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与蝴蝶(1)
树影与蝴蝶(1)
萧屿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 温栀子捧着一件洁白的婚纱,那件婚纱好美,她的眼里满是即将要成为人妻的幸福。 上帝作证,如果曾经的我知道她会成为萧屿的新娘。 那我一定会恶劣的赶走她。 “曼曼,这件好看吗?”她问我。 “好看。”我如实回答。 这是我卑劣的人生中,为数不多的真话。 温栀子脸上的笑容幸福的像个小偷。 偷走的,是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下一秒,我情不自禁的伸手去触碰婚纱,迷恋且贪婪的抚摸着缝制在上面耀眼的珍珠宝石。 “真好看,要是我能穿上这件婚纱就好了。” 温栀子似听到笑话一样。 打趣道:“曼曼是羡慕了,也想嫁人了吗?” 我真诚点头。 但我不仅羡慕,更嫉妒。 因为她想嫁的人。 也是我想嫁的人。 温栀子脱下身上的裙子,只留内衣,摸索着准备套上那件洁白的婚纱。 她说:“但是现在不可以噢,你才十七岁,还得等几年呢。” 她又问:“不过,曼曼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我再次真诚点头。 心里却默默反驳。 不,那不是喜欢。 那是爱。 那是我的爱。 “曼曼喜欢谁呢?是一个学校的吗?班里的男孩?” “虽然老师和家长都觉得早恋不好,可是谁不想在十七岁的时候谈一段轰轰烈烈的初恋呢。” “十七岁的喜欢和二十七岁的喜欢,才不一样呢。” “曼曼如果在这个年纪遇到了喜欢的人,也是可以去用力追逐的!” 我没回答她,而是起身帮她整理婚纱,从背后仔细的帮她拉好拉链。 然后真诚的回答她的问题。 “我爱那个……即将要和你结婚的男人。” “温老师,可不可以把他还给我?” “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 上帝作证,我说的每句话。 都是真话。 如果一个男人愿意和两个女人在一起,如果一个女人愿意和另一个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那我一定愿意和温栀子一起嫁给他。 因为我们想嫁的,是同一个男人。 可惜世界上只有一个高曼。 —— 我叫高曼,我爱上了我的哥哥。 亲哥哥。 同时,他也是我医学上的亲生父亲。 嘘,这是一个秘密。 极度阴暗腐烂的秘密。 第一次知道这个秘密的时候,那年我十岁。 我无比清晰的记得,那是一个盛夏的下午。 蝉鸣,燥热。 因为我和同学在校内打架,被班主任提早放回了家做检讨。 天知道,怎么就那么巧。 难道是特意为我准备的表演吗。 虚掩的门缝,凌乱的地面,我看见了高云烟和萧屿luanlun。 高云烟是我的母亲。 萧屿是我的哥哥。 我不知道luanlun这个词我是怎么学会的,但看见他们的那一刻,luanlun就是我的第一想法。 他们彼此的身体无丝无缝的紧密贴合在一起,又快速分开,我的哥哥趴在我的母亲身上。 他们愉悦的呻吟,粗重的喘息。 像摇荡在水里的船儿,像海里拍打的浪花,像摇曳的树影,像扑闪的蝴蝶。 我透过半掩的门缝,第一次亲眼目睹,什么是zuoai。 哥哥和mama,也可以zuoai吗? 那哥哥和meimei,为什么不可以呢? zuoai,到底是做,还是爱。 什么是做,什么是爱。 哥哥爱mama还是我? mama爱的是哥哥还是我? 我爱哥哥还是mama? 于是某个夜里。 我问高云烟:“你不是妓女吗?睡了那么多男人还不够吗?” “把哥哥还给我好不好。” 那时的我天真的以为。 她把哥哥还给我,我就能和我的哥哥永远永远在一起了。 高云烟喝醉了,她经常酗酒,没回答我的问题。 “傻孩子,他可不仅是你的哥哥,他还是你的爸爸。” 她花枝乱颤的笑着。 笑的好开心。 可没多久身体便开始抽搐起来。 捂着心脏满脸痛苦。 每每午夜梦回,我都看到她在向我求救,拼命的求救,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样。 “曼曼……曼曼……” 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我的名字。 我忽然回想起在学校里,和我打架的那个男同学。 起因是他和我说:“你mama就是个妓女!” “你知道妓女是什么吗?” “脏!烂!臭!” “我在我爸爸手机里看到了照片,你妈和好几个人光溜溜的躺在一起,什么衣服都没穿!” “我爸说,那是妓女!” “是全世界最脏的人!” 于是我把他打的鼻青脸肿,连门牙都掉了,像疯了一样的下死手,最后打到他哭的满脸鼻涕满脸泪的向我道了歉:“对不起,你妈不是妓女。” 我静静的看着地上抽搐的人影渐渐没了呼吸。 她的表情极其痛苦。 眼珠子好像都要瞪出来了。 目眦欲裂的盯着我。 以扭曲的姿势,那只手还指着我站立的方向。 就那样盯着我。 从那天后我没了mama。 也许,这样我就可以永远和我的哥哥在一起了。 —— 萧屿回来了。 但他像一只发疯的野兽。 冲进来将我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撕毁了。 日记、CD、自慰玩具、还有我。 都变得烂烂的。 为什么,我明明希望得到哥哥,哪怕一点点也可以。 “高曼!”他气的发疯,高声叫着我的名字。 “你在你这破屋子里无论怎么发疯我都不管!但是温栀子是你的嫂子!你的老师!也是你的朋友!你的那些疯言疯语,怎么可以那么恬不知耻的传到她的耳朵里?!” “你到底还有没有脑子?羞耻心!为什么要活的这么恶心!你怎么不去死?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当天,我被他用绳子绑了起来,送进了远离市区三十几公里的精神病医院。 他把我丢在了那里。 把烂烂的我丢掉了。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哭着喊他哥哥,喊他的名字。 可他还是没有回头。 但我看见了。 看见了他的眼睛。 厌恶又恶心的眼睛,里面装着烂烂的我。 从那天起,我就一直在思考。 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是什么呢? —— 第二次知道这个秘密的时候,那年我十五岁。 疯了一样的爱着萧屿。 厚重的日记本里,写满了他。 「哥哥,我要和我的哥哥永远在一起。」 「我渴望着哥哥能摸摸我的奶子,所以今天我故意没有穿内衣。」 「要是能和哥哥一起洗澡就好了,那样他就不用自己偷偷自慰,我可以帮他。」 「哥哥今天喝醉了,我舔了他的下面,但我不敢碰他的嘴唇,因为我怕他一醒来就会看到我的脸。」 「今天停电了,我装作害怕的样子躲进哥哥的怀里,故意用我的奶头蹭他,哥哥会有感觉吗?」 「今天洗完澡我故意在哥哥面前掉落浴巾,他一定看到我的下面了,我还刻意剃干净了毛,好想问他一句,漂亮吗?」 「生日愿望,哥哥像我爱他一样爱我。」 我的手机里保存了无数条关于他的视频,和照片。 将他的脸P在了男优脸上,自己的脸P在了女优脸上,无数次幻想与哥哥zuoai。 其实我的处女膜早就没有了。 是被我自己玩破的。 当哥哥推门而入那天,我正躺在床上,双腿朝他大大的分开,一根又长又大的假jiba,正来回插入在我yin水泛滥的xiaoxue里。 嘴里还不停喊着,“哥哥……cao我……” 那是我的秘密。 也是萧屿的秘密。 萧屿那天气急了。 说我小小年纪yin荡不堪,是个荡妇,将来和高云烟一样,也要做个妓女。 他气急败坏的告诉我:“我是你的哥哥,也是你的爸爸!我们有血缘,世界上最近亲的血缘!” 我好想告诉他。 那又怎么样,我还是爱你,永远都爱你。 可惜世界上只有一个高曼。 —— 三个月后,我终于思考出了那个问题的答案。 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是什么呢? 是哥哥和mama做了爱。 才有了我。 这就是我活着的意义。 —— 萧屿和温栀子结婚了。 新娘不是我。 我想去找他,但精神病医院看的太紧了,我只能从顶楼跳下去找他。 那天风很大,只要我从身上绑着的绳子顺着边缘落下去,就可以跑去见他了。 然后告诉他,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是什么呢? 是哥哥和mama做了爱。 才有了我。 这就是我活着的意义。 —— 但我摔死了,绳子断了。 在感知死亡的最后一刻。 我看到了。 摇荡在水里的船儿,海里拍打的浪花,摇曳的树影,和扑闪的蝴蝶。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