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车
战车
我又做了那个梦,纸币体系崩溃的梦……在那样的图景中,即使所有人,所有国家都明知其注定的崩塌,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投入这最后的赌博。为了能够延续,狂欢能够继续,所谓的新货币,所谓的新资产,进行捆绑,维持。不可否认的,这延续了几年寿命,但仅限于此。纸币最开始就是一场庞氏骗局,不是吗?将债券说成是资产,进行概念偷换,滥发货币,导致利率无限趋近于零。债券的一再贬值,人们只能通过购买投机性产品来维持自身的资产,而人们再也兑换不到原本价值的商品。人们被迫成为了赌徒,乐在其中地成为了赌徒。直到全球性的金融危机,资产的彻底泡沫,饥荒、混乱、仇恨、屠杀。然而,他们依旧没有任何创新,没有任何意义。他们取消了货币,取而代之的是熵的统治。人们狂信着,相信所谓绝对真理、绝对理性的诺亚,诺亚能带领他们走出这一切的痛苦——所谓精密的计算,欲望的切割。他们活在诺亚里,成为了诺亚圈养的婴童,所谓的诺亚人。或许文明就是如此,允许奴隶、猪狗的存活,它也不断这样创造着。实际上,那些奴隶没有任何价值,没有任何意义,但不会有任何人承认这一点。理所应当的,人们又开始怀念过去,怀念过去的狂热赌博。其中或许有真正所谓具有古典精神的人,不过很快就在某些人的利用下,在人类劣等投机主义下,堕落成一群追求短暂利益的劣等产物。人类似乎都是如此,毫不犹豫地为了当下的廉价享乐牺牲未来。 你说这是发生过的事情?我忘记了,或者说我希望那是一场梦。我一直对这些没有什么所谓心,更无什么期许。我是个无意义的人,一直都只是如此。Coil告诉我一种偏执狂的美学,某种执拗,某种准则,不惜一切的狂热,我想我并没有那样的精神。某种旁观,某种无视,在遇见Coil前我一直都是如此。我计划好什么时候自杀,什么时候死,以及要如何去死,在哪个地点。我想知道杀人和自杀是什么感觉,于是我计划去杀人。Coil曾经是我的目标之一,虽然最后和我亲手杀了他并没有什么区别。Coil是个疯子、野心家、偏执狂,他认为这是一种高洁的美学,我对此充满怀疑。不过可以确认的是,我拥有和他一样的丑陋心。我翻阅过许多宗卷,几百年前的人类会为了好奇心杀了拥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以及一些没品的luanlun故事。 在几百年前的人类眼中,拥有血缘关系的父母似乎是十分重要的生物,弑亲被看作是极为不道德的,大抵那些杀人狂便是追求这样的快感。不过在被流水线养大的诺亚人眼中,父母只是提供基因的东西,和路边的一根草、街上擦肩而过的路人并没有什么区别。诺亚人爱诺亚胜过其他任何人,况且大多数诺亚人并没有知道血缘父母的权力。而Coil,他是一个诡异的,由父母抚养长大的产物,和我之前处死的那一家人一样,是完全不同于诺亚伦理观念的产物。 Coil跟我说过一个墙外墙内的笑话,一种系统的错误。他说他和他父母是自然交合的产物,并不是诺亚人那样的指派性爱,不过他的父母并不怎么和谐。他的母亲为了生他,逃避系统监视,耻辱地跑到下层,也就是被诺亚抛弃的罪人,所谓的蛮荒之地,暗无天日地活了一整年。按照约定,等她生下了Coil,Coil的父亲就会带走她,把她接回上层。不过这只是一个可笑的笑话,但凡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轻易相信这样的说辞。「大概是为了所谓的爱情吧。」他有点嘲讽地说着。随着时间渐渐推移,Coil的母亲意识到,她期望的那个男人再也不会来接她的。强烈的复仇心控制她的大脑,她发誓她一定要杀死那个背信弃义的人。很快,在她的百般努力下,她成功回去了,看到那个取代她职位,并借此爬上高位、攫取足够权力、能够拥有情人和私生子的男人。 「悔恨、愤怒、无法控制的咆哮席卷了她。于是第二天,便出现了一具被割掉阳具、窒息而死的男尸。她把他的阳具割下来,用他的阳具强jian了他,然后再塞入他的口中——这很有趣,不是吗?」Coil乐呵呵地笑着。 他有着一颗杀人狂的心,当时的我只是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