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表兄弟關係

    方陵齊被撲倒的時候，當下還以為杜煜煇是要揮刀而來，但他並不是。

    他只是施了點力將自己壓制在他身下，然後湊上他那豐潤誘人的小嘴。儘管確定他的行為沒有多大的殺傷力，可卻同樣具有危險性。

    完全不顧他人的意願、他很自然地在自己的唇上揪了一口，柔軟濕潤的觸感，讓方陵齊在恍惚之間以為親吻自己的是一朵玫瑰花瓣——沒等自己回神，他便悄然退開、退到一種捨不得再退開的近距離，以他深邃濃情的眼神、纏繞著自己的視線。

    「怎麼樣，感覺不賴吧！」

    杜煜煇自誇的時候，溫熱的曖昧氣息迴盪在方陵齊的鼻端，令他整個臉頰無法遏止地發燙。

    原本想破口大罵的心緒，竟因為杜煜煇的一個吻而亂了頭緒，喉頭發不出一絲抗議的音節——

    「你——」

    「我很棒，對不對。」杜煜煇愉悅地笑著，不等他下一個動作，旋即又將嘴唇挨靠過來——

    「不可以不可以……」

    方陵齊連忙用手擋住杜煜煇湊過來的臉，並將自己的臉別開，「你再這樣無鬧下去，我真的要生氣了！」

    杜煜煇當然沒有被這毫無氣勢的威赫給唬住，反而興致愈來愈高漲，將方陵齊拒絕自己的手反過來抓住，順勢用來撫摸自己的臉龐。「放輕鬆一點嘛，把這當作是一個遊戲，就像以前我們一起玩樂打鬧那樣……只不過以前我們玩的是扮家家酒之類的溫馨遊戲，而現在，我們玩的是成熟的、刺激的、可以讓人產生超快感的成人遊戲。如果我沒有意會錯誤的話……我記得上次我在跟你玩的時候，你的反應好像一直很興奮呢。」

    「誰很興奮啊、要不是你做那種過分的事，誰會有那種丟臉的反應！」

    「丟臉的反應？齊哥、你的這句話很矛盾哦，明明你自己也想對那女孩做這種事，雖然沒有做成，但如果萬一做成了、她被你插的時候也是那麼的興奮，難道你也要說她那是丟臉的反應嗎？」

    「……」方陵齊一時語塞。

    「如果我對你做的事會讓你感到丟臉，那麼那女孩就不會因為你對她所做的事感到丟臉嗎？」杜煜煇耐心地說明著。

    「這……這不能相提並論，我們都是男生，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情呢！」

    「我說齊哥，有什麼可不可以的呢？同樣都是做愛、同樣都有洞可以插，只不過性別不一樣而已，有什麼不可以做的呢？」

    「我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方陵齊嚴厲的否定他。

    聽到方陵齊這般嚴聲的斥喝，杜煜煇先是愣了一下，爾後像是明瞭了一切般地鬆開他的手，離開他的身體。

    「既然你這麼堅決，那我也無話可說了。」

    沒再死纏爛打，杜煜煇臉色沉沉地下了床，不發一語地朝著房門走去，似乎是要離開。

    那一剎那，方陵齊忽然感到胸口好比被一股無形的氣旋給猛撲了一拳——是杜煜煇的那句話，讓他覺得自己好像被放棄了，或者是杜煜煇已經決定要放棄了？？？

    明明是自己要他不要那麼做的，但為何自己會有一股悵然所失的感覺？

    在他頭也不回地步向出口時，那種莫名的驚惶感，更是筆直地射向方陵齊的心中——「煜煇！」

    方陵齊覺得自己必須叫住他，要不然他這一去，不曉得又要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

    「什麼事？」杜煜煇只是暫緩腳步，並沒有回頭。

    方陵齊有種不詳的感覺，此時的杜煜煇，彷彿頓失剛才的好性子，口氣瞬間變得冷硬起來。他膽顫地問道：「你……要去哪裡？」

    「你這不是在說廢話嗎？這房間的主人不是很明確地表明了我是不受歡迎之人，我幹嘛還待在這裡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杜煜煇不客氣地回應，依舊沒有回頭。

    「等一下——」

    我並沒有那個意思呀！方陵齊急急在心中大喊，卻又不曉得該如何解釋，只好跟著前去攔下欲步出門的杜煜煇。「你別扭曲我的話，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的。」

    「你不用再特意解釋了，我已經知道你對我沒那個意思了，再見！」

    「喂、你等等啊——」眼見杜煜煇就要走出去，方陵齊反而不肯讓他出去了，他陡地抓住杜煜煇的手臂，用力將他翻轉過來，「你給我站住，我不准你出去！」

    他不以為意地再度轉過身，「你管我、我就偏要出去！」

    他愈反抗、表示他愈生氣，方陵齊就愈不敢放他出去，於是趕在他前一步衝向房門口，擋住了他的去路。「我就偏要管你，不准出去！」

    「你憑什麼不讓我出去？」

    「就憑我是你表哥。」

    「你才不是我表哥！」杜煜煇毫不客氣地駁回。「我的表哥不會因為自己理虧就對我大吼大叫、不會為了跟女生在一起而去冷落自己的表弟、不會因為貪生怕死而去拒絕面對現實，不會因為被人刺中了弱點就惱羞成怒。」

    「我……」雖然不想承認他所形容的人就是自己，但方陵齊卻也找不出個合理的藉口來為自己辯解。

    「我的表哥不會自私地只想一個人去經歷蛻變的過程，而吝嗇與自己的表弟分享他的經驗與心得。」

    「……」

    在方陵齊的心裡一直以為表弟還只是個小孩子，所以他從不曾跟表弟進行過這一方面的商討，然而就現況而言，不管是身體還是心智，杜煜煇都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早熟多了。

    「你有沒有想過自從你帶了那個女孩回來後，我們的世界就裂了一個縫，要是我沒有想盡辦法去拉回你的注意力，你就會離我越來越遠了……」杜煜煇認真而誠懇地訴說。

    「……」他的確是有意識到那裂縫。

    「如果連以死相逼都無法將你拉回我的身邊，那麼我可以等我媽一回來我們就打包回家，以後我們都不會再過來了。」

    「煜煇……」

    要不是經由杜煜煇的提醒，方陵齊早就忘了那個交往沒多久的女孩。雖說交往過一陣子，但方陵齊卻記不起她的面容了……當時事發後，他只顧慮著表弟的傷勢，爾後便是父母親接連不斷的責罵與對表弟日夜不停休的照顧，關於後來那個女孩是什麼時候離開、又怎麼回家的，他是完全一點印象也沒有。

    他和杜煜煇歷經了十幾年細心維繫的兩人世界，居然被這樣一個很快就沒有了印象的女孩給分裂了？

    而他看見了杜煜煇這些激烈手段背後的愁容沒有？聽見了杜煜煇那些殘酷暴行背後的心聲沒有？

    他只覺得杜煜煇的行為違反了常理，卻沒有想到是自己先背叛了他……

    「抱歉，煜煇……請你別走……」

    現在他才恍然大悟，是杜煜煇自我犧牲地放棄了純真的內在，拯救了自以為理性成熟實則無知幼稚的自己。

    雖然聲音很小，但杜煜煇還是耳尖地聽進那一句道歉。

    而這樣的一聲道歉，彷彿是允許了眼前這樣一個氣氛絕佳的後續發展——杜煜煇走到方陵齊的身後，確認其房門實有上鎖，然後來到方陵齊的面前：「所以，我們可以繼續了嗎？」

    儘管知道杜煜煇所謂的繼續是什麼意思，但方陵齊還是難以適應兩個男生一起做著那種令人羞恥不已的事情：「還是要做那種事嗎？」他試探地問。

    「當然。」方才臉色垮到不行的杜煜煇瞬間揚起微笑，喜孜孜地靠近他，「今天我們來玩老公跟老婆的遊戲，你當老婆，我是老公！」

    「誰要跟你玩這種遊戲。」搞什麼啊！要跟他做那種事已經是自己的最大極限了，怎麼可能還搞什麼角色扮演。

    「不當老婆也行……」杜煜煇隨著身子的靠近把臉挨向他，「那麼讓我叫你陵齊……」

    聽到杜煜煇這麼呼喚自己的名字時，方陵齊的身體某處竟不由得酥麻起來。

    「你到底是在想什麼——」

    話還沒說完，他的尾音便被吞進杜煜煇的喉嚨裡。

    杜煜煇毫不客氣地含著他的雙唇、打撈他的舌葉、舔弄他的齒列，像個經驗豐的接吻高手，在他的唇舌齒顎間反覆糾纏與沾黏，讓他大感驚惶地掙扎閃避著。

    這個小朋友……到底都是從哪裡學來這些不正經的行為啊？！

    「我在想……我們該從哪裡開始呢？剛才的爭執已浪費了我們太多的時間，要是你再繼續掙扎下去的話，說不定才做到一半大姨他們就回來了唷！」就算嘴巴這麼說，但杜煜煇絲毫不介意這種在肢體上你追我趕的躲藏遊戲。

    「我看……今天我們還是別做了，你根本就不知道，你那個……那個進來的時候，會很痛的……」方陵齊羞赧吞吐地形容，那種非比尋常的穿刺感，讓他不敢再去作回想。

    「不行，現在喊暫停的話，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杜煜煇指著自己的褲襠抗議似的叫嚷，那處傲然隆起的形狀，令方陵齊的腦袋一陣昏眩。

    「如果你把你那該死的東西放進來，會死的人就是我。」他開始後悔自己方才的讓步。

    杜煜煇沒作什麼反駁，只是甜甜的一笑，露出了那對可愛的小酒窩。

    他從自己的褲袋裡搜出一罐小瓶子，亮在對方的眼前輕輕地搖晃，然後以一副有備而來的得意口吻說道：「這是我從爸媽的房間裡拿的，有了這個潤滑劑，保證你不但不會痛，而且還會爽翻天。」

    「我不喜歡你那種說法，一點都不像以前那個乖巧的你。」

    「那你要我怎麼說呢？」杜煜煇換了個嗲聲嗲氣的語調：「齊哥，求求你用這個吧，這樣你就不會痛，還會爽到受不了哦。」

    方陵齊還是不想答應，「那還不都是一樣——」

    「好啦好啦，我不那麼說，我這麼說好唄，我會讓你很舒服的好不好？」

    「……」方陵齊實在無言以對。

    不過連那種東西都弄到手了，他忽然想起當時自己帶著女孩來房間，卻什麼都沒有準備，只憑著一股性衝勁，就想要進行那檔子事，如今回想起來簡直就是愚昧至極。

    萬一那女孩受傷了、或是後來懷孕被發現了，那麼屆時自己應該要怎麼辦？那時候的自己完全沒有想到那麼多……多虧杜煜煇趕來了，才得以終止這場可能會鑄下大錯的兒戲。

    多虧杜煜煇趕來了？

    真的是多虧杜煜煇趕來了，要不然現在的自己，不曉得會落到什麼樣的下場？！

    「陵齊……」杜煜煇一邊用輕緩的嗓音安撫他，一邊聲東擊西地愉愉解開他的鈕釦、脫掉他的襯衫、褪下他的褲子……

    「別害怕、我不會再像上次那樣對你那麼粗暴的，這一次我會很溫柔，如果你安分一點的話，我會盡我所能去滿足你的所有需求……」

    ☆★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