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家祠的异样
45.家祠的异样
不过好在祁衍运气好,身边有个季真言,他也在一旁帮着分析着各种条款,还有时青在北京远程指点。 倒是姜奕,他这段时间被家事搞得焦头烂额,实在是爱莫能助。 当然,这一切都是避着祁远的。 清明节前天上午,祁衍穿着一身黑,去了屋后的花园,季真言和吴叔还有几个下属皆身着黑衣,祁臻的身体不好,没办法主持迁坟仪式。 祁衍跪在他mama的坟前,上了三炷香,磕了三个头,季真言一行人也在身后鞠了个躬,片刻,他站起身来往后撤了几步,几个下属就开始动工,争取让死者在清明节那天入土安身。 很快,檀木棺椁被启出,祁衍看着,只觉得心里泛酸,无论生前多么光鲜亮丽,终究前尘往事,尽归一捧黄土。 棺椁被运走后,留下一个三米大小的深坑,深坑也很快被填平,重新铺上草皮。 四月的海棠开得正盛,风一吹,粉色的花瓣落在檀香木的棺椁上,明知是徒劳,却仍旧想挽留已经离世的绝代佳人。 祁衍站在海棠树下,扬起头看着枝丫上一簇一簇的海棠花,漂亮的桃花眼中流露出nongnong的眷恋,温暖的阳光在他眼中勾勒出璀璨的星河,白皙的脸庞蒙上一层若隐若现的金雾,像个留恋凡尘的神明。 季真言站在他身后,一时看花了眼,掏出手机,将这珍稀又罕见的一幕拍了下来。 第二天清明节,祁衍要带着他妈的牌位到祠堂去,由吴叔带着几个下属陪着一起去。祁臻特别要求,今年的清明节,其他祁家人都不得去家祠,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保护祁衍,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放心,派的几个下属身上都有功夫。 祁衍坐在车上,离祁家家祠越近,他心中的不安就越盛,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这股不安究竟是从何而来。 车辆驶过几公里安静的地段,停在一处巍峨壮观的古典建筑前,祁衍下车一看,入目是高达五米的厚重古朴的大门,再往上瞧,就是看不到顶的屋檐,给人无限的肃穆感。 祁衍还没踏进一步,就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在流失,他的嘴唇变得煞白,吴叔见情况不对劲,连忙上去扶住他。 忽然,祁衍浑身的气血又往上翻涌,这种冷热的轮番交替,让祁衍几乎怀疑人生。 “少爷,要不你别进去了,我们把牌位送进去吧。”吴叔在一旁紧张地说。 祁衍抚着额头,揉了下太阳xue,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看着前面巍峨耸立的祁氏宗祠,总觉得心里像被压了块儿石头,压得他浑身血脉不流畅。 “没事,我就是,有点头晕,不碍事。”说罢,祁衍拍了拍吴叔的手,示意他安心。 吴叔扶着祁衍的胳膊,走进家祠里。 谁知一进去,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又回来了,他脸色变得铁青,还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硫磺味,熏得他脑仁儿疼。 家祠周围住了几户人家,是看守家祠的人,他们迎上来,毕恭毕敬地朝祁衍鞠了个躬,鞠完之后连头也不敢抬,完全不敢直视祁衍的眼睛。 祁衍现在没心思体会众人的古怪之处,他现在一门心思只想赶紧把他妈的牌位供上,然后走人,他对他妈绝对没有不恭敬的意思,只是他现在浑身难受,心火旺盛,有一股无名火在胸中燃烧。 祁衍按照规矩,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把牌位供上,正想走人时,那几个看守家祠的人又拉着吴叔说个没完,大致的意思是最近有几个来路不明的人,老是在这一带晃悠。 祁衍烦闷地四处张望,忽然,他发现,祠堂正厅后面,没有其他的房子,空荡荡的足有四个篮球场那么大。 谁家会做那么大的天井啊?那后面是什么东西? 好奇心驱使着他往前走,猛然间,一座造型独特,透露着诡异的石像映入眼帘,也许别人不认识,可是祁衍这种修道之人一眼就辨认出那是一尊魈。 为什么家祠里会有一尊山魈的石像? 祁衍正欲朝里面走,吴叔一把拉住他,紧张地说:“事情办完了,少爷,咱们回去吧。” 吴叔那紧张的样子让祁衍更摸不着头脑了。 他本来想上车之后思考祠堂里遇见山魈石像这件事,可是突然离开这里,又让他觉得浑身的力气正在被抽离感,他倒在座位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此时远在澳洲的陈渐程,正在一扇落地窗前办公,书房装潢大气磅礴,跟十八世纪的欧洲大型图书馆似的,低调奢华,等文件的途中,陈渐程闲得无聊,拿起一旁的平板刷着国内新闻。 Allen端着一盘水果走进来,把水果放在桌子上,绕到后面给陈渐程捏肩膀去了,一边捏一边嗔怪道:“你这次能不能在澳洲多待几天啊,上次我去江城,你都没怎么陪过我。” 陈渐程宠溺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温柔地说:“看情况吧,没事的话我就多在澳洲待几天。” 忽然,一条热门帖子占据他的视野,那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站在海棠树下,一张俊美如铸的脸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这条帖子下面的评论多是爱慕,有甚者称,他的帅气一扫清明节的哀伤之气,带来无尽的祥和。 还有人已经在帖子下面开始公开人rou这个帅哥了。 陈渐程后槽牙咬得嘎吱作响,他就知道,不能放祁衍出门,祁衍那张脸,放出去就是颠倒众生,让人止不住的心动。 这特么是那个傻逼给祁衍拍的照?! 陈渐程拿起书桌旁的电话就拨了过去,Allen在一旁看得不知所措,他不知道笑得灿烂的陈渐程怎么突然发了怎么大的火,吓得他的手悬在空中,落下也不是,继续按也不是。 “严琮!我给你发个帖子过去,一个小时之内,给我把这个ID封了,还有这个帖子上面附带的照片,统统删干净!我不想在网上再看见一张!”陈渐程冲着电话那头说完之后,双手交叉撑着下巴,迅速地冷静下来。 能站在这个角度拍祁衍的,会是谁呢?祁远还是季真言? 他又拿起手机按下一串数字,“Roger那座岛的交接进度怎么样了?嗯,好,让他快点,到时候我就告诉他季真言在哪儿。” Roger18岁那年,他爸送了一座岛给他,陈渐程一直想要那个岛,倒不是他买不起,只是下手晚了,他又不好直接跟Roger说。 所以他看见祁衍收藏起来的那张季真言的女装照时,瞬间计上心头。 季真言不是喜欢发吗?陈渐程就给他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爽个够。 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陈渐程的眸子深沉的快结冰了,他不耐烦地叫了声:“进!” 一位西装革履、仪表端庄的男人开门,他还未开口,陈渐程就说:“准备好了吗?” 那人点点头:“祭祀品都准备好了,只是徐少爷那边有事耽搁了,可能要晚半个小时才能回来。” 陈渐程放下手,若有所思地敲了几下桌面,“那就不等他了,我们先去吧。” 他发现,离开祁衍越久,思念就越深,他想见祁衍,尤其是在这张照片火了之后,危机意识占领大脑高地,让他心中燃起了熊熊的占有欲。 说罢,他起身离开了,目光似乎从未在Allen身上逗留过,Allen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一抹难以言喻的悲伤涌进心头,他难过地低下头,瞥见陈渐程搁在一旁的平板,他好奇地拿了起来,他想看看,那个让陈渐程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时间,甚至变了个人的罪魁祸首到底长什么样子。 陈渐程对待猎物一直都是温水煮青蛙式,可这次也太久了。 拿起一看,果然,祁衍的长相不会让人失望,那双流转着星河的桃花眼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眼,拥有高贵的出身,出挑的容貌,站在树下,与海棠交相辉映的顶级颜值满足了人们对美的极致渴望。 难怪陈渐程狠不下心来。 Allen眼眶泛酸,心中窒息一般的疼。 季真言的账号很快被封了,那天他几乎在祁衍的面前哭晕过去,捶胸顿足、义正言辞地吼道:“我不就发了你的照片嘛?难道你的照片是色情图片吗?” 祁衍一愣,一个没忍住,把季真言按在地上揍了一顿。 这混小子敢把他照片发网上! 过了两三天左右,那天下午,陈渐程回国,非要祁衍去接他。祁衍虽然想去接他,可他被那个能源项目搞得焦头烂额,还跟学校请了很久的假,JC那边明显不打算善罢甘休,一直在抬高原料价格,搞得祁家的资金链都出现了问题。 祁衍实在走不开,就拒绝去接陈渐程。 偏巧这个时候,季真言又出事了,大概是他贸然发的那份帖子,被Roger顺着网线查到了,就要来逮人。 季真言吓得跟火烧屁股一样,差点准备躲进柜子里。 除此之外,季真言的手机上,还收到了祁衍拍的他那张女装照,当初祁衍就是靠着这张照片,威胁了季真言好几年。 这张照片一直都在祁衍手上,怎么会突然到Roger手上? 季真言当时就发火了,在祁衍面前闹个没完,祁衍一个劲儿地解释,他自己也搞不明白怎么会出现这种岔子。 难道被人盗号了? 俩人在家里吵了半天,直到时青打了个电话过来,季真言才安静下来,然后他就收拾东西回家了,凭祁衍怎么解释怎么挽留,都不住在祁家了。 陈渐程在江城落地后没看见祁衍,他立马给祁衍打电话,祁衍直接让陈渐程到祁家老宅见面。 以前吧,因为祁衍的mama葬在后花园,所以祁家老宅不许外人进入,现在祁衍母亲的坟已经迁出去了,家里又住进了一个祁远,祁衍觉得让不让外人进来已经无所谓了。 他mama的坟迁走之后他去祭拜过,是一个有山有水的好地方,非常雅致,那个地方是祁臻千挑万选选出来的,与别处都不同。 陈渐程得到信儿后,乐的心脏都快蹦出来了,祁衍居然邀请他去家里见面,这离他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于是他放下行李准备开车过去,突然脑子里翻滚过一个念头,他干脆又拿着行李塞进车里一块儿带去祁家。 老宅门口的小保安看着拎着大包小包,神采飞扬的陈渐程,以为他也是祁家的亲戚,可他没见过这号人,连忙给祁衍打了个电话。 “你小子,挺负责任,不错嘛。”陈渐程挑眉一笑。 小保安看得一愣,随即皱起眉头,这个人太轻浮了,跟里面那个祁远一样轻浮。 小保安得到了祁衍的同意从开门放陈渐程进去。 陈渐程一进祁家的院子,就感觉到了一股残留的,很纯净的气息,这种气息就像一个结界…… 并且,好像在哪儿见过…… 他把车速放慢,仔细地回忆着,想起之前跟踪祁衍去李玉梅家,在后巷里遇见的那群人,那群来自昆仑的神仙。 啧,看来他的猜想果然没错啊。 祁家得了祁衍这么个宝贝,却不会用,真令人唏嘘。 陈渐程还没进门,就遇到了在门口等待的刘妈,刘妈见他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以为是跟季真言一块来暂住的,便帮着他把行李拿了进去。 祁远闲得没事干,正在满屋子乱蹿,一下就被站在门口的陈渐程吸引了视线,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男人好高啊,长得还挺帅,是那种禁欲系的美人儿。 而这种人在他们二世祖眼里就是假清高,骨子里肯定很会玩。 祁远在心里促狭了一句,面上却和气地说:“你找谁啊?” 陈渐程瞟了他一眼之后就不拿正眼看他了,这几天他在澳洲调查过祁远这个人,在天津一带非常有名,花花公子一个。陈渐程有洁癖,懒得跟这种人说话,他不理会祁远,直接绕过他往屋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