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通关指南】21.睡不安稳

    他把她带去了岛屿最深处。

    穿过了残骸、岩缝与千年沉积的迷宫后，眼前豁然开朗。

    那是一座封闭的洞窟宫殿，天顶是幽蓝色晶石构成的天然穹顶，涌动着星辰般的微光。

    而脚下，一整片的宝石堆积成山，深蓝、翠绿、火红、琥珀交错其中，宛如神明的心脏，跳动在地脉深处。

    云窈看呆了。

    不是真的喜欢，只是太震撼了。

    她从未想过——这座外表贫瘠的火山岛下，竟藏着这样一座令人窒息的宝库。

    像童话里恶龙的巢xue。

    她愣愣站在原地，细胳膊贴在胸前，仰头望着，身体还因为高空飞行后残留的风寒在微微发抖。

    牧迦从她身后缓缓现出原形，巨大的身形盘卧在宝石堆中，银蓝色鳞片在晶光下折射出冷冽而妖异的光。

    他低下头，鼻尖贴近她的发顶：

    “选你喜欢的。”

    云窈睫毛轻轻一颤，咬了咬唇，努力扯了个笑。

    “我……我都喜欢。”

    她说得温顺，声音还软。

    他似乎很满意，转身从宝石堆里挑出一串琥珀色的链坠，像是用某种龙骨雕成，中间嵌着蓝宝石。轻轻一抛，刚好落进她掌心。

    “这颗石头，颜色和你眼睛差不多。”

    她低头，掩住情绪。

    她眼睛是带点浅金的杏色，亮光一照会泛红，牧迦竟注意到了这种细节。

    可她没说话，转身挂上那项链时，余光看了眼手心——

    系统倒计时【29天11时58分】。

    整个人像被硬生生卡在一场虚假的蜜梦里。

    “你是不是……喜欢宝石？”她轻声问。

    “嗯。”

    “你是……西方龙？”

    “不是。”他顿了顿，“我也不知道算什么。”

    云窈轻轻“哦”了声，却攥紧了那枚金印。

    印中传来细微的低语。

    是程栖：“他在试图讨好你？很好……先让他彻底放松警惕。”

    另一个声音跟上：“窈窈……别怕，我们都还在。”

    可她仍然怕。

    洞窟深处，夜永不退。

    她裹在一层柔软的兽皮里，却仍旧睡不安稳。

    是被那道呼吸惊醒的。

    冷冽，却带着一点点难以忽视的灼热，像是冰面下涌动的熔岩，贴着她耳根打转。

    她身下是龙鳞脱落铺成的垫子，冰凉，仿佛夜潮一样透着寒意。

    而她的腰际，被什么更冷的东西圈住，是那条尾巴，稳稳地缠着她，从小腹一直绕至腿根，一动都不能动。

    她微微颤着睫毛醒来，第一反应是想翻个身，却发现后背贴着的地方硬得几乎无法挣脱。

    他又变回了人形。

    是牧迦。

    她能感觉到他的胸膛在她背后起伏，呼吸细而冷，那呼吸在她的后颈反复扫动，像夜雾中一只耐不住的野兽。

    她咬着唇，抬手想拨开他环在她腰间的臂，却刚刚挪动一下，他便像有感应似的，尾巴收紧了一分。

    “别动。”

    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萦绕。

    她身子顿住，手指一颤。

    “你又做梦了。”他缓慢地说，语气里是她听不懂的满足，“睡得很不安稳。”

    云窈没有回应，只是悄悄咬住了被角。

    确实很不安稳……

    她每次醒来都酸得厉害，腿软腰麻，连胸前都胀胀的，说不出哪里不舒服，像是睡前被什么碾压过似的。

    可她记得她睡前没有动过。

    他……做了什么吗？

    她不敢问。

    只是睁着眼，小心地呼吸。

    他却在她背后静静贴着，不说话，只在指尖一下一下地描着她锁骨处的项链坠子。

    她闭上眼，却越发睡不着。

    倒计时还在手印中滴答作响——【28天03小时】。

    他却将她困得死死的，一丝空隙不留。

    好像……只要她再敢逃，就要被吞掉似的。

    她稍微动了动，自顾自抱紧了他的尾巴。

    他又靠近了。

    牧迦不知何时已经俯下身，那张本该令人敬畏的脸此刻就停在她唇边。

    睫毛低垂时像刀，阴影投进她的眼窝。他没说话，只用指腹轻轻触了触她的唇角。

    云窈脸唰地红了，睫毛一颤，本能地想转头，可下巴却被他捏住了。

    他在看她。

    那双蓝色的眸此刻距离太近，冷静，深邃，却也近得像是能看见她眼底那些藏着的水雾和惊慌。

    可下一瞬，他低头，薄唇轻轻贴上了她额头，印下一记极轻的吻。

    “……你全身都在颤。”

    “我没……”她辩解，嗓音却软下来。

    他没有再逼问，手却从她颊侧缓缓滑落，贴上她的脖颈，再到锁骨。

    她穿得不厚，兽皮下是游戏给她配发的那种贴身衣物，在夜晚寒凉中几乎挡不住体温。他的手就那么贴在她心口的位置，掌心传来的温度却反而……更冷。

    “跳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