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眼看书迷 - 经典小说 - 灼玫在线阅读 - 7 绝望

7 绝望

    

7 绝望



    消息封锁得很好。

    可贺昱晖听见宫里动静的第一秒,就知道了——?金曦,被关进了北塔。

    不是软禁,是实打实的囚禁。

    她拒绝了皇帝。

    不仅拒绝了投降,更拒绝了联姻。

    这在帝国,意味着死。

    不是象征意义上的“死”,是真正的、没有任何台面余地的清除。哪怕她是联邦最年轻的女将军,是战略级S级Omega,是可以改变战局走向的存在。

    帝国不需要一个桀骜不驯的俘虏。

    他立刻出门,没有片刻耽搁。

    目标清晰:展渊。

    ——他需要政治力量的支持。

    深夜的展渊私宅。

    门是金屿开的。

    他一如既往地沉默,眼神冷硬,面无表情——直到听到“金曦”这个名字时,眼底某根神经猛然一跳,细微得几乎不可察。

    贺昱晖穿着西装马甲,外套敞着,领口松开两颗扣子,衬得他整个人懒散又贵气。他步入室内,嗓音沉而利落:“她被送去了北塔。”

    他语气云淡风轻,却压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像一把藏在袖中的刀,在夜色里亮出锋芒。

    金屿眼睫微颤,终于抬头:“你确定?”

    “她拒绝了联姻,也拒绝了献图。”贺昱晖道,嘴角挂着一抹淡得几乎不屑的笑意,眼神却冷如刀锋,“在陛下眼中,她已无可利用之处。你我都清楚,北塔——从来不是留活人的地方。”

    他话说得平静,甚至带着点“无所谓”的调侃意味。

    金屿垂眸,片刻沉默,然后道:“殿下在殿内。”

    展渊身着整齐军服,肩章熨得一丝不苟,坐在书案后,手中仍捏着一封来自军部的密信。那双淡绿色的眼眸在夜色下显得格外清明,却也格外冷。

    “你来,是为了金曦?”他语气平静,像在确认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贺昱晖随意往沙发一坐,翘起长腿,顺手拿起桌上一块茶点把玩,懒洋洋开口:“我闲得发慌,听说北塔今晚风大,就顺道问一句。”

    展渊没理他这点伪装得拙劣的吊儿郎当,只冷声道:“你是来求情的。”

    “也许吧。”贺昱晖掸了掸西裤上的灰,语气慵懒,“也可能是来提醒你,金曦是谁,价值联邦半边边境星座。”

    “她只是个Omega。”

    “她不仅仅是Omega。”贺昱晖眼神一凛,忽然俯身,手指轻轻敲着茶几边缘,每一声都敲在骨头上似的,“她是战略级S级个体,是联邦战神,是边境军事体系最了解的人之一。”

    “展渊,”他声音压低,嗓音低哑,终于卸去伪装,“我们现在缺的是情报,而不是叛徒。”

    展渊语调不动:“她拒绝联姻,拒绝投降,拒绝交出情报。你要我为了一个敌国将领,向上级说明什么?”

    贺昱晖嗤笑一声,语气仍吊儿郎当:“你可以说,你为了帝国的千年荣耀,放了一个你不想失去的‘变量’。”

    展渊的指尖轻轻敲着桌面:“你是贺家独子,是帝国军权的下一任继承人。你为她奔走、求情、顶撞父皇——你知不知道你在押注?”

    贺昱晖闻言,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长腿一收,突然一笑。

    “我押的不是她。”

    “我押的是帝国最后一场胜仗。”

    “你想打下联邦?不拿她当钥匙,你用什么打开门?别告诉我用你家那几个老古董军官和一堆‘忠诚但无能’的公爵?”

    空气一瞬间冻结。

    展渊沉默地盯着他,良久才低声道:“你的这些条件很有诱惑力。”

    “那当然。”贺昱晖重新靠回沙发,手指慢条斯理拨弄桌上的玉雕,“我向来是以理服人。”

    他顿了顿,忽然抬眸,笑意锋利而薄凉:“所以啊,为了帝国。”

    “你让我尊重她,现在她选择了不屈服,这不正是你曾说过的——‘值得尊重’的理由?”

    展渊眼底终于浮出一抹压抑不住的波动。

    他当然知道金曦的价值:

    她是目前唯一熟知“苍穹-27”远程机甲战术的人;是联邦三座重力防御要塞的设计监督人之一;是曾亲手击落帝国A3支队先锋舰的指挥者;是少数能与帝国S级Alpha对抗的精神体个体;是最能瓦解联邦民众信任的精神象征。

    她还拥有极强的个体作战能力、战略素养、心理cao控力,甚至连被俘后都未被精神驯化——

    她是帝国不能驯服的敌人,但也是最值得拥有的战利品。

    展渊缓缓道:“你想拿她,换一次边境机会?”

    贺昱晖挑眉,声音极轻:“如果她死了,我们会失去最后一个能‘内裂’联邦的节点。”

    “你考虑过你站在她那边,会付出什么代价吗?”

    贺昱晖慢慢站起身,整了整西装袖口,笑得像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公子哥。

    “如果我真打算站在她那边——就不是为了利益了。”

    展渊看着他,良久,才轻轻闭上眼。

    “……我不会出手。”

    “谢了,大殿下。”贺昱晖转身离开,步子稳如山,西装下摆掠过地毯,声音却冷得像月下断刃,“我这人向来贱,一旦做了决定,就不太计较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