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
瞎子
初夜过后,程柠又回到盛鼎。 她的身体还隐隐作痛,却知道那晚过后,她已不是同样的她。 她以为那只是场交易,但他又来了。 当墨从羽再次踏进会所时,场内气氛立刻悄然变了。盛鼎上上下下谁不知——墨总,竟连续三天来,只为一个盲女? 程柠坐在角落,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还有那阵淡淡的冷香——乾燥烟草混着皮革与藏红花,那是他身上的味道。 她不需要看清楚,就已知道是他。 她立刻起身,双手交迭在身前,微微欠身:「墨总好。」 墨从羽停在她面前,低头看她。女孩皮肤白得像瓷器,眼睛乾淨得不像这个场所的人。 这双眼睛,真漂亮。可惜,看不见自己。 「你……记住我了?」他低声问。 程柠轻轻点头:「记得,墨总身上有一种味道……闻着很乾淨。」 他勾了勾唇角,突然弯下腰,凑近她的脸。她下意识想后退,他却先一步抓住她的手,语气带笑:「那……乾脆让妳摸清楚,我长什么样子。」 程柠睁大眼,有些慌:「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这是特权,只有你有。」 他将她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脸上。 从额头,到眉骨,再到鼻樑、唇形。 他轮廓分明,皮肤略带温热,像藏着什么危险的力量。 程柠的指尖颤抖着,努力记住他的每一寸。 「是这样的脸吗……」她低声喃喃。 墨从羽垂眸看她,那抹懵懂与认真,让他突然想亲她。不是为了佔有,而是……一种莫名的冲动。 他将她的手包在掌心,低声道:「记住了。这张脸,妳以后只许摸我一个人的。」 程柠怔住。 而他已转身,大步离去,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盛鼎的后厢房里,灯光昏黄,空气中飘着浓重的香水与烟酒混杂的气味。 程柠被美美姐低声催促着送进房,她还没反应过来,门便在背后「砰」的一声关上。 「这就是新来的?」男人粗哑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兴奋,真清秀啊。 她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本能地往后缩了缩。 「来,让爷瞧瞧你长什么样。」李老闆扬手就撕,指节夹着粗金戒指,一下扯裂她衣襟的扣子。 程柠吓得一颤,双手慌忙护胸,颤声道:「李老闆……我……我眼睛不好,看不清,求您……」 她还没说完,李老闆动作一顿。 「你什么?」他冷笑一声,蹲下来拍了拍她的脸,「瞎子?」 程柠咬着唇,不敢点头也不敢否认。 「妈的,竟给老子塞个瞎子来取乐!」他一脚将她踹倒在地,怒声骂道,「真晦气!」 她重重摔在地板上,衣衫凌乱,皮肤擦破了,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却被她硬生生压下。 门被推开,几个陪酒的女人站在门口看热闹,见状纷纷笑了起来。 「这女的也太能装了,长这样还敢来抢活?」 「可不,男人看女人都看脸,她倒好,自己还看不见,真是笑死了。」 「李老闆脾气那么爆,这回她完了。」 程柠垂着头,指节紧紧抠着地板,一声不吭。 她咬紧牙关,不让眼泪掉下来。不是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样的时候,但真来了,还是痛得像刀子割。 她知道,这里不是她能哭的地方。 就在这时—— 「谁她妈允许你们对我的人动手?」 冷沉如冰的嗓音,像一剑直噼下来。 众人惊愕转头,只见墨从羽不知何时站在门口,黑色西装剪裁得体,神情阴冷,眼神扫过李老闆与那群笑着的女子,薄唇一勾,笑得不怀好意。 「盛鼎什么时候,让人拿垃圾碰我挑的人?」 程柠抬头,模糊的视线中,一道挺拔的影子缓步走来。 她闻到了那熟悉的气味。 他来了。 「谁她妈允许你们对我的人动手?」 低沉的嗓音从门口传来,冷得像压在雪地里的刀,语气却轻描淡写得惊人。 众人一愣,回头便见墨从羽站在门口,一身黑西装笔挺,脸上看不出任何怒意,可那双眼睛,冷得让人下意识后退。 「墨、墨总……误会!这、这只是李老闆开个玩笑……」美美姐颤声说。 墨从羽笑了,但没笑进眼底。 「玩笑?」他一步步走进来,扫过地上衣衫半解、皮肤红肿的程柠,声音仍旧平静:「李老闆,连我墨从羽的女人你也敢碰,是谁给你的胆子?」 李老脸色一变:「墨总!我真不知道她是您——」 「现在知道了。」墨从羽打断他,语气冷淡,「那就滚。」 李老闆满脸屈辱,却不敢再多说一句,低头快步离开。那些围观的女人也噤若寒蝉,一个个慌忙退去。 包厢里终于安静下来。 墨从羽走到程柠面前,蹲下,伸手将她散乱的衣衫抚好。手指不经意地掠过她手臂上的擦伤,动作极轻,像在碰易碎的玻璃。 程柠咬着唇,嗓音轻得快听不见:「墨总……谢谢您。」 她的声音柔弱、乖巧,眼神却闪过一丝羞愧与痛楚。 墨从羽看着她,嘴角弯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啊……真是让人省不了心。」 他语气轻柔,却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他弯下腰,把她打横抱起。 「我的人也有人敢动?」他低声说,语气嘲讽却带着佔有欲,「不过你放心,在你眼睛没好之前,我会负责到底。」 程柠怔住。 他是什么意思?她不是他的女人,她只是个妓。 负责……到底? 她心头乱成一团,想开口问,却又不敢。 而他已经走出房间,像抱着一件玩具那样,抱她离开众人的视线。 回到私人套房 墨从羽将她放在柔软的床上,并没急着离开。 他替她盖好被子,点了根烟,倚在落地窗前望着夜色,声音透着不明情绪地问:「程柠,你想脱离这种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