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共眠

    奧維爾似沒料到伊利亞竟有這麼大反應，嚇得縮了縮肩，囁嚅：「母親大人……好疼……」

    伊利亞這才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剩，愣了一下，緩緩縮回手，吶吶地說：「對不起……奧維爾……我只是怕……」

    奧維爾親親暱暱地窩進他懷裡，攬著他的腰，低聲說：「沒事的，母親大人，叔叔他對我很好……」

    那天他做了惡夢驚醒，下意識地想找伊利亞討抱。雖然伊利亞千叮囑萬交待不能走出內室，但四下寂靜無聲，不像是有什麼危險的樣子，於是奧維爾悄悄下了床，將門開了一條縫往外探看。

    微弱晃動的燭光中，只見他的母親大人渾身赤裸，正被一名十分壯碩的男子緊緊摟在懷中。雪白與黝黑的身子交纏在一起，視覺對比十分強烈。母親大人吐息規律，動也不動，似熟睡著。

    奧維爾轉動著眼眸，摸了摸鼻子，正想著還是自個兒縮回被窩睡覺，別打擾母親大人。不意那面朝他這方向的壯碩男子，突然睜開了眼，青金色的眼眸對上了他，奧維爾嚇了好大一跳。

    男子朝他勾了勾手指，奧維爾陷入了兩難中—母親大人叮囑他絕不可從內室裡出去的話語言猶在耳，但是，母親大人也在這人身邊睡著了，應該……不會有危險的吧……

    他推開門，悄無聲息又戒慎地緩步走向男人。

    『睡不著嗎？奧維爾？』男人的嗓音低沉嘶啞，同樣放得極輕，似怕驚擾了懷中的人兒。

    奧維爾看他嘴唇蠕動，這才後知後覺地掏出耳中的棉花。男人見狀，又問了一次。

    他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奧維爾心中浮上這個疑問，但還是乖巧地點點頭。細聲細氣地說：『為什麼……叔叔你跟母親大人都沒穿衣服……？』

    喬諾許挑了挑眉，咧嘴而笑，似覺得他的問題十分有趣，還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說：『因為叔叔要讓你母親大人舒服啊。』

    不穿衣服才舒服嗎……？奧維爾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說：『我想母親大人抱著我睡。』

    喬諾許歪了歪頭，說：『這可不行，叔叔也要他抱著睡呢。你的母親大人跟叔叔睡，睡得可好了……看，現在也沒醒。』

    奧維爾瞥了一眼伊利亞，的確後者睡得很沉的樣子。吵醒母親大人也不太好……他心想。『那我可以看圖畫書嗎？』他問。

    有時候父親和母親大人都沒空，他會一個人翻著圖畫書看呀看，倦了就抱著書本沉沉睡去。這兒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沒有打發時間的東西，難怪他不好入眠了。

    喬諾許想了想，說：『明天。明天叔叔幫你把書弄來。現在，你乖乖，回去自個兒睡覺好嗎？』

    「後來，叔叔真的給我帶來了好多書——」奧維爾獻寶似地從床底下撈出了一堆書本。「還有畫畫的。」他比了比手邊的圖紙和炭筆。

    伊利亞望著奧維爾開心的笑臉，神色有些複雜。

    的確……除了一開始在地牢和在營帳那時的凌辱之外，現在的生活，平順得不像是個戰俘。每日有人送來乾淨的衣物和鮮血食物，也能跟奧維爾待在一起，唯一需要做的……就只是應付喬諾許的生理需求……其實這也不難辦，反正就是張開腿，眼一閉，忍耐一下便結束。只是讓伊利亞困擾的是：喬諾許一改先前玩弄他身體時霸道強勢的作風，突然變得溫柔細心起來。愛撫他全身不說，還總是耐心地等他出水，替他擴張，往往等伊利亞都高潮過兩三回之後，他才插入。

    伊利亞感覺自己已經越來越習慣……習慣喬諾許火燙的唇舌和碰觸，習慣體內嵌入他高溫的性器，習慣被他完全填滿，除了高聲浪吟之外，再沒法思考其他……

    他並不喜歡這樣的習慣，卻沒有辦法阻止身體的陷落。尤其每每當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緊緊地抱著喬諾許精壯的身體，或者是清醒時發現自己竟縮在他懷裡沉沉睡去……他身上的溫度，雄性的氣息……全面包圍著他，伊利亞有種自己無處可逃的絕望感。

    就像現在，聽著他對奧維爾的溫柔以待，他竟會有種胸口被扯動的感覺……是瘋了吧……他可是敵人啊……！！不但曾經在奧維爾面前姦yin自己，還在眾多族人面前、諾德面前這樣羞辱他，甚至……有這麼多吸血鬼因為他而死……這些恥辱、仇恨……難不成只是因為被他抱了幾回，自己就忘了嗎！？

    奧維爾拋開手中的炭筆，挪動身子窩進了伊利亞懷裡，像以往和他撒嬌那樣，抬起臉問：「母親大人，叔叔和父親大人是好朋友嗎？是父親大人讓他照顧我們的嗎？」

    「……」伊利亞一時語塞。

    是他告訴奧維爾：諾德因為要去很危險的地方，不能帶他們同行，所以先將他們安置在這裡等他。外頭很危險，待在房裡才是最安全的。沒想到……奧維爾也把喬諾許誤認成是和他們同一陣線的夥伴，才能夠如此自由地進出房間……那晚也被見到自己和喬諾許赤身裸體的抱在一起……奧維爾自然會對喬諾許放下戒心。

    看來，那回在地牢，奧維爾沒能看清喬諾許的臉……這樣也好，否則要解釋的事變得更複雜。

    伊利亞遲疑地回答：「他是……」

    『哐——哐——』

    伊利亞還沒能夠掰出個好說詞，外頭便突然傳來驚天巨響，伴隨著嘈雜的說話聲。

    「力烏爾將軍！您…不能進去！王上有令！只有他能進！……」

    「少囉唆！他現在不在這吧！嘿嘿……月圓之夜，他竟然畏首畏尾，一步也不敢踏進這裡，那就讓本將軍好好疼愛裡頭的小美人兒啊！哈哈哈！嘶……自從那天嚐過他的騷水之後，本將軍一直忘不了那滋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