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雨夜
第九章 雨夜
老旧的铸铁水管在洗手盆下方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然后毫无预兆地爆裂开来!一股带着铁锈味的浑浊水柱猛地喷射而出,瞬间浇湿了昭意半边身体和周围的地板! “啊!”她惊叫一声,狼狈地跳开,冰冷的水花溅在脸上。水迅速在地板上蔓延开来,爬向客厅的地毯。煤球吓得炸毛,喵呜一声窜上了柜顶。 昭意手忙脚乱地试图用抹布去堵那喷涌的水柱,根本无济于事,反而被浇得更湿。冰冷的水浸透拖鞋,寒意刺骨。她环顾这个冰冷的小小公寓,巨大的孤独感和无力感瞬间将她吞噬。 怎么办?找物业?深更半夜!找林晚?远水救不了近火! 就在这兵荒马乱、脑子一片空白的绝望时刻,手指却像有了自己的意识,在手机通讯录里飞快地滑动,精准地停在了那个不久前才被迫存下的名字上。 几乎没有犹豫,她按下了拨号键。电话几乎是秒接。 “喂?” 低沉熟悉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水管……爆了……” 昭意的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和依赖,像抓住救命稻草,“水……到处都是……” “马上到。别碰水阀,等我。” 电话那头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废话。 不到十五分钟,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昭意赤着脚,踩着冰凉的积水冲过去开门。 门外的江煜,裹挟着一身深秋夜晚的寒气。他显然来得极快,深色的夹克肩头还带着室外的湿气。他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一片狼藉的现场和浑身湿了大半脸色苍白的昭意。 “站远点。” 他沉声命令,反手关上门,将寒气隔绝在外。他利落地脱掉夹克扔在没水的椅子上,里面是一件深灰色的短袖T恤。他几步跨到水阀总闸前,弯腰,手臂肌rou贲起,用力拧紧。喷涌的水柱瞬间变成细流,最后彻底停止。 危机暂时解除,但满地的积水依旧棘手。 “工具箱在哪?” 他问,声音带着行动后的微喘。 昭意慌忙指向储物间。江煜大步走过去,拎出一个半旧的工具箱,在湿漉漉的地板上打开。他二话不说,挽起T恤的袖子,露出结实有力、青筋微微隆起的小臂。然后,他单膝跪在了冰冷浑浊的积水中,俯身探向洗手盆下方那个还在滴水的断裂口。 这个姿势—— 湿透的深色休闲裤,因为跪姿和俯身的动作,被绷得紧紧的,极其清晰地勾勒出他臀部浑圆挺翘、充满力量感的饱满轮廓,以及下方那两条结实贲张的大腿肌rou线条!充满了原始的雄性力量感和侵略性。 昭意正想帮忙递工具,视线不由自主地被这充满冲击力的画面牢牢攫住!她的呼吸猛地一窒,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汗水浸湿了他后背的灰色T恤,布料紧贴在宽阔的背脊上,清晰地勾勒出肩胛骨下方那两道流畅而紧绷的背肌沟壑,随着他用力拆卸损坏管件的动作,那背肌在湿透的布料下有力地起伏、贲张…… 一股莫名的燥热猛地从小腹深处窜起!她感到口干舌燥,慌忙移开视线,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江煜似乎毫无所觉,专注地清理着断裂的水管接口。扳手、管钳在他手里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他在工具箱底层摸索着合适的密封垫圈,指尖却意外触到了一个yingying的、有些粗糙的小东西。 他动作一顿,将那个小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个已经褪色边缘有些磨损的歪歪扭扭的粘土小人。小人的衣服被涂成了深蓝色,头上还滑稽地顶着一小撮代表警帽的褐色粘土。虽然粗糙幼稚,但特征很明显——这是昭意小学手工课上,笨手笨脚捏出来送给他的“警察哥哥”。 江煜高大的身躯似乎僵住了。他维持着半跪在积水中的姿势,低着头,宽厚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托着那个脆弱的小小粘土小人。昏黄的灯光下,他冷硬的侧脸线条在那一刻变得无比柔和,眼底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复杂情绪——怀念、愧疚、痛楚……还有小心翼翼的珍惜。 他伸出拇指,用指腹极其轻柔地一点点擦掉小人身上沾着的灰尘和一点点水渍,动作珍重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然后,他站起身,环顾四周,将这个小小的粘土人,郑重地放在了旁边干燥的高置物架上。 整个过程,他沉默无声。 但昭意站在不远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那颗被冰封、被怨恨包裹的心脏,像是被投入了一颗guntang的石子,猝不及防地剧烈震颤了一下!酸涩、委屈、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悸动,瞬间冲垮了冰冷的堤防,在心底泛起一圈圈无法平息的涟漪。 …… “哇哦!听说江大警官昨天深夜英雄救美,帮你修水管了?”林晚一进门,就挤眉弄眼,一脸八卦,“怎么样怎么样?近距离接触,有没有旧情复燃的火花噼啪作响?” 昭意正心烦意乱地整理画稿,闻言头也不抬,声音刻意维持着冷漠:“他只是尽一个警察的义务。保护‘潜在风险目标’。”她把江煜那套说辞搬了出来。 “义务?”林晚夸张地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义务到深更半夜随叫随到?义务到帮你把水擦干还修好水管?义务到……”她拖长了调子,眼神暧昧地扫过昭意微微泛红的耳根,“……让你脸红心跳?” “我没有!”昭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反驳,抓起一支画笔假装专注地调色,掩饰自己的慌乱。 林晚看着她这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嘿嘿笑了两声,也不再逼问,只是眼神里的促狭更浓了。 …… 几天后。深夜。 昭意为了赶一个急稿,在周屿川画廊提供的工作间加班到凌晨。当她揉着酸胀的眼睛走出写字楼时,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已下起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白茫茫的水雾,路灯的光晕在雨幕中变得模糊不清。冷风裹挟着雨丝,带着刺骨的寒意。 她没带伞。 站在写字楼狭窄的避雨檐下,看着眼前密不透风的雨幕,昭意只觉得一阵无力。打车软件显示排队人数上百。她抱着胳膊,试图抵挡寒意,犹豫着是冲进雨里跑到地铁站,还是在这里干等。 就在她踌躇不定时,一辆熟悉的黑色SUV无声地滑到写字楼门前,溅起一片水花。驾驶座的车门打开,江煜撑着一把宽大的黑伞,快步绕过车头,朝她走来。 雨声哗然,他的身影在迷蒙的水汽中清晰起来。他穿着深色的夹克,裤脚和肩膀已经淋湿了一片深色的水渍。 “上车。”他走到她面前,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雨幕,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那把宽大的黑伞,稳稳地完全笼罩在她头顶,将她密不透风地护住。而他自己,大半个身子都暴露在冰冷的暴雨中,雨水迅速打湿了他的头发、肩膀和后背。 昭意看着他淋湿的侧脸和肩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没有说话,沉默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内温暖干燥,与外面的湿冷隔绝成两个世界。江煜关上车门,绕回驾驶座。他身上带着浓重的水汽和寒意坐进来,启动车子。 一路无言。只有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规律地摆动,刮开一片又一片模糊的水帘。车厢里弥漫着他身上湿漉漉的气息和一种无声的张力。 车子很快停在她公寓楼下。江煜率先下车,撑开伞,绕到副驾驶这边,替她拉开车门。伞依旧固执地完完全全罩在她头顶。 昭意下了车,站在狭窄的楼道入口的屋檐下。江煜就站在她面前一步之遥,收起了伞。昏黄的感应灯光下,他浑身湿透的狼狈更加清晰。深色的夹克和里面的T恤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贲张的胸肌轮廓和块垒分明的腹肌线条。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冷硬下颌线不断流淌、滴落,砸在积着水的地面上。他像一尊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沉默雕像,固执地守在那里,目光沉沉地锁着她。 空间被压缩到极致。潮湿、闷热、带着雨水的腥气和他身上那股强烈的、混合着汗水和雨水味道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将她密不透风地包围。 湿透的布料紧贴着他贲张的胸肌,清晰地勾勒出饱满的弧度。往下,是块垒分明、充满力量感的腹肌轮廓,在湿透的布料下随着他略显粗重的呼吸起伏,充满了侵略性的视觉冲击!他guntang的体温透过湿透冰凉的布料,强势地辐射出来,如同无形的火焰,灼烤着昭意同样被寒意侵袭的身体,带来一阵阵让她心慌意乱的战栗。 昭意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里蕴藏的那种惊人的热度和某种蓄势待发的、极具压迫性的力量。一股强烈的、源自生理本能的冲动不受控制地从小腹深处涌起,让她双腿隐隐发软,几乎站立不稳。她想起那个深夜,那个冰冷的假阳具,还有自己失控喊出的名字……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而困难。 江煜低头凝视着她。水珠不断从他湿透的黑发上滴落,滑过他高挺的鼻梁,悬在鼻尖,最终坠落。他的眼神幽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着毫不掩饰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渴望,以及被强行压抑的深沉的痛苦。那目光像带着温度,烫得昭意皮肤发麻。 他抬起手,动作有些僵硬。那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大手,带着guntang的温度和湿漉漉的水汽,缓缓伸向她的脸颊——似乎想为她擦掉脸上的雨水,或者……泪水? 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即将触碰到她冰凉肌肤的瞬间—— 江煜的瞳孔猛地收缩!那只手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又像是用尽了毕生的自制力,猛地攥紧成拳!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清晰的“咯咯”声,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硬生生地将手臂收了回去,垂在身侧,拳头捏得死紧,微微颤抖着。 空气中,那根紧绷到极致的弦,仿佛发出了即将崩断的、无声的嗡鸣!压抑的喘息和雨水滴落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充斥着这个狭小、潮湿、灼热的空间。 昭意看着他痛苦克制的眼神,看着他悬停又收回的手,感受着那几乎要将她融化的灼热气息和强烈到让她灵魂都在颤抖的雄性压迫……长久以来筑起的心防,在这窒息般的雨夜里,被这无声的渴望与挣扎,被这guntang的体温与潮湿的禁锢,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清晰而无法忽视的缝隙。 她垂下被雨水打湿的眼睫,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颤抖的阴影。嘴唇微微动了动,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妥协和……邀请: “…进来擦擦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江煜那双深不见底、翻涌着痛苦风暴的眼睛里,猛地燃起了一簇炽热到惊人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