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她不会轻易放手，哪怕落入深渊、去往地狱
二十四、她不会轻易放手，哪怕落入深渊、去往地狱
“通知公司全体员工，放假一周，没事不要外出。” 伊雅保持镇定，下定决心要解决那株诡异的植物。不管那是什么存在，都已经造成危害，波及到她的生活了。 刚好她也想赶快找到菲音，或许真能从中得到什么线索。 她挂断电话，打算再回育幼院一趟看看。为了避免引起sao动，伊雅偷偷翻墙进去，偷摸爬进二楼，也想到菲音的房间她还没找过，或许能发现什么关于“花”的线索。 伊雅偷偷潜入菲音的房间，可裡头只有简单的家具，没有太多可疑的地方。她翻过所有柜子，连书本都翻阅过，但都一无所获，日记本全是孩子们的状况。 唯有一个破旧的柜子，带着数百年的斑驳痕迹，隐约残留血迹，散发出一股诡异的气息。 伊雅觉得柜子有些眼熟，走上前打开，却什么也没有，却传来菲音身上那股熟悉的幽香。柜内空间狭小，最多只能容纳一个孩子藏身…… 就在此时，脑袋突然浮现模糊的画面，隐约觉得在哪裡见过这个柜子。她跟菲音…… 或许真的在很久以前就有过交集。 她皱眉关上柜门，无意间瞥见房间角落散落着花瓣，墙面还附着植物根茎，宛如蛛网般蔓延，撕裂出触目惊心的裂痕。她顿时意识到，菲音口中的“花”，很可能就是这东西。 若她没猜错，“花”应该也跟之前看到的那株植物是同个物种，扎根在地下室。 她来到地下室，却空无一物，只有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熏得她头晕目眩，但她还是凭著强烈的执念，沿着气味找到隐秘的暗门。 沿着螺旋楼梯向下，“花”也随之映入眼帘，不免瞪大了眼。没想到教堂地下，竟藏着如此可怕的存在。更骇人的是—— 菲音浑身缠绕藤蔓，高挂在“花”之上，背后是即将绽放的花苞，但在阴暗中看不清真实模样。 “妳这女人，竟为了永生，不惜跟这种怪物扯上关系……？” 伊雅咬牙，内心涌起莫名的恐惧。菲音双眸紧闭，毫无回应，浑身陷入植物的根茎，仿佛成了它的心脏。 “喂……！给我醒来啊！” 伊雅翻翻栏杆，想跳下去试图靠近她，却被藤蔓阻挠，甚至缠住她的脚踝，把她狠狠甩向地面。她努力稳住身形，犹如猫轻盈落地，可当她站稳脚步，周围却传来诡异的低喃，犹如广播受干扰的杂音。 “没有用的。她已经是花了。” “是我们的花。” “谁都不能夺走花。” “花会赐予我们永生。” 此刻林陵摇摇晃晃从暗处走出，身旁是禅生教的主教和几名黑衣人。他们步伐凌乱，眼神涣散，身后拖曳触手般的藤蔓，显然已被控制心智。 伊雅不禁冷笑，没想到这些人全被植物吞噬，成了怪物的傀儡。她也终于明白，菲音口中的“花”跟之前看到的诡异植物是同个存在。 那恐怕便是—— 邪神。 但那又怎么样？ 她已经没有同伴，好不容易找到菲音，又怎能让邪神夺走。况且她跟菲音还有帐没算清，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喂，妳这女人，睡完我就想跑，也太不负责任了吧。既然口口声声说想跟我交往，那就得坚持到最后一步才行吧？” “没有用的。” “没有用的。” “她已经是我们的花了。” “我们的花……” 那些人像复读机，发出毫无起伏的声音，又往她的方向逼近。 “吵死了。别人讲话时不插嘴，是基本礼貌吧？” 伊雅有些不耐，散发出浓烈的杀意，咬破掌心，暗红色的血流出，化为锋利血刃悬浮周身，久违唤起危险的猎食冲动。 “那是我们的花……” “闭嘴。那是我的女人。” 伊雅瞇眼，眼中透出危险的血光，瞬间锁定这群人的要害，cao纵血刃飞速刺出。他们还来不及反应，血刃已刺穿心脏，却未溅出一滴血。 他们喉间传出沙哑的咕噜声，随即化为腐朽的根茎。“花”见伊雅不愿意离开，发出凄厉的尖叫，衍生出更多黑衣信徒。 伊雅这才明白，那些人早已被“花”吞噬，跟那些孩子一样，只剩空壳。表面看似正常，实则是傀儡。 禅生教的信徒，恐怕早已没有半个活人，全成了“花”的养分。这也间接解释，林陵身上为什么会散发诡异的香气，引她彻底失控。 菲音身上的幽香，应该也源于“花”。她成为永生者牺牲的代价，恐怕远超乎她想像。 伊雅咬紧牙，凭借血族的敏捷身手，在狭窄空间穿梭，躲过从黑暗窜出的根茎，cao纵血刃斩杀傀儡。 但“花”仿佛能无限再生，无论如何斩杀，总能再度生长，散发浓郁幽香，试图诱捕她成为养分。 她咬破唇，不顾身上伤痕累累，仍用自身血气刺激神经，勉强维持理智，避免失去理智五感错乱，被“花”抓住。 伊雅奋力斩杀敌人，努力尝试靠近中心的菲音。可“花”衍生出更多根茎，牢牢缠住菲音，几乎把她的身子吞没。 她又再次摔落地面，疼痛也随之蔓延到全身，咳出属于血族的黑血，内心有股强烈的无力感。 伊雅撑起身子，仰望眼前巨大的“花”，再次意识到，凭她自身的力量，真的无法跟这怪物抗衡。 难道她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菲音成为“花”，自身也沦为它的一部分？ 随着精神愈发疲惫，伊雅也恍惚听到菲音的声音。那犹如幻听，蛊惑她放弃一切，投身至“花”的怀抱。 “来吧，成为我的养分……” “很久不见……呵呵，我一直很想妳呦。来……跟我永远在一起吧？” “伊雅……” 伊雅按著肩膀，最后一刻还是找回理智，也回想菲音曾表现出扭曲占有欲，忍不住讽刺的勾起唇角。 “妳的永远在一起——就是变成这副鬼样子，诱捕我成为妳的一部分？别开玩笑了。” 为了永生，甘愿成为毫无理性的“花”，还不如像之前那样，当个疯狂的修女，拉她一同沉沦这扭曲的关系。 “呵……这有什么不好？我一直……一直都……很想吃掉妳。伊雅……每次被妳咬就很兴奋呢……” 菲音从花苞探出头，双眸透著诡异幽光，分不清是她本人还是“花”的意志，声音熟悉却沙哑。 “嗯哼，看来我错了。就算妳变成这鬼样子，还是跟原来一样变态。不过……大概也只有我能接受妳了吧？” 伊雅哑然失笑，忽然觉得自己多虑了。这女人怎可能甘心成为“花”？说不定她早有准备。 既然如此，她就陪菲音疯狂一次吧。 即使可能被“花”吞噬，也比为了苟活放弃逃跑还好。 什么都不做，不是她的风格。 她早就对安逸生活感到厌倦，尽全力到最后一刻，哪怕失败，也是她想要的结局。 “喂，妳不是说想跟我从砲友转正？既然如此，就给我醒过来。想成为我的女人，只能被我吃掉，懂吗？” 伊雅直视“花”中的菲音，灵敏闪避疯狂袭来的藤蔓，身上伤痕累累，仍努力迈向她。 “花”疯狂阻挠，释放出浓郁的幽香，刺激她每一寸神经，甚至幻化出哭泣的婴孩，哀求她拯救，抓着她的脚不放。 伊雅忍着强烈的晕眩感，目光始终锁定菲音，不顾后果放大感官，只感受菲音的存在，撕裂眼前的幻影。 此时伊雅终于回想起来，为什么当初放过那个孩子。 菲音执著的眼神，深深吸引了她，不忍杀掉这鲜活的生命。本以为那句话，只是单纯给这孩子留个念想，努力活下去。 没想到菲音会从此记在心裡，奉为生存的意义，不惜代价疯狂追逐，从没放弃过。 那样的执著，果然令人着迷。 伊雅不得不承认，或许从一开始，就被这女人深深吸引了。 所以—— 她不会轻易放手，哪怕落入深渊，去往地狱，也会一直陪着菲音。 “喂，快醒来吧。妳还没跟我做个了断呢。就算要变成花，也得把帐算清吧。” 伊雅cao纵血刃，宛如在花丛起舞，闪避所有藤蔓，完全感觉不到疲惫，努力呼唤眼前的女人。 即使徒劳无功，也想努力到最后一刻，直到“花”完全吞噬她的声音。但在那之前，她不会放弃，也终于抛弃偏见，想试着祈求—— 若这世上真有神明?? 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实现她这小小的愿望吧。 她已经不想再独自一人了。 无论如何，都想要带菲音回去。 回去哪裡都好?? 只要能跟她在一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