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耳光
扇耳光
王沛安的手机差点被拽掉,扭头瞧见是阮舒,正欲将她推开,可下一秒她居然像颗子弹扎进了自己怀里,她浑身冰冷,双手求生般用力抓紧他的衣服,颤抖的身体与他的轻轻摩擦,这样的接触让他感觉有点不舒服。 “有人,有人要杀我!” 王沛安有片刻的错愕,继而毫不留情将她推开:“阮小姐,你先冷静一点,慢慢说。” 阮舒连声音都变了,努力隐忍情绪将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王沛安拧眉,对着电话道:“有新情况,安排人过来。” “带我去看看。” 阮舒往后缩:“等警察来了再去。” “我就是警察。” 三号仓还是那个三号仓,只是因为刚才的事,阮舒这会儿觉得里头沁满阴森感,像无数野鬼蛰伏在暗处,哪哪儿都令她感到恐惧。 “没看到长相?” 阮舒摇头:“没有,喊我来的女人戴着口罩,这里又黑,那人一直在我后面,后来我被摔在地上,来不及看清人他就走了,不过感觉长得挺高,力气也大,两只手就能把我甩出去。”说罢她指着王沛安,“哦,个头跟你一样,是不是你刚才吵不过我,所以想对我下黑手?” 王沛安懒得理她,径直往里走,仔细检查一圈,等再出来时警车也来了。 阮舒做了口供,无意间听到一个年轻警察为难地对王沛安说:“王队,傅局发话了,现在不准你查案的,你别为难我们。” 她正欲去看被年轻警察遮住的王沛安,有人急冲冲的来了,冲着阮舒就吼:“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还是大牌啊?全组人等了你快半小时,好大的架子!” 是导演助理。 阮舒还没开口,刚才说话的年轻警察转身厉喝:“嚷嚷什么?看不到警察在办案?小朱,不是让你去找现场负责人了吗?” 另一人回:“小李已经过去了。” 导演助理这才看清情况,语气立刻低了:“警察同志,我们正拍戏,已经耽搁很久了,后面还有好几场呢。” 阮舒身上是真的疼,疼得她怀疑骨头马上要散架,但昨天都忍过来了,今天没理由不忍,于是抬了手应声:“我现在就过去。” 她在这部民国戏里演的是个妓女,表面妖媚勾人,实际单纯善良,喜欢上了在敌军里卧底的共产党,日本人威逼利诱,想要阮舒给他们提供情报找出卧底,阮舒宁死不招,只为保护心上人,因此受尽了日本人的折磨。 这场戏就是拍这个内容。 角色虽是妓子,但性子烈,绝对不出卖心爱的男人,皇军问不出一个字,十分生气,一声“八嘎”后抬手狠狠打了她一个耳光。 拍摄前导演就说了,力求逼真,要真打。 阮舒没拒绝,也没资格拒绝,还没等她做好心理准备,一巴掌就打下来,力道不小,打得她身体歪了半边,导演立刻喊“咔”,说姿势不对,镜头里看不到阮舒的表情,要重拍。 阮舒对导演的行径心知肚明,从开拍到现在,已经吃了好几次闷亏,她不哭不怨,下巴仍是微微抬起,没有半分颓败,忍着脸部不适配合各种调整,一场戏下来,一边脸被打了整整五巴掌后,导演才终于满意喊过。 她戏份不多,拍完这场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 有工作人员递来冷饮让阮舒敷脸,她道谢后将冷饮轻贴在红肿的脸上往外走,还没走到门口,看见了跟灯柱子一样立在边上的王沛安。 他还是一张面瘫脸,但眼里流露着几分同情,问她:“疼吗?” 阮舒在这一刻稍有窘迫,她在他面前嚣张跋扈两天,现在五个巴掌把她打回原形,只是习惯了独立要强,她向来不在任何人面前显弱,便扬了下巴反问:“关你什么事?”她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 王沛安亦是,但此时自然不跟她计较,他估摸着人身上伤不少,这会儿也扭不动了,老太太似的一瘸一拐往外走,表情禁不住变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