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像小時候那樣撒嬌

    洗手間內，氬薩克心疼地將已經長大成人的弟弟擁入懷中，修長的手指在他結實的背脊上輕輕撫過，就像兒時那樣。氬薩稜趁機收緊雙臂，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哥哥揉進骨血裡，骨節分明的大手在氬薩克背部線條上肆意遊走，指尖危險地勾住衣料邊緣，彷彿下一秒就要將這件礙事的襯衫撕成碎片。

    "唔...薩稜..."

    氬薩克被勒得有些喘不過氣，弟弟灼熱的體溫透過馬甲面料傳來，燙得他心頭一顫。他皺眉推開弟弟堅實的胸膛："你身上怎麼這麼燙？該不是發燒了？"說著抬手撫上弟弟的額頭。

    氬薩克的手腕被弟弟猛地扣住，那力道讓他心頭一顫。

    "哥哥..."他的聲音帶著醉意的沙啞，滾燙的掌心不容抗拒地撫上他裸露的鎖骨，指腹危險地摩挲著那道月牙形的疤痕，"我沒發燒..."帶著酒氣的呼吸噴灑在哥哥頸間，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慄。

    氬薩克這才驚覺襯衫領口已被撕開，整個肩膀都暴露在空氣中。他慌忙推開弟弟，卻對上那雙漆黑的瞳孔裡閃爍的暗芒。氬薩稜不情不願地鬆開手，看著哥哥手忙腳亂整理衣領的樣子，唇角勾起一抹饜足的弧度。

    "估計是酒精導致發熱。"氬薩克強作鎮定地轉身，抽出幾張紙巾浸溼冷水。他完全沒注意到弟弟眼中翻湧的暗潮，只當是弟弟在撒嬌。

    還沒轉身，就被弟弟從背後整個環抱住。氬薩稜灼熱的唇舌舔舐著他敏感的頸側，含糊地呢喃著："哥哥...哥哥..."每個音節都像帶著電流，燙得氬薩克耳尖發紅。

    氬薩克輕笑著轉身，將溼巾敷在弟弟泛紅的臉頰上："乖，敷一下會..."話音未落，氬薩稜突然攥緊他的手腕。

    氬薩稜的目光深深凝視著眼前的哥哥，醉意朦朧中，記憶裡那個赤發異瞳、總是護在他身前的身影，與現在這個偽裝的模樣重疊又分離——平庸的淺棕髮色，遮擋住紫紅瞳孔的淺棕瞳片，還有那些精心點上的礙眼雀斑。

    他眸色漸深，聲音低沉得危險："我要見...哥哥真實的模樣。"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清晰的腳步聲和恭敬的問候："沈總。"

    氬薩克瞬間收斂所有表情，在謝家明推門而入的剎那，已經恢復了彥生那副怯懦的模樣。謝家明一眼就看到霍斯特單手撐在洗手檯邊，醉眼迷離的樣子。

    "霍總！您怎麼醉成這樣？"謝家明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殷勤地攙扶住霍斯特的手臂，"我送您回辦公室休息吧。要不要給您準備醒酒茶？或者叫醫生來看看？"

    氬薩稜沉默著，任由謝家明攙扶著往外走。轉身的瞬間，他餘光瞥見哥哥站在洗手檯前，雙眸中滿是不捨。他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經過走廊時，他們與倚牆而立的沈於義擦肩而過。沈於義默不作聲，冰冷的目光如刀鋒般刮過兩人。

    氬薩克呆立在原地，望著弟弟離去的背影。他的指尖無意識地輕觸鎖骨上的疤痕，那裡還殘留著弟弟滾燙的觸感。

    "聯絡方式..."他忽然驚醒般低喃，水龍頭滴落的水珠在寂靜中迴響。

    ***

    夜晚的公寓裡，空氣凝固得幾乎能擰出水來。向辰軒本就冷峻的面容此刻更是陰沉得可怕，那雙銳利的眼睛如刀鋒般刺向氬薩克，讓後者如坐針氈。

    司空潤察覺到異常，擔憂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氬薩克嘆了口氣，將下午迎新活動的事陳述了一遍。當說到把"培養皿"說成"培養雞"，"離心機"說成"梨子機"時，司空潤的肩膀明顯抖了抖。

    "想笑就笑咯～"氬薩克順手奪過司空潤指間的捲菸，深深吸了一口，"反正我本來就是生物學白痴。"

    "噗...哈哈哈！"司空潤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你這&039;梨子機&039;也太絕了！"

    "砰！"向辰軒一掌拍在茶几上，木桌面應聲裂開幾道猙獰的縫隙。笑聲戛然而止，空氣瞬間降至冰點。

    "霍斯特是幫還是不幫？！"向辰軒的聲音低沉得可怕，每個字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氬薩克吐出一縷煙霧，紫瞳在昏暗中閃爍："對不起，我還沒問到。"見向辰軒眼神更冷，他立刻補充，"但薩稜像小時候那樣跟我撒嬌了！明天絕對能問到，我保證！"

    "什麼？！撒嬌？！"司空潤猛地嗆住。

    向辰軒握緊的拳頭青筋暴起，沉默地轉身回房。幾秒後，牆壁傳來一聲悶響，伴隨著石膏碎裂的簌簌聲。

    司空潤的目光突然凝固在氬薩克凌亂的衣領上，瞳孔驟然收縮。他伸手輕觸那被扯掉的四顆紐扣，指尖在殘缺的線頭上微微發顫。

    "你和霍斯特..."司空潤的聲音壓抑得可怕，"到底發生什麼了？"

    氬薩克將洗手間裡的事簡單說了一遍。隨著他的講述，司空潤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指節捏得發白。

    "這世上哪有親兄弟會這樣接吻的？！"

    司空潤突然爆發，聲音因憤怒而顫抖，"他根本就是...就是對你存著不該有的心思！"司空潤一把抓住氬薩克的手腕，聲音發抖："薩克，你不能再和他獨處！他會對你..."

    "潤，你在胡說些什麼！"

    氬薩克紫紅的異瞳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又柔和下來，"薩稜是我親弟弟啊。"他的眼神漸漸染上懷念，"小時候...薩稜總是鑽進我被窩，要我抱著親吻額頭才能入睡...還會撒嬌讓我幫他洗澡..."

    司空潤的心猛地一疼，看著氬薩克談起弟弟時發亮的眼睛，那裡面盛滿的懷念與溫柔，他知道——這對兄弟之間的羈絆，早已超越了常理。

    "他只是..."氬薩克輕撫鎖骨上的疤痕，聲音柔和，"從來沒人教過他這些分寸。而且..."他的聲音低了幾分，"薩稜今天確實醉得厲害..."

    司空潤聞言，心臟彷彿被利刃狠狠剜去一塊，疼得他幾乎窒息。

    在十歲那年，他就發現六歲的氬薩克和自己一樣，骨子裡刻著對孤獨的恐懼。他曾希望，自己可以用一生去填補這份空缺。

    可當他看著氬薩克日復一日、近乎偏執地尋找弟弟時，司空潤終於明白——氬薩克心裡那個無底的黑洞，只有那個失蹤的孩子才能填滿。最痛的是，氬薩克自己竟從未意識到這份執念意味著什麼。

    ——所以...永遠別找到他吧——

    司空潤在心底悄悄祈禱。

    氬薩克看著司空潤驟然蒼白的臉色，胸口像被冰錐刺穿般疼痛。他碾滅菸頭，跨坐在司空潤腿上，雙手捧住那張總是溫柔，充滿笑意的臉——此刻卻佈滿了他讀不懂的破碎。

    "潤..."指腹擦過對方發紅的眼尾，"為什麼露出這樣的表情？"

    司空潤突然環住他的腰，額頭重重抵在他胸前。溫熱的液體滲透襯衫，右眼的黑眼罩被淚水浸溼，緊貼面板的布料變得冰涼。懷中傳來壓抑的哽咽："...薩克。"

    那顫抖的尾音讓氬薩克渾身僵硬。他下意識收緊手臂，像要把人嵌進骨血裡："我在這裡...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叮——"

    刺耳的訊息提示音劃破寂靜。這個私人號碼只有司空潤和星燁知道。氬薩克隨手劃開——

    "哥哥。"

    簡單兩個字，卻讓他的瞳孔驟然收縮。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著回覆："厲害哦，能找到哥哥的號碼。"等待的每一秒都像是一個世紀那麼長，螢幕卻再未亮起。

    司空潤看著氬薩克失神地盯著手機，突然一把蓋住螢幕。

    "他要回復時..."聲音哽了一下，"自然會回。"每個字都像是從血rou裡撕扯出來的。

    氬薩克將手機扔到一旁，俯身吻住司空潤顫抖的唇。

    ***

    天穹基因總部，沈於義辦公室內，氬薩稜修長的手指輕撫手機螢幕，看著哥哥秒回的資訊，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他優雅地將手機滑入西裝口袋，抬眸望向對面面無表情的男人。

    "霍總，找我有事？"

    沈於義的聲音機械而冰冷，那雙眼空洞得如同兩顆玻璃珠，倒映不出任何情緒。

    "咔嗒"一聲輕響，霍斯特反鎖了辦公室的門。他緩步走近，黑眸直視著沈於義："沈總，在洗手間裡...你都聽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