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师兄
西樱并没在江滨长廊花园久留,送走储清后就开车直奔利金工程。她如今并不是利金工程的员工,依然像很多年前那样,跟在利洛远身侧忙前忙后,是个挂名的老板娘。被储清提起的工业研究院,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利洛远不在办公室,秘书王灵旋看到西樱,大喜过望:“阿樱你来啦,快帮忙看看这份合同。” 西樱一边翻看合同,一边问她:“这不是开发区二期扩建的合同吗?怎么还有要改的?” 王灵旋撇撇嘴,满是不忿:“还不是冯特助,前两天不知道和利总说了什么,非说要改几个总包的规格和报价。” 西樱把存疑的地方划出来,问王灵旋:“你们利总呢?” 王灵旋放好合同,道:“去开发区看现场了,今天约了开发区的主任。”说完又拿了面小镜子给西樱,心疼地说:“你怎么脸色这么差,要不要补个妆。” 西樱一怔,她早上出门去医院并没有化妆,惨白着一张脸,难怪储清会说注意休息云云。 王灵旋还在念叨着女人要养得细致些,又掐了把西樱的腰说她太瘦,西樱无奈笑她:“旋姐,你快去改合同吧。我准备走了,利总回来拜托你和他说下。” 王灵旋连声答应着,等西樱走了才反应过来:“和利总说什么?”她摇摇头,西樱虽然小她两岁,但老成得厉害,处事手腕比她大了十岁似的。若不是知道西樱底细,任谁跟西樱打过交道,都觉得她从小浸yin在商场,任何事务都是手到擒来。 没在公司堵到利洛远,西樱并不意外。她能感觉得到,利洛远最近在躲她。 何必呢?西樱有些困惑,利洛远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也会回避问题?或者,这是利友林的授意? 西樱心中隐隐烦躁,如果牵扯到了利友林,她只觉得无望,个体对抗庞大集体的那种无望。 西樱在地下停车场不合时宜地洗车,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后,开车前往城西商贸中心的写字楼找秦裕。 秦裕说的话跟王灵旋如出一辙:“怎么气色这么差?” 西樱笑答:“没事,这几天没睡好。”说罢,拿出两个文件夹递给秦裕,解释道:“海城的项目定了终稿,你跟团队审核下。昱平市那个项目,我还需要一些数据,但初版的设计稿你拿去看下,拿到全部数据了我再改。” 秦裕讶然:“你太拼了吧,这两个项目都还不急的。” 西樱揉揉眉心:“师兄,我想把事情做好。你肯给我赚钱的机会,我很感激。” 秦裕看着西樱揉眉心的那根纤细手指出神,素净的戒圈像一个巨大的感叹号,警告他内心的一切欲说还休都是枉然。诚然,他恨相识太晚。但他更恨那个符号一样的丈夫,不知道他何德何能享有西樱这样从容貌到能力到性格都无可挑剔的女人的殷殷之情。 秦裕意难平,问了个堪称无礼的问题:“西樱,我一直没问过你。你这几年,为什么那么迫切地赚钱?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西樱觉得秦裕不似平常,慎重地答道:“师兄,你放心,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我给你干活赚钱,都是合法合规的。” 秦裕深感无力。他因为共同导师的关系,认识了西樱五年,几乎每周都要见面,二人关系却是从礼貌友好到礼貌友好,连耍嘴皮开玩笑的突破都没有。西樱从不提起她的婚姻家庭,只有一个婚戒打碎了周围男士的蠢蠢欲动。对秦裕,西樱唯一一次亲近是两年前,她问秦裕:“师兄,我需要赚钱。能不能介绍些项目?” 作别秦裕,西樱拿出了包里的文件袋,这是她摩挲过无数次的文件。打了几遍腹稿,驱车赶往北郊大学城。 早上医生的话犹在耳边:“你这病最忌劳累和精神紧张。保持心情放松愉悦,张弛有度,慢慢养过几年就好了。”如果不是身体发出的严重警告,她还不知道自以为的麻木平静心如止水,其实是劳累和高压的外部表现。 约好的房东见西樱是位年轻女士,只当她是附近大学的硕士生或者博士生,十分放心地签了合同。看西樱直接支付了半年的房租,更是高兴,直言尽快把房子里的旧家具全部搬走,还承诺半个月内把房子翻新一遍。 总算忙碌完一天琐事,西樱回到西郊家里,她和利洛远的住所。 利洛远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利家的阿姨们白天上门,为晚餐准备好食材,等西樱到家再自己做晚餐。这个习惯从他俩同居起就没变过,西樱今天有点厌倦了。 西樱给自己沏了杯绿茶,并不喝,半躺在客厅沙发上,看卷曲的叶片在热水中舒展开,在玻璃杯中上浮下沉,氤氲出一片清透的碧绿。 正发着呆,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西樱拢好衣服,理顺头发,坐直身体望向门口。 并不是利洛远回来了,而是冯柯,利洛远最亲信的特助。 冯柯看到西樱也是一愣,他很快堆了个笑出来:“太太在家啊。利总晚上有个应酬,我来帮他取份文件。”说罢也不等西樱回话,自顾自走去书房,取完文件还不忘交代西樱:“利总晚上估计会喝多,太太先备好醒酒汤吧。” 从他进门到离开,西樱未发一言,只是礼节性地点点头。冯柯大概知道利洛远并不怎么看重自己这位太太,言行中总是慢待,还有些隐隐的不屑。西樱明白他这类人,把上位者的心态揣测得细致到分毫,替上位者说出来不好开口的脏话,在不需要收敛的时候,就能任意践踏蝼蚁以换得内心想要破土而出的优越感。此时的西樱,已经在慢慢滑落到蝼蚁的过程中了。 利洛远直到半夜才回家。他喝了不少,但没醉,到家就直接坐在了玄关,想缓解下头疼。西樱闻声过来,把他扶到餐厅,又是热毛巾又是醒酒汤地伺候着。利洛远好受了一些,半拖半拽着西樱去了浴室。 热水兜头浇下,利洛远撕扯掉西樱的睡衣,放肆地揉着她一身细腻的皮rou,嘴里嘟囔着:“两个多月没做过了,你是不是更紧了,嗯?” 西樱不答,用巧劲从利洛远怀里挣脱出来,安抚地揉弄他的胯下,然后跪了下来,把yinjing含进嘴里,手口并用地取悦他。 利洛远按住西樱的后脑勺,享受此刻极乐,尽管酒精让他的反应迟缓了不少,他还是在即将到达顶峰时拔出了yinjing,射了西樱一脸。 西樱并不在意,把湿透的睡衣重新裹在身上,专心给利洛远洗澡。 醒酒汤加热水澡起了效用,等西樱洗完澡换了衣服,利洛远已经坐在客厅,在喝一杯凉透的绿茶。 西樱去拿茶盘,给他泡了一杯熟普洱,换掉了他手里的绿茶:“喝这个,你刚喝了酒。” 隔着茶盅上的水雾,利洛远问西樱,声音透着发泄过的慵懒和肆意:“你去公司找我有事?” 西樱捧了个文件夹放茶几上,依然是柔和的声音,语气却很坚定:“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