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包养关系

    顾去潮默不作声地从她身上翻下来。苏笑随手拿起旁边的手机，踢踢踏踏地进了浴室。

    给浴缸放水时，她点开手机里的钱包，查询本月账单。收支的明细罗列得很详尽，大额的条目基本上都是顾去潮转给她的钱。

    或者说，嫖资。

    一条新消息弹出来，又有钱到账了。他转钱很凭心情，就和他这个人一样想一出是一出。

    但每次出手都阔绰。她龌龊的副业远比她体面的主业赚得多。

    ……他们是什么关系？

    她陪睡陪吃陪玩，顾去潮给她相应的报酬。就是这样的关系。

    所以有时，她会被顾去潮的想法逗乐。把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告诉昔日的同学们，顾去潮和苏笑，现在是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吗？

    她不知道有什么必要。不过，即使看上去再满不在乎，她也会遵从，并必须遵从他的决定。

    苏笑跨进浴缸，热水游走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将汗液和体液都清洗干净。这是一天里难得惬意的时候，她闭上眼睛。意识在独处时异常清晰。

    她是怎么混到这一步的？

    苏笑并没有完全欺骗叶佳音。整个大学四年，虽然同在首都，但他们确实从没见过面。毕业之后，她去魔都读研，他出国留学，更是毫不相干。

    他们是一年前，在医院重逢的。

    ……

    相依为命的meimei苏意诊出罕见病，苏笑辗转问了三天，都说治不了。

    一个女医生让她问本地的一家私立医院：“姑娘，目前本地只有那里有对症的治疗仪。就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承担得起。”

    苏笑去了。它确实给出了可以收治的承诺，也给了她一个远超过她积蓄的天文数字。

    怎么弄来这些钱呢？

    苏笑握着账单，在医院里漫无目的地走。她看上去依旧没什么表情，就像早已胸有成竹……其实她的心是空的。

    看不到前路，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只能一直走，用不停的步履压下其他感情。

    “苏笑。”

    有人叫她的名字。苏笑沉浸在思绪里，直到第二声才回过神。那人朝她走近了，仿佛有些惊喜：“真的是你。”

    她眨了一下眼睛，认出他来：“顾去潮？”

    她后来才知道，那段时间，他有亲戚在那里修养。

    那时她已经上了顾去潮的床。“不是什么重要的人，”顾去潮慢悠悠地说，“不过，还好当时他在那。”

    他笑了笑。

    ……

    苏笑回忆自己“堕落”的开端，直到水微微凉，才披水而起。她看着镜子里赤裸的自己，脸，四肢，躯干，越看，越觉得有些陌生。这是她？这是她吗？

    忽然，她注意到什么，撩起头发，凑近镜子，细细观察。

    ——顾去潮是狗吧。把她的脖子咬破皮了。

    出来时，始作俑者已换上了睡衣，从容地坐在沙发椅上看平板。听到声响，他抬起头，冲她笑了一下，语气轻松地提议：“这周末去看看你meimei吧。”

    近来她工作忙，也确实许久没看小意了。苏笑点点头。

    两个人都没提刚刚在床上的事。

    顾去潮将平板放到一边：“过来。”

    苏笑走过去，被他拦腰揽坐在腿上。他碰了碰她的脖颈：“疼不疼？”

    苏笑：“不疼了。”

    顾去潮竟似有些失望：“我还想帮你止痛。”

    苏笑看着他，挑了挑眉。顾去潮握住她肩膀，将她压得低了些，细细吻过那个咬痕，又轻柔地、慢条斯理地舔舐着，舔得她的皮肤有些战栗。

    这感觉太奇怪了。她一直不懂顾去潮为什么会有这个喜欢舔人的毛病，虽然在床上时还是蛮舒服的，但现在有点烦。她想推开他，推不开。

    顾去潮问：“小意恢复得还好吧？”

    苏笑顿了顿手，不推他了：“医生说目前比较稳定。”

    顾去潮嗯了一声：“那就好。”

    他犬齿叼着她的皮rou不轻不重地咬，苏笑由他。亲亲啃啃嗅嗅，顾去潮将脸埋在她肩颈处：“好香。”

    苏笑感觉有个东西又精神起来，抵住她的臀。她想了想，委婉地一语双关：“我才洗了澡。”

    顾去潮的手已从她睡裙下摆伸了进来，揉着她的胸脯。他诱哄道：“没事，我待会抱你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