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小狗吃饭初体验

    洗完澡，姜世英爽快地躺在沙发上刚拿起商业周刊，一个人影忽地挡在她的光源前，她抬起头，问道：「怎么了？」

    薛敏静扭扭捏捏，嘴巴开了又闭起，全然没有刚刚帮她上药那副得意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有事相求。

    姜世英坐起身，又问了一次：「到底怎么了？妳这样子不要跟我说妳其实欠了很多钱正在被追债，那我会毫不犹豫赶妳出去。」

    「太没良心了吧？不过，是妳的话好像确实很正常。」薛敏静哼声，又摆出那副熟悉的嘴脸，正当姜世英要接话时，她突然说道：「我饿了。」

    「那就去吃东西啊，冰箱里还有很多不是吗？妳今天早上跟中午吃什么？」姜世英不以为然，翻开杂志就要继续看。

    「没吃。」

    「喔……没吃？」姜世英从沙发上弹起来，看着时钟不可置信道：「早上到现在都十几个小时了，什么也没吃？」

    薛敏静沉默地点头，显得局促。

    「为什么？我不是跟妳说看到的东西都可以吃吗？不会下厨的话，外送也可以点啊！为什么要饿肚子？」她赶忙起身，一边唠叨一边打开冰箱拿出辛奇和鸡rou，「我随便炒个辛奇鸡rou，妳将就一下。」她随手将实时白饭丢进微波炉。

    薛敏静走到她身后，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细声解释：「狗的话，不是该由主人准备食物吗？」

    姜世英拿着锅铲的手僵在半空中，锅子里劈哩啪啦的油爆声独自喧嚣，直到她将热菜倒进盘子，撕开实时白饭放到薛敏静桌前，她们二人都不再说话。

    凝视薛敏静标准的用筷动作以及小口小口进食的画面，姜世英撑着头终于发话：「所以妳是认真的？关于当我的狗这件事。」

    「这样的话，今天进门的时间撞到妳，该不会也是因为妳要……迎接我？」

    薛敏静不语，脸却在黄色灯光下兀自发红。

    姜世英深深吐气，低下头，薛敏静见她如此，还以为她是要把自己赶出去了，赶忙说道：「我是认真的，虽然妳可能很不明所以，但我有自己的理由，如果妳真的不能接受的话──」

    「等等，」她抬手打断薛敏静，缓缓抬头，露出渗人的笑容，「我从来没说不能接受，只不过，我一直不能确定妳是不是认真的。」

    「但是啊，既然妳这么坚定，我这下也能够放心了。我现在可以把妳本性跑出来的时刻，都视为是小狗的不服从命令行为，而不是一个人在发脾气吧？」

    她伸手拿起菜盘，放在地上，说道：「是狗狗的话，就要在地上吃饭。」

    薛敏静迟疑了很久，久到姜世英险些放弃，这才看到她像猫一样无声推开椅子起身，挪移两步到摆着餐盘的地面，吞咽口水又花了一点时间，她极其慢速地先跪下右脚，然后是左脚，最后伏低身子张嘴叼起一块鸡rou。

    姜世英坐在椅子上凝视，对方的动作小心翼翼又始终带着一股犹疑。连吃了几块鸡rou后，薛敏静抬头，将头发勾到耳后，脸颊与嘴角上是乱七八糟的酱汁痕迹，「白饭……没办法直接用嘴吃，能让我用汤匙吗？」

    「啊，这个当然，当然必须这样。」她一边喃喃一边拿起桌上使用到一半的汤匙，薛敏静欲接过却扑了个空，露出疑惑的表情。

    姜世英瞇着眼睛笑，晃动手上的汤匙，「有我在的时候，需要用到餐具的时刻，就让我来喂妳。」她坐到地上，一手拿着实时白饭，一手挖起一杓米饭凑近薛敏静的唇边，「来，啊──」

    薛敏静抿起嘴，排斥地向后靠，用手阻挡她的动作，「什么啊，这个、这个果然还是有点……」

    一只手伸过来强硬地握住她阻挡的手腕，汤匙步步进逼，姜世英沉下脸与声音，「敏静啊，我没有在跟妳商量。」

    她挣扎的手蓦然停止，深深吸入一口气，抬起眼睛，颤抖又生涩地张开嘴：「啊……」

    姜世英将汤匙送入她的嘴里，眼睛死死盯着她粉色的嘴唇，有点龟裂，那样的程度如果再不保湿就会脱皮流血，高中时哪曾见过她这种不修边幅的模样，家里的护唇膏应该放在哪来着？

    回过神，薛敏静正咀嚼着白饭，姜世英决定好人做到底，帮她夹起一块rou放到米饭上一起喂。

    几个来回，薛敏静已经适应得比较好了，饭来张口，吃完了就用她水润的眼睛示意，姜世英就会拿着汤匙靠近，不过十几分钟就把料理清空。

    姜世英站在流理台前洗碗，内心一边盘算着宠物吃完饭，大概要洗澡。

    「敏静，妳洗澡了吗？」

    薛敏静闻声走来，乖乖地摇头，「还没，怎么了？」

    姜世英内心暗喜，嘴上却道：「还没？妳今天一整天都在家，我回来的时间也不算早，为什么没先洗？」

    薛敏静支支吾吾地辩解：「那不能怪我，我也不知道妳回来之后，会不会要出门，所以就、就没洗。」

    重重地叹气，她强压亟欲扬起的嘴角，责怪地说：「那怎么办，既然已经确定了我们现在的关系，该由主人帮妳洗澡吧？」

    此话一出，薛敏静整个人像是傻了一样，呆站在原地，等到姜世英洗完碗牵着她到客厅时，她才稍稍回神，挣脱姜世英的手，急切道：「这个不需要，我自己可以的！」

    「可是我不想让妳自己可以。宠物再怎么聪明，洗澡都没办法自己处理，我不能当个失职的主人。」她看着薛敏静着急的脸，心底发烫，说什么也不想放过这次机会。「不过也可以给妳其他的选择，妳可以不要洗，不然就是我帮妳洗。」

    「那我不洗了！」

    姜世英挑眉，显然没想到她回答得这么立即，几乎想都没想。

    「反正我今天也没出门，对，一天不洗没关系。」

    耸耸肩，姜世英没有强迫她，「好，那今天就不洗──但是不要让我发现妳在我出门的时候偷偷自己洗澡。」她扬起灿烂的笑容，嘴上的话却令人发毛：「后果妳应该不会想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