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沈柏川帶著江御辰上樓，簡單整理了一下他那間本就一塵不染的房間。動作雖然快，但仍有條不紊。收完之後，他交代一句：「我房間給你們住。」

    江御辰點點頭，先把行李放下，轉身又下樓準備去把秦野抱上樓。

    沈柏川則留在原地，最後再回頭望了一眼自己的房間，心裡一聲嘆息：

    ——這房間等還回來時，肯定又像被炸過一樣了。

    無奈地搖了搖頭，他轉身去拿了幾套自己的換洗衣物，一併帶下樓放進林俞晴的房間。

    晚上十點，林俞晴照著指示，讀完書進房時，意外看到沈柏川坐在她房間沙發上，低頭回訊息。

    他聽見動靜，抬眼掃了她一眼，語氣自然地問：「讀完了？洗澡去。」

    林俞晴點了點頭，雖然心裡有滿腹疑問——秦野跟江御辰人呢？走了嗎？怎麼沈柏川會在她房間？但她不敢問，只能把問號藏進心裡，乖乖地去洗澡。

    洗完出來後，沈柏川朝她招手，「過來。」

    她湊過去，他一把把她拉趴在自己腿上，熟練地退了她的褲子查看傷勢。

    紅腫已經開始退了，但瘀血才正浮出來。他拿著藥，一邊輕手輕腳地塗抹著，一邊看著那片痕跡，突然彎起嘴角笑了一下，手指往某塊瘀血處故意按了下去。

    林俞晴痛得輕叫一聲，回頭用滿臉埋怨的眼神瞪了他一眼，卻又不敢真的抗議。

    沈柏川看到她這反應，才顯出滿意的笑，拍拍她的背：「起來吃藥，然後準備睡覺。」

    林俞晴一臉迷糊地坐起來，吃完藥乖乖地上床，正想問什麼，卻看到沈柏川自顧自拿著衣服走進了浴室。

    ——欸？為什麼是在我房間洗澡？

    但她還是什麼都沒問，只是安靜地躺好，側身準備睡覺。

    直到聽到浴室門開的聲音，燈也被關掉，黑暗中床鋪微微一陷，沈柏川已經毫不客氣地躺了上來。

    林俞晴愣了一下，轉頭看著黑暗中的他，壓低聲音問：「你今天……也要睡這？」

    沈柏川翻了個身，朝她這邊靠近：「嗯，我房間讓給江御辰他們了。」

    說著便自然地把她摟進懷裡，掌心順勢貼上她的臀部，輕輕地揉了揉，像是在安撫她的傷處。

    林俞晴整張臉瞬間燙得不像話，扭了扭身體：「我……我不痛了啦，真的，不用了……」

    沈柏川挑眉，語氣慢悠悠的：「喔～真的不痛了？」

    話音一落，手指忽然按在她某個點上。

    林俞晴頓時「啊」了一聲，皺著眉瞪著他，氣鼓鼓地卻又不敢太兇。

    沈柏川失笑，終於收手，把掌心改放到她的背上，輕輕地拍著節奏哄睡，聲音低柔地說：

    「好了，睡覺吧。」

    林俞晴沒想到沈柏川真的就這樣摟著她沒放開，像是早已預設好今晚要抱著她睡。

    她原本還以為只是哄她一下，結果現在整個人穩穩地被他鎖在懷裡。

    有點緊張，有點害羞，但更多的是……不想掙脫。

    她微微動了動，像是在找個更舒服的位置，不自覺地往他懷裡蹭了蹭，額頭貼在他胸口，輕輕呼吸著，像是在尋找什麼安全感與溫度。

    沈柏川感受到那輕微的動作，眉心微挑。

    他不是沒抱過她，但今晚這種感覺，卻和以往不太一樣。

    腦海忽然浮現起她晚餐前那試圖撒嬌時的模樣，那雙眼無辜又小心地看著他的眼神，聲音輕得像貓叫。

    他忽然覺得，心裡有什麼被撩撥了一下，不明不白地躁動起來。

    他皺了皺眉，這種逐漸失去掌控的感覺讓他不太習慣，也不太舒服。

    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像是要甩開那些雜念，然後閉上眼，強迫自己什麼都不想，只剩下安靜地——逼自己睡覺。

    **

    另一邊，江御辰抱著秦野上樓，動作小心翼翼。

    剛一踏進房間，秦野就開口說：「我想先洗澡，剛剛挨打出了一堆汗……現在黏呼呼的，好不舒服。」

    江御辰一聽，皺眉說：「我等等幫你擦擦就好，你屁股上還有傷口，別碰水了。」

    但秦野一臉堅決：「不要，我就是要洗！擦不乾淨，我會癢。」

    江御辰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絕對勸不動這個小祖宗，只能妥協。

    「行行行，那我先幫你處理一下傷口，等等別碰到水。」

    先把秦野放進浴室，然後回房從醫療包裡翻出幾片防水貼布走回浴室，一張張小心地貼好，還順手加強了邊緣防水層。等一切都處理好，他拍了拍秦野的肩邊說邊轉身準備出去：「好了，小心一點，別弄濕傷口，我出去——」

    話還沒說完，背後「啪」一聲，花灑被人打開，水柱毫無預警地從頭灑下來，濕了他一身。

    江御辰猛地回頭，秦野正笑得一臉燦爛，像是成功惡作劇的小孩，得意得不行。

    「你……」江御辰無語地看著他，全身溼透，額前髮絲滴著水，表情無奈又好笑。

    秦野還挑釁似地撥了把頭髮：「你都濕了，那就一起洗嘛～」

    江御辰搖搖頭，乾脆一把脫掉濕掉的上衣，順手把浴室門帶上，語氣無奈又寵溺：「……你真的欠收拾。」

    浴室裡的水汽逐漸蒸騰。

    江御辰脫了濕衣服後，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走過去幫秦野調整水溫，然後從架子上取下洗髮精與沐浴乳。

    「轉過去，我幫你洗，別扯到貼布。」

    秦野乖乖照做，讓他幫忙打上泡泡，溫熱的水流沖過兩人交疊的身影，氣氛靜謐得像時間暫停了。

    江御辰一邊幫他輕輕搓洗，一邊念叨：「你皮歸皮，這幾天可不能亂動，尤其是屁股上的傷口。」

    秦野一邊點頭，一邊突然轉身，用泡泡在他鼻尖點了一下：「知道啦～江醫師你好囉嗦噢。」

    江御辰噗哧一聲笑了，伸手把他整個人往自己懷裡摟緊，貼著濕答答的額頭，語氣寵溺得不像話：「我再囉嗦，還不是怕你疼？」

    秦野也不說話，只是靠在他懷裡，安靜地享受著這份熟悉又安心的溫度。

    洗完出來後，江御辰用毛巾把秦野裹住，吹了頭髮，又扶著他到床邊趴好，繼續細細地幫他換藥、塗藥。

    「有點涼，忍一下。」他低聲提醒著，指腹輕柔地抹過紅腫的地方，連自己都皺眉不忍。

    處理完之後，他替秦野拉好被子，自己也鑽進床裡，從後面把人摟進懷裡，下巴輕靠在秦野的肩膀上。

    他忍了一路的話這時才慢慢問出口，聲音低得近乎呢喃：「我今天打你那麼重……你以後會不會害怕我了？」

    他問完這句，連呼吸都放輕了。

    秦野聽到這話，瞬間一怔。

    他緩緩轉身，半撐起身來，雙手認真地捧住江御辰的臉，語氣堅定又不容質疑：

    「不會！我一點都不怕你，你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我說什麼都不會放開你。」

    說完，他直接湊上去吻了江御辰的嘴唇，眼裡滿是信任與依戀。

    那是一個毫不保留的吻，沒有一絲猶豫，像是在告訴他——我知道你愛我，即使你生氣、即使你動手，我都還是知道。

    江御辰愣了一下，隨即回吻他，手不自覺地收緊了些，把他整個人摟進懷裡。

    兩人額頭相抵，彼此呼吸交疊，心跳重疊。

    原本以為會留下裂痕的心，結果連擦傷都沒有。

    反而——貼得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