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测试

    实验室的灯光一向偏冷，白得像把人从情绪里剥离出来。监测墙上的数据流不停滚动，脑电图在屏幕上画出细密的波浪。祁苒已经躺进舱体，导电凝胶在头皮上凉凉地，她透过透明罩抬眼看出去，只能看见一圈白与蓝。

    今天是她第二次要尝试能否从系统中寻找过往记忆的片段。

    陆湛站在控制台前，手背的青筋隐隐。他低头快速检查一遍流程，指尖在界面上停了停，声音不高，却很清楚：「把清明度参数……再上调一档。」

    研究员一愣，皱眉道：「……但那样她会保留部分意识，对剧情连贯性会产生偏差，甚至可能出现自我干预。这样出舱后容易混淆真实与系统内容，会影响记忆整合，产生错乱的。」

    陆湛没有回应，只低头看了眼祁苒沉睡的侧脸，指尖摩挲着舱壁边缘，语气低哑而坚定：

    「我知道。……但她需要这样。」

    他沉默片刻，低声补了一句：「她必须保有一点清醒……才能不被欲望淹没，才能看清她真正想找的东西。」

    虽然有风险在，但祁苒需要保持一定清醒，才不会被潜意识的欲望剧情带着走，才能有意识的去控制想看的记忆。

    ----

    回过神，祁苒发现自己抱着一叠文件在电梯里，电梯忽然晃了一下，随即嘎然一声停住。

    头顶的灯管闪了闪，空间陷入一阵微妙的静止。轰隆的机械声退去，只剩下沉沉的呼吸声与缓慢的心跳。

    祁苒站得笔直，指节紧握着资料夹，脑中还没从骤然的停滞反应过来。

    「好像……卡住了？」她低声自语，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

    「嗯。」身后传来陆湛低哑的应声。

    他就站在她身后，两人之间的距离因空间狭小而变得异常暧昧。祁苒一转头，就几乎撞上他的胸膛。她的呼吸在一瞬间卡住。

    他今天穿的衬衫没打领带，领口微开，些微汗气混着男香，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惹火。电梯里的空气好像越来越燥热，每呼吸一口，都像是从他身上偷来的气息。

    祁苒下意识往旁边移了一点，背却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无路可退。

    陆湛没有动作，只是低头凝视着她，眼神渐渐变深。

    「别动。」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得近乎颤抖。

    祁苒一震。

    他的手指探来，落在她的腰侧，明明只是轻轻一碰，却像火一样烫。她整个人僵住，呼吸乱了，心脏也没来由地狂跳起来。

    他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却用一种令人窒息的靠近，轻声道：

    「我怕……我一松手，就会做出不该做的事。」

    他说完这句话，手指却没离开她的腰。反而缓慢地、像试探，又像克制般，向她后腰滑了一寸，停在最敏感的那处凹陷上。那一点点的热度像电流似的沿着脊椎窜上她后颈，让她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祁苒浑身一颤，像被某种隐形的情绪重重撞了一下。她几乎不敢抬头看他，却又无法忽略他那带着压抑的炙热目光。

    电梯里灯光忽明忽暗，他就那么靠得近，呼吸与她交缠，衣料相触摩擦发出的细声几乎让人窒息。

    他将整个掌心贴上她的腰，五指包覆住她的柔软，力道极轻，但那种压迫感却强烈到极致。

    她呼吸微乱，想躲，却根本无处可退。

    忽然，电梯又轻轻晃了一下，她一个踉跄，身体不由自主向前倾。陆湛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将她抱住，单臂扣住她的腰，把她整个人牢牢按进自己胸前。

    胸与胸相贴，祁苒的脸正好压在他左肩下锁骨的位置，一抬眼，就能看到他颈边细细跳动的青筋。那里的皮肤微微泛红，似乎因她的呼吸而起了微弱颤动。

    她感觉身体像被一根无形的线拉住，往他那里倾斜。理智在拼命拉回她的意识，却挡不住心底那股奇异的悸动和渴望。

    他的唇贴着她耳边吐气，她忍不住颤了一下，声音低得像是梦话：「……陆湛……」

    他没应声，只是微微低头，灼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脖颈间。

    她闻到他的气息，一种刚刚洗过澡又混着汗味与衬衫残留木质香氛的味道，那种气息像梦一样熟悉，却又让人沉沦。

    祁苒整个人僵住，像被某种不明的欲望绑住，动弹不得，一个声音在脑中悄声低语：

    ——只要你接受，就能感受到快乐。

    她的指尖轻轻颤抖，眼神开始迷离。

    可下一秒，她像是被某种东西骤然唤醒。

    「……不对，不是这个。」

    祁苒猛地咬住下唇，闭上双眼，像是要狠狠把这一切赶走。

    话音刚落，眼前的画面如玻璃碎裂般啪然崩塌，空间开始塌陷。

    她的身体还未稳住，下一个场景已猛然将她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