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眼看书迷 - 言情小说 - 情慾重逢-一個關於自我修復成長故事,從愛情到原始的慾望一路的在线阅读 - 第七章《給你位置,你卻一再缺席》

第七章《給你位置,你卻一再缺席》

    第七章《給你位置,你卻一再缺席》

    兩次拋下我,足夠讓我離開。

    晨光斜斜地灑進套房,薄紗窗簾隨著冷氣微微擺動,投下輕柔晃動的光影。法拉利緩緩睜開雙眼,意識仍在慵懶與餘韻中飄盪,直到她下意識地摸向身側,那空蕩蕩的枕頭與已冰冷的被褥,才讓她心頭一震。

    車神,走了。

    她坐起身,長髮散落肩頭,睡意瞬間被驚訝與怒火取代——**渣男。**她咬著唇,氣急敗壞地想:拔X無情,真XX的有夠標準。

    他連一句話都沒留下,就這樣一走了之,好像昨夜那場情感與身體的交纏,不過是隨手拋下的煙灰。而她,竟然也讓自己失控至此?

    法拉利一邊穿上衣物,一邊用力甩頭,彷彿這樣就能將混亂的記憶掃出腦海。但在那怒火中,她卻突然發現,心底竟浮出了一絲異樣的釋懷。她靜靜地坐在床緣,對著洗衣籃裡凌亂的被單,久久不語。

    他走了,也好。

    她知道自己其實鬆了一口氣。不是因為他的離去,而是因為——她不必再面對那雙好像能看穿她內心的眼睛。

    昨夜,她沒有誠實面對自己跟他。她明知道自己回應不了車神的那份情感,卻仍舊任由自己沈淪其中,只為了填補一段名為「長毛學長」的挫敗與傷痕。那是一場不甘與逃避的變奏,而車神,只不過是她臨時選中的避風港——她貪戀他的溫柔,他的耐心,他對她的包容,就像沙漠中突然出現的一口井,而她在口乾舌燥時,沒有任何猶豫地撲了上去。

    她低聲苦笑,醒來的自己看起來像極了個傻瓜——居然為了一個不懂疼惜的學長,而做下這樣的選擇。

    但法拉利沒有哭。她只是靜靜地收拾房間,把換下的被單丟進洗衣機裡,然後泡了一杯黑咖啡,喝進嘴裡那股苦澀,像是在提醒自己——從今天起,要重新開始。

    車神,就當是一夜情的插曲吧。

    她不再埋怨,也不再責怪。那份情慾交織的夜晚,無論是否源自真正的愛慕,最終給了她某種重啟的契機。她甚至在某些瞬間,對他心底浮起些微的感激——感激他曾那麼細膩地承接她的脆弱,感激他在最終選擇了離開,沒逼她說出不願說的道別。

    幾次在校園中巧遇,兩人如同陌生人般,微笑點頭,彼此都帶著一種恰如其分的陌生熟悉感。

    沒有人再去試圖解釋那晚發生過什麼,彷彿那段夜色早已沉沒在記憶的湖底。

    他們不再需要言語,因為那份故事,已經在沉默中,走到了尾聲。

    後來的日子裡,她也曾心動過,交過幾任男朋友。

    幾次戀愛中,從感情上來說,一開始總是心跳加速、怦然心動,以為這就是愛。但她很快發現,這種靠近太快的感覺,往往建立在幻想與投射之上。熱烈開始,也迅速幻滅。一次次的尷尬與誤解,讓她明白:心動不等於能走下去。總是太快地將對方理想化,也太快因為現實而失望。

    在情慾上來說,她逐漸明白了一些道理,戀人相處中的做愛,從來不是要勉強自己,也不是去成全別人。高潮很難,她依舊不容易達到頂點,但這件事不再讓她自責。

    她知道,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撩動她身體深處那層繃緊的線。那不只是技巧問題,而是情感與安全感的交疊,是兩個靈魂在赤裸中對彼此的理解與信任。

    性事,總讓男人很快感受到挫敗。幾次無法確切地滿足她後,有些人便選擇退場,帶著受傷的自尊。該走的總會走,真正留下來的,不會只為了征服她的慾望。

    她也不再堅持一定要擁有那場戲劇化的高潮。偶爾,在月事來前一兩天,她的身體反而變得更敏感,容易被推上高峰。那樣的時刻不常見,但她已學會欣然接受。不是每場歡愛都得登頂,更多時候,是擁抱過程中的親密與回應,讓人感受生活的美好意義,是覺得被在乎。

    而在某些夜深人靜的夜晚,當她獨自躺在床上,四周寂靜無聲,腦海總會不經意地浮現那個夜晚與車神的交纏。

    她一直都很清楚——那時自己並沒有愛上他。那份靠近,更像是一種逃亡,是用激情掩蓋迷惘。但不知為何,這些日子以來,那份「不愛」的認知,竟越來越模糊。她開始想,他是否早已看穿她的脆弱,只是選擇了不說破?

    或許正因如此,她變得越來越挑剔。她開始不再以身高、外貌或氣質作為無腦心動的標準,而是看對方是否能欣賞她的沉默、是否能在她情緒化時理解並善待她的任性,是否能在歡愛時聽懂她身體最細微的回饋——那些情緒的掌握與互動,才是她心底真正渴求的「愛的證明」。

    於是,她慢慢地、若有似無地靠近車神的圈子。她開始閱讀他與朋友們寫的情慾小說,去了解那些在字裡行間載浮載沉的曠男怨女。他們的愛,他們的渴望,他們的傷痕與慰藉,像一面面鏡子,讓她照見自己,也讓她隱隱懂了那個夜晚之後他選擇離去的原因。

    曾經的那個天明,她因他的離去而感到一時的羞辱與忿怒。

    那是一種被拋下的錯愕,也是一種自尊深處被戳痛的狼狽。但後來,她在某篇文章裡讀到了那夜,屬於他們兩人的故事。沒有明指的主角,卻句句都像為她量身書寫。她讀了一遍又一遍,越讀越震驚,越讀越沉默。

    他竟比她更了解自己。

    那些細膩的描寫,那些情緒的起伏與身體的反應,甚至她自己從未察覺的恐懼與渴望,都被他捕捉得清晰可辨。透過他的文字,她才明白,那一夜她不是被情慾裹挾,而是被一雙溫柔又堅定的手,引導著穿越了自己築起的堡壘。

    他懂她。比她自己更早,也更深入……而且她隱約感覺,這些文字裡像是仍藏了某些她如今也未能理解的未知。

    他如何能一再撩撥起她原始的慾望,不只是因為技術與體貼,而是他明白她的身體需要什麼,甚至理解她的「不容易」從何而來。而這,還不是最令她震撼的。

    真正讓她在沉澱許久日子後才潸然而知的,是——

    原來他在當下早已明白她所有的掙扎與迷惘。他就像拿著一面濾鏡,將她看得通透,卻不說破。她有點生氣,有點受挫:那你為什麼不能明說,告訴我、教會我,而不是丟下我?

    那一刻她才隱約明白:也許愛,從來都不是控制與索取的,也許存在一種寬容,一種別樣的溫柔。她雖然稍微明白了一點他的想法,但她不能苟同。她甚至有點怪他,在他們之間的關係上他選擇了逃避。

    之後的日子,法拉利不再執著於那些空洞的「關係」了。

    她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也終於理解——太多所謂的愛,其實只是被慾望披上的糖衣,假裝成心動的幻覺。

    她不再逃避慾望,也不再讓自己囿於道德的標準與別人的期待。她選擇誠實。既然愛總是錯位,那麼她願意以身體為途徑,去探索、去理解自己。她決定開始一段旅程,不是放縱,而是尋找。

    她不是沒有想過直接就找他,因為他最像那個答案。所以她無頭無腦地在他的LINE下留言,他秒讀,但是沒有馬上回覆。過了一會兒,等來的居然不是回復,而是一個MV連結。

    沒有說話,只是一條 YouTube 連結,標題是:

    五月天《溫柔》官方MV

    他甚至沒多附一句解釋。他知道,多說反而更像藉口。

    在她問出「為什麼?」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其實並不是真的想聽答案。

    這是她在準備投入一段新戀情的前夕,忽然從過往情緒殘渣中抽出一個問號,像是抓著最後一根意志不清的神經,發出那句沒有上下文、沒有語氣的 Line:

    「為什麼?」

    只有三個字。

    沒有句點。

    也沒有貼圖。

    就像是她內心深處某個仍未癒合的角落,忍不住用力戳了自己一下——然後,丟給他。

    車神看到訊息的時候,是凌晨兩點四十七分。

    他沒多想,點開手機,找到這隻MV複製了鏈結,那是他曾經在某個難以入眠的夜晚反覆播放過的畫面。

    他知道這首歌會讓她震撼,因為他自己也曾因這支 MV 而沉默了很久。

    他回傳的時間,是三點整。

    這代表他的遲疑,他再等自己冷靜,等自己想表達的是否能被一首歌取代。

    法拉利的手機螢幕開始撥放那支MV的畫面上,字幕緩緩浮現:

    「被溫柔遺棄的女孩」

    她盯著那句話看了很久。

    彷彿一瞬間,什麼情緒被撬開了——那些歌詞、那些畫面,像是有個人早就偷偷拆閱了她與車神之間那場短促又混亂的交會,然後用一整首歌把它寫了出來。

    她不是沒感覺。相反的,太有感了。

    一首歌,竟像是從她體內挖出什麼似的熟悉。她代入自己,也代入車神,一來一往地觀照著彼此那天晚上的模樣,連那些沒說出口的猶豫都被阿信的詞語給拆解了。

    「不知道、不明瞭、不想要 為什麼 我的心 明明是想靠近 卻孤單到天明」

    她喃喃跟著唱著,居然有點想哭。

    但短暫的感動過後,卻不是覺醒,而是一種防衛性的反撲。

    「他憑什麼?」

    她突然皺起眉頭,語氣帶刺。

    「他就只是個曾經的追求者,一個……我人生最崩壞那一夜剛好接住我的人。」

    「他根本不夠格說這些話。」

    「他以為他是誰啊?他真的懂我嗎?他懂我的家庭嗎?他懂我那天晚上為什麼會那樣嗎?」

    她的胸口忽然煩悶起來,像是被某種難以描述的道德窒息感壓住了。

    MV裡那句句疊進她心裡的溫柔詞語,忽然都變了味。

    「不打擾,是我的溫柔」

    她反嗆:「不打擾是因為你根本沒打算留下吧,不打擾不是溫柔,是退出,是逃避,是你對自己的逃生舉動貼上了一層詩意的包裝紙罷了。」

    她很清楚,自己內心其實被撼動了。

    但撼動歸撼動,她還沒有準備好承認。

    她的成長經驗告訴她:沒有誰可以真的帶她走出什麼。

    那些說願意陪伴的人,大多都站在自以為是的制高點,把自己的退場說得像成全。

    而她不想再成為那個總是在別人定義裡被「拯救」的人。

    「他不是個可以託付的人,」她自言自語說得很慢,像是要說給自己聽,也說服自己相信。

    「他太過自負了,這首歌的連結就像一個沉重的指控。他想要我懂他,可他從來沒問過我……我願不願意懂。」

    她給過他一次機會,那夜沒說的話;又給了第二次機會,是那一句輕問:「為什麼?」——但他依舊選擇以沉默取代坦白,以疏離掩蓋靠近。

    她明白,這一次,她可以理直氣壯地轉身了。

    但她不是沒感情地離開。她只是知道,在那個她願意打開心防的瞬間,他不在。那就夠了。

    他在她心裡有位置,也有重量。而正因如此,她更不能原諒他的缺席。

    她靜靜關掉手機螢幕,深吸一口氣。這不是告別,是開始。

    只是,這一次,沒有他。

    懸在雲端之上、通透如夢的玻璃屋裡,一簇簇嬌豔的花朵,在她細心灌溉下悄然綻放。那是她所有浪漫而溫柔的想像,每一處風景都是她親手種下的心願。

    即便沒有迎來想像中的結局,她仍心懷感激──感謝那些曾經的守護與陪伴,曾經讓愛有過盛開的模樣。

    《玻璃屋外的一對雀鳥》

    她總會打開那扇窗。

    晨昏之際,那對雀鳥總準時歇腳在玻璃屋外的藤架上,

    像儀式,也像某種無聲的約定。

    牠們從不闖入,也不驚擾,

    只是靜靜守在不遠處的枝頭,

    偶爾啄食雨後的果實,偶爾各自理羽——

    各自忙碌,卻心有連結。

    其中一隻不善鳴叫,卻總在風起時略過屋簷,

    像在巡視一條無聲的界線;

    另一隻則安然陪伴,常在午後斜陽下,

    對牠露出仰慕的親暱與聲聲鼓舞,

    像嘰嘰喳喳的光,落在歲月的枝頭。

    她坐在窗邊,輕聲與牠們交談,

    談花開的速度,也談夢裡的悸動。

    他們從不給答案,但那份靜靜傾聽,

    本身就是溫柔的回應。

    牠們從未告訴她該飛往哪裡,

    卻用不曾缺席的影子提醒她:

    哪裡安全,哪裡溫暖,哪裡是歸屬。

    她知道,那正是他們之間愛最安靜的形狀:

    不追問,不炫耀,不刻意證明,

    只是日日相守在彼此的天氣裡,

    在不擾動的節奏中,各自飛翔,

    卻始終朝同一方向。

    《第一盆花:盛放於光影中的鳶尾》

    那是一盆鳶尾,色澤炫目,花瓣帶著絲絨般的光澤,

    在陽光傾瀉的角落,熱烈地綻放。

    它一現身就吸引所有目光,像是舞台中央的焦點,

    擅長用節奏與曲線講述愛情的語言。

    她愛上那份自信與張揚,

    那種不經思索就能讓人心跳加快的靠近,

    像夢的入口,美得不真實。

    他總說著動聽的情話,

    牽著她跳進炫目的愛情劇場,

    每個擁抱、每次靠近,

    都像是排練過的段落,精準,卻無深情。

    她以為那是熱情,其實只是熟練。

    她以為沉默是她的問題,卻沒人願意停下舞步,陪她聽自己心裡的聲音。

    當花瓣漸漸褪色,他已悄悄轉身,

    將目光投向另一株更易綻放的花。

    她站在原地,像一株未竟的花,

    學會了辨認那些會發光,卻不會照亮的溫度。

    她小心地將那盆鳶尾移入回憶的陰影裡,

    不再讓它站在最明亮的位置。

    但她知道,那曾經的燦爛教會了她一件事——

    不是所有熱情都能通往溫柔,

    也不是所有的擁抱,都能抵達靈魂。

    《第二盆花:靜夜綻放的煙紫曼陀羅》

    那是一盆神祕的花,

    白日裡低垂葉面,靜默如思索,

    直到夜幕落下,它才在靜謐中悄然綻放——

    帶著煙紫色的光澤,像夢裡被傾訴過的心事。

    他總是出現在微光與間隙中,

    不像奔放的花會吸引所有目光,

    但她總能在某個意外的時刻看見他——

    走廊盡頭、校道轉角、或某個靜謐的午后。

    他聽她說話的方式讓她想起母親,

    一樣細緻、接納,卻不急著給意見,

    一旦開口,卻往往直抵核心。

    她曾為他的詩句心動,

    那是一種很不一樣的悸動,

    不是火焰,不是電光石火,

    而是像星光落入湖面,安靜、卻能泛起漣漪。

    她曾一度在他與怦然之間猶疑,

    但終究選擇了讓心跳加速的奔放。

    他沒有挽留,也沒有後退,

    只是靜靜地,在她人生的某些縫隙中持續出現,

    以朋友之名,以靈魂的默契為形。

    他們從未真正並肩走過,

    卻總在彼此的途中駐足,

    像兩株錯季盛放的花,

    各自在自己的時區裡綻放思念。

    這盆煙紫色的花,如同那段未曾明言的情感,

    深深種在她的玻璃屋角落——

    不炫耀、不凋謝、不驚擾,

    卻在她最需要對話的時候,靜靜綻放。

    《第三盆花:燃霧焚香的月夜薔薇》

    那是一盆奇異的薔薇,

    花瓣嬌豔如血,卻在濃霧中綻放。

    香氣裡混著迷魂的甜,與焚燒過後的焦。

    她在最破碎的時刻種下它,

    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需要。

    需要一個懂她的土壤,

    一段不提條件的溫柔,

    一份她伸手就能握住的陪伴。

    他像命運派來的園丁,

    在她最絕望的荒野裡再次現身,

    不問過去,不追答案,

    只是靜靜地,用最輕的觸碰接住她的重量,

    不貪婪、不催促,

    像把碎片撿起,又不問它原本的形狀。

    他是她親手種下的一場愛情戲,

    她編寫,他投入,

    她欺騙自己在愛,他陪她一起相信。

    她帶著怨恨與自毀盛開,

    而他以耐心與柔軟回應,

    這朵薔薇燃燒著他們的夜晚,

    在最深的親密裡,她終於體會到那傳說中的高峰——

    那個她一直以為自己缺失的部分。

    可當晨光照進玻璃屋,

    他已悄然離開——沒有解釋,沒有再見。

    她懷疑他是渣,也懷疑他是覺悟,

    也許他終於明白,這場愛裡,她從未真正看向他。

    他只是她療傷的藥,迷霧中的形狀。

    而她,也因此明白了:

    並非所有的盛開,都意味著愛的到來,

    有時,只是破碎靈魂的一場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