里连衣服也没脱，鼻尖挨着我的脖颈，呼出一阵热气，小声说，“偷跑回来，说我害死了陈朔。”

    “怎么就和你扯不上干系？”我轻柔的抚摸他的鬓发，头发丝跟个硬茬一样，“殿下损失两匹马，当然能抵陈朔一条命。”

    李绪没有说话，紧紧贴在我身上，又不开心了。

    互相贴着过了一炷香时间，我又犯困了，正想出来擦干身体，叫人把饭递过来，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声。

    “赵美人可在里头？”李凌在门外喊，“听说舅舅和父皇聊了许久，不知五弟是否回来？”

    那群下人干什么吃的，他来了为什么没有通报一声。

    我虽恼怒可还是想张口回话，“殿下……”

    李绪忽然摇摇头，弄的我胸脯直痒痒，看着我小声说：“我不想看见他。”

    “殿下还未回来。”我说，“二皇子……唔……有，何事？”

    每说一个字李绪啄我的嘴一下，我捏住李绪的脸颊，用眼神示意他不许出幺蛾子，李绪很得意，从他眼中我看出他很多坏心思。

    “赵美人可是身体不适吗？”外面李凌的声音似乎很期待我不适。

    “无事，只是在浴桶里滑了一跤，天色渐晚殿下还在景祥宫？”我问李凌。

    “探望母亲之后，有些事想问五弟，一直在这里等他   。”李凌解释道，“若他此夜不归，本宫便等上一夜。”

    皇室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犟种。

    怀里的李绪呲溜一下潜入水中，咬我腿根的软rou，这是真疼，疼的我伸入水中想把他捞出来，李绪不为所动，反而咬的越用力，位置也越来越往上。

    我忍着回味无穷的剧痛对李凌说：“勿要cao劳身体，待殿下回来，臣妾会告诉他……明日去见您。”

    “赵美人怎么有气无力的，你已经累了一天了，当真不需喊太医？”李凌问。

    我急忙摆手说：“无事，只是有些困了。”

    李绪的舌头已经伸至最深处，他的舌头好热，弄的我腿软的支撑不起，语气也愈发呻吟起来，我咬着手不发出声音，另一只手去捏李绪的鼻子，想憋他出来。

    不愧是从小就落水的孩子，我怎么捏他鼻子都不出来。

    “当真无事？”李凌语气带着哼起，“不妨本宫进去看一眼？”

    “臣妾无事，睡一觉就好了，来人啊，送殿下回宫。”我喊道，赶紧支走这个阎王爷。

    我粗喘着气，看着李绪缓缓浮出水面，只露出精致的眉眼和鼻子换气，轻蹙剑眉，杏眼挂霜，脸庞还清晰能看见掌印，我抬手想再补一掌，被李绪攥住手腕，他的手像刑房里的钳子，攥的手生疼。

    李绪轻轻在我手腕上的红印落下一吻，随后脱下他湿漉漉的衣服为我穿上。

    至于为什么穿我好像能猜到七七八八了，急促推门的声音，李绪抱着我转身，他的块头足以把我围起来。

    李凌进门看见身穿里衣的李绪，又气又笑，“就知道你躲着不见我。”

    李绪转头颇有得意意味，“怎么了，二哥？”

    我看着李绪的侧脸，水珠不断从他脸上滑落，滴到我的胸口，即使终日风吹日晒，他吃的多，不说脸有多光滑，但可比外面士兵细腻多了。

    “出来吧，问你点事。”李凌快步走到门口，秋风吹的我俩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为李绪换好药，在他额头吻了好几下，然后告诫他，“不许对他发脾气，李凌说什么殿下只管受着，问什么答什么，外话都不许说。”

    早年有骨气不想用糖衣炮弹，现在不想用也不行了。

    李绪乖巧的看着我点点头，跟刚刚咬我腿根的不像一个人。

    “一天没怎么吃饭饿了吧。”我揉着李绪的小肚子，这么多年了，一点儿也没瘦，“膳房准备了猪肝粥，一点儿也不腥，我一会儿给殿下送去。”

    李绪听后，抿着嘴想抱住我，我不着痕迹躲过去，“去找你二哥吧。”

    只听某人轻哼一声，听脚步声也是被气的不行。

    我也在他身后哼一声，照顾你这么多年，等哪天我照顾累了给你撇下去跑了。

    整理好衣裳，我去膳房取粥，不知掌勺如何熬制，那粥只能热一次，凉下去马上就腥了，我特地让掌勺开个小灶给李绪补补血，我把guntang的粥装进食盒，路上见谁不爽就泼出去。

    嘶……腿根那里好疼，想到这里，刚刚李绪舌头舔过的地方似乎还没有缓过来劲，我羞红了脸，在秋夜中越走越快。

    “杀归杀，为什么想个这么残忍的法子？”我偷听屋里的动静，李凌气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你就是被赵溪给惯坏了，母后连礼官都没给你安排，跟着那群宗族子弟上私塾，父皇是要这个儿子就好好重视，这下好了，给你弄的人不人鬼不鬼没个规矩！”

    李绪不语，李凌只是一个劲在那里说教。

    他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你还是皇后的儿子呢。

    “算了算了事已至此你哥我也想不到你有什么好结局。”李凌无奈叹气，“表弟和亲弟弟我还是会分清楚的，母后那里我能安抚就压着，她若是气急想折磨你，你好自为之。”

    李凌一口气说完，门前倒影已经映出他叉腰气呼呼的样子，李绪才开口，“随便，你兜底。”

    “我兜底？”李凌听后，狐狸眼都气成铜铃了，“你哥哥我不是神仙，父皇把这件事推给我，你也是个随意主，我只能把远在千里之外的表姐请回来安抚。”

    他表姐是谁？这么大能耐。我趴在门框想。

    看来他们父子铁定要除陈，至于是何大事，陈朔死了，李凌还要为行事凶狠的他摆脱嫌疑，看来二皇子是向着父皇铁了心要扳倒陈家了。

    门开了，开门的却是李绪，他见到我毫不意外，拿走我里的食盒，门也不关任由我看着他，他坐在椅子上吃着粥。

    头发还未干，发尾湿漉漉的，李绪全然不在意，他说，“皇上对陈老将军说，静妃有心疾，见不得我血腥，如果我做局，何必害了自己母妃。”

    我听后，瞳孔地震，彻底呆住了，李绪这句话像是在对我说一样。

    静妃是死局，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