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谢知禾的圣诞惊魂

    市区里某间套房，窗帘被晨光透进一丝，洒在床头。

    谢知禾醒来的时候，脑袋像被什么狠狠敲了一下，整个人头痛欲裂。

    他眨了眨眼，一脸懵地坐起来，下一秒——

    他发现自己全身赤裸。

    ……是连内裤都没有，完全的——全裸。

    「cao……？」

    他骂了一声，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差点没当场心脏停掉。

    他不是一丝不挂那种淡定型，他是那种会炸毛的、「我是不是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型。

    而且他浑身都是抓痕，胸口、手臂、大腿根，还有某些不能细想的位置……

    他脑子开始飞速旋转，想回忆昨晚发生了什么。

    【20:00】和陆湛、祁苒他们一起去圣诞演唱会   →   清楚

    【22:00】表演结束，祁苒他们先走了   →   他和苏柚柚勾肩搭背说「我们继续去嗨」→   还OK

    【22:30】进了第一间夜店，他记得还在跳舞   →   YES

    【23:30】第二间店开始模糊，好像有人拿来奇怪的shot   →   恩？

    【24:00】第三家开始根本想不起来了，只剩一个画面——苏柚柚手里拿着酒瓶，坐在他腿上手勾着他的脖子，两个人戏谑的喝交杯酒哈哈大笑。

    ……再后面就一片空白。

    「靠……靠靠靠靠——」

    他抓着头，整个人在床上来回打滚。

    他不敢看手机、不敢看镜子，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

    ——这房间里是不是还有别人。

    他缓慢地转头，目光掠过落地窗、行李箱、梳妆台，最后落在——

    沙发上缩着一团毛毯球。

    那团毛毯里伸出一条白皙的腿，还戴着某人标志性的毛球拖鞋。

    谢知禾几乎是哆嗦着站起来，把床单裹住自己走过去。

    「喂……？」

    他伸手拍了拍那团毛毯：「你谁……？」

    毛毯动了一下，传出一个超熟的声音：

    「你吵屁吵啊，头好痛哦……我才刚睡着欸小少爷……」

    下一秒，苏柚柚露出头来，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睡眼惺忪、还穿着某人的衬衫。

    ——是他的衬衫。

    谢知禾：「………………」

    苏柚柚揉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歪着头说：

    「你干嘛一脸要报警的样子？昨晚你粘我粘得像狗一样欸。」

    他：「我……我怎么全裸！？」

    她：「你喝到四处狂吐，我不帮你脱你是要臭整晚？」

    谢知禾：「那你穿我衬衫干嘛……」

    苏柚柚眯着眼看他一眼，嘴角慢慢勾起来，语气吊儿郎当：

    「你说呢？」

    谢知禾觉得自己快炸了。

    他一手还抓着床单包住自己，另一手指着苏柚柚：「快点回答我！」

    苏柚柚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还在喝他昨晚没喝完的水，一脸无辜：

    「你好凶哦，我头还在痛耶。」

    「我全裸醒来！你穿我衬衫！我身上有抓痕！这么不正常的情况，我能不激动吗？！！」

    苏柚柚想了想，点点头：

    「有时候也不一定要正常吧。」

    「……」

    她还翘起腿来晃了一下，语气不急不缓的：

    「而且你昨晚自己说的哦，只要亲你一下，你什么都可以给我——这种话讲得这么情深意重，我不脱你衣服我是不是不够尊重你啊？」

    「我说了这句话！？」谢知禾整个人脸都白了，「……我是不是、是不是有亲你？！」

    苏柚柚故意看他一眼，舔了舔唇，笑得跟狐狸一样：

    「你要现在再试一次吗？看记不记得？」

    「……你到底在干嘛啦！！」

    他声音破了，像是整个系统当机，「我们是朋友欸，朋友欸苏柚柚！！你讲这种话我怎么接！！」

    「啊，原来我们是朋友哦？」她装傻地睁大眼睛，「那你昨晚为什么抱着我撒娇，然后问我你可不可爱？」

    「我问你我可不可爱！？」

    「……你还叫我叫你“知知”。」

    谢知禾：「………………」

    他原地当机一秒，下一秒整个人像炸掉的CPU一样踱步、转圈、揉头发。

    「不对、不对、这一定是你唬我，你故意编这些来吓我对不对，我是跟你很熟但不是这种熟我昨天只是喝醉了我们就是朋友我们——」

    他语速快得像机关枪，眼神越来越慌。

    苏柚柚终于笑出声，抱着水杯一边笑一边说：

    「哎哟，你是不是怕自己真的把我上了，然后还上得很爽？」

    「我没有！！！」他脸整个爆红，崩溃吼道：「我怎么可能干我朋友！！！」

    她笑得更开心了，眼尾弯弯的，朝他招招手：「那你要不要过来验一下？我给你五分钟看痕迹是不是你咬的。」

    他退了三步：「你疯了吧你——」

    「你昨天可不是这样讲的哦。」

    她语气一坏，直接起身走到他面前，一边勾住他肩膀，一边靠近他耳边：

    「昨天你一直说，我如果哪天肯让你上，你一定会把我cao得不想下床，还说什么……『不让我喜欢你没关系，但至少让我试一次』。」

    谢知禾整个人定格，呼吸一瞬断掉。

    他大脑几乎空白了两秒，才爆炸般吼出一句：

    「我是真的干了我朋友是不是！！！！！！」

    谢知禾吼完这句，整个人几乎静止，像世界崩塌。

    他满脸通红、嘴角抽动、眼神泛着一种「人生大事搞砸了」的绝望。

    然后——

    苏柚柚，笑了。

    不，不只是笑，是捧着肚子整个人笑趴在沙发上、眼泪笑出来的那种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干你……哈哈哈哈哈……你这个脸我一辈子都要记下来……」

    她一边笑一边拍沙发，笑到喘不上气，眼角都红了，还抖着肩膀哽哽咽咽地讲话：

    「你他妈……哈哈……你真的是……哈哈哈哈哈……」

    「你、你到底在笑什么啦！！！」谢知禾破音。

    「……你冷静一点啦知禾哥，我、我不笑我讲不出来……哈哈哈我快死了……」

    她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让语气回到能听懂的状态。

    然后——她用力一擦眼泪，还带着几声余笑地说：

    「你身上的那些抓痕啊……」

    「……是昨天你在第三间酒吧被一个醉汉缠上，对方一边摸你胸一边拉你腰，说你看起来超可爱——」

    「什么！！！」谢知禾震惊到像听到世界末日。

    「你当场爆哭。」她认真地说，「一边哭一边抱着我说救我……柚柚救我……我不想再被男的亲了……他亲我三次了……」

    他：「？？？？！！！！」

    「我就冲上去拉你走，结果那男的气到把整杯酒泼我身上。」

    谢知禾此刻只剩一句话在脑子里打转：我他妈真的抱着她哭了……还求救……

    「后、后来呢！？」他声音抖了。

    苏柚柚一脸无辜：「你说你对我很愧疚，说都是因为你我才被泼酒，你就……你就……」

    她顿了一下，嘴角又微微翘起来：「你就醉醺醺地站起来，然后一边脱衣服一边吼我：把这件穿上，当我赔你的！」

    她模仿得惟妙惟肖，还学他醉态摇晃的样子。

    谢知禾当场石化：「………………」

    他转过身，扑回床上，整个人用被子把自己埋进去，只露出炸开的呆毛。

    「……我不要做人了。」

    苏柚柚还在笑，笑着笑着慢慢坐到床边。

    她垂下头，靠近那团被子里的他，语气忽然柔了一点：

    「不过你昨天还说一句话，超级真心的。」

    「……我不想听。」

    「你说——」

    她凑得更近，在他耳边轻声说：

    「柚柚，还好是你来救我……如果你不在我一定更害怕。」

    谢知禾在被窝里一顿。

    她笑了一下，手指勾了勾他的被角，语气像平常那样轻佻：

    「所以嘛，谢知禾，你看，你昨天也不是完全在发蠢。你还是知道我很可靠的，对吧？」

    「你自己说的，不是我说的哦。」

    说完，她拍拍他被子里的屁股一下：「好了啦，小冤种。起床吃早餐了。jiejie今天心情好，请你喝解宿醉的绿豆汤。」

    只留下谢知禾，在那张凌乱的大床上，一脸茫然地从被窝里探出头，喃喃：

    「……我居然……被一个男的性sao？」

    她赤脚走出房间，背影轻快得像是昨晚根本没发生什么事。

    她没有说出口的真正的真相是，当时的夜店里灯光迷离，音乐震得整个地板都在颤。

    苏柚柚看到那个醉汉靠近谢知禾时，她第一眼就觉得不对劲——对方眼神发直、话语恶心、手还放在谢知禾腰侧不走。

    她本来以为谢知禾会发飙，没想到对方一下子没反应，下一秒就抓着她的袖口，哭腔湿得像个快被欺负到崩溃的小孩。

    「柚柚……呜……你、你不要走……」

    「……这神经病亲我脸三次了我快疯掉了……」

    在她驱赶醉汉后被泼的一身湿，不爽的撩着头发时，谢知禾跟小狗狗一样的凑过来：

    他眼睛通红，睫毛下还挂着点湿气。

    鼻尖泛红，嘴角微微翘着一点点委屈的弧度，像是还带着哭意的孩子，却又努力逞强地对她笑。

    酒精把他本就偏干净的五官柔化了些，此刻看起来竟意外地……可口可爱。是那种一不小心就会让人想低头吻一下、抱进怀里轻声哄着的可爱少年模样。

    那一瞬，苏柚柚真的愣了几秒。

    ——然后谢知禾就伸手捧住了她的脸，手心贴着她的下颚与颊侧。

    「喂……」她悬在嘴边的“你要干嘛”都还没讲完，谢知禾就亲了过来。

    在舞池正中央，灯光像星星闪烁，背景全是模糊的人声与节奏声。

    那个吻原本只是贴着，却因为她没躲，他忽然又亲深了几分。

    他舌尖探进来，慢吞吞地、认真地撩拨，像是第一次亲人，却意外地准确又……会亲得要命。

    苏柚柚本来只是觉得有点傻眼，结果下一秒被他吻得整个人背后一麻，小腿差点发软。

    她双手不知道该推还是抓，结果鬼使神差地揪住了他的衣领。

    两个人就这样，在震耳欲聋的舞池里，拥吻了快半分钟。

    那个醉汉站在旁边看得一脸尴尬，转头骂了句「妈的，有伴就讲一声嘛」就走了。

    直到苏柚柚真的有点喘不上气，才一手撑住他胸膛，把他拨开。

    他整个人身体发烫、眼神朦胧，还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她，喃喃：

    「……你的嘴好甜……」

    然后——

    谢知禾，直接倒在地上睡着了。

    苏柚柚那时还愣在原地，摸了摸嘴唇。

    「……小奶狗还挺会亲的嘛。」

    她低声说了这句，把他拉起来背在自己身上，穿过人潮，把他半拖半扶地弄回包厢，再一起打车回酒店。

    一路上他乖得像只熟睡的小狗，头靠着她肩膀，偶尔还迷迷糊糊蹭她一下，嘴里呢喃些听不清的梦话。

    苏柚柚瞥了他一眼，嘴角慢慢翘起来，心里默默翻了个记仇小本本。

    白吃老娘豆腐，还亲得这么熟练，行啊小少爷，我看你是欠收拾。

    她一边想，一边用额头顶了顶他的脸，无声的说：

    「你等着，明天醒来，有你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