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花非花,雾非雾
181、花非花,雾非雾
读书时最期待周末,做了朝九晚五的助理后,她依然最盼双休。 可这一个月来,她的周六日假期却被几个男人变成了另一种形式的加班。 只因周六日那两个男人不用上班,所以她周六要见项丞左,周日会陪柳宿风,不着家地两头跑。 柳宿风的另一处住所…… 男人拿出了一个小袋子放在舒心忧眼前。 轻声细语:“还生气么?上次是我不好,送你的,当作赔礼了好么。” 正捧着水果盘在他家影音室看电影的舒心忧,目光从幕布移开,将视线转到他放在桌面上的袋子上。 这还是柳宿风第一次送她东西,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他要么问她想要什么他去买,要么在逛街时直接把卡递来,让她自己看中什么直接刷。 那感觉,简直像被他包养似的。 所以此刻,见他竟主动挑礼物,她着实惊讶。 舒心忧好奇地放下果盘,取出袋中盒子拆开。 “香奈儿1957?”她虽没买过,但是对这种出了好多年的珍藏系列,多少还是看到过广告,还是能从包装识别的。 怎么会想到送这个?她只当他直男惯了,也许太久没送人礼物,突然间要挑,确实为难他。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缺什么,转账你也不收……” “想着在从没在你身上闻到香水的味道,就想送你这个,让你试试看。” 她还在发愣,他已经自顾自地将喷口对准自己的手腕,摁下香水的泵,双手一搓,伸手将沾染了香水气息的手腕蹭向女人的耳后。 接着他俯身搂住坐在沙发里的她,将头埋在她的颈间深吸。 开篇是清新淡雅的皂香和白花香,后调是木质雪松又贯穿着麝香的干净温柔。 “好香!你喜欢这个味道么?以前没在你身上嗅到过香水味,所以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要是这份礼物不喜欢我再换一个。” “因为我想记住你的味道,想你出现在身边时我就能第一时间觉察到、认出你。” 废话,她都不喷,他自然没闻到过。 她以前的工作用香水不是太方便、加之她对香水没什么偏好,如今梳妆桌上唯一一瓶香水还是司闲送的。 她怎么可能喷着司闲送的香水,来约见别的男人? 如果他送的是别的贵重物品,她可能不收,一是她确实性格清高自尊心强、不想随便收人东西,二是怕渣男日后和她闹翻后,还得要她折现还回去。 但一瓶香水不过小千,她收得没负担。 以她眼下扮演的人设来看,他俩正处在暧昧近情侣的阶段,互送点小礼物也正常。 “挺好的,谢谢。” 她想着收了他的礼,就回送一瓶等价的吧,反正香水不贵。 只是她对香水不熟,不如直接看他平时用什么,买个同类型香调的回礼?既省得踩雷花钱,也免了挑选的麻烦。 夜里等他睡着,她悄悄起身,想去衣帽间看看他常用的香水是木质型还是皮革或常见于男香的馥奇调偏多。 反正可以排除的是花香和美食这两种。 她从前买的都是护肤品和彩妆,对香水不熟,闻不出他喷的是什么,只觉得他似乎一直用同一种。 结果,她在衣帽间发现一整箱的香水。 可能是找香水大师定制的特调,可能是小众沙龙香,反正她不认识。 别人买香都是买系列,或者各种收集其他不同场合使用的香水,他怎么好像是只钟情于一种啊? 桌上摆了几瓶快见底的,箱子里还有满满当当的一箱。 她不禁疑惑,这香水有这么好闻么? 她拿起一瓶喷了一下,果然和包裹着他家的味道一样,怪不得用量大,原来是当成了空气清新剂在喷,仿佛把整个屋子都熏成了这个味道。 但貌似也没多特别啊,至于这么喜欢吗? 但她实在不想费心思想回礼的事。 心念一动,还是改天去各大专柜转转,随便给他回瓶不出错的商业香香水好了…… —— 说实话,舒心忧一点也不想搭理庄际。 对他只有厌恶,多看一眼都嫌烦。 可庄际却像找到了新玩具,自从上次遇到后,他就像狗皮膏药似地黏上来。 那天他跟着她回家,硬是弄到了她家的开门密码,还抢过她手机加了微信。 之后还一连几天,都捧着花在下班时堵她,除了影响不好之外,舒心忧还怕他闹大,到时候打乱了原本的计划。 其实项丞左在那天之后,也跟她解释过其中的误会。 舒心忧只是笑笑,把这一页轻轻揭过。 项丞左虽知道她又和庄际搅在一起,但大概因为是他造成的,也没多说什么。 但柳宿风还不知道她又勾搭上了庄际。 所以即便再烦,她也得配合他演什么“大伯哥”的戏码,免得他哪天突然发疯,搅乱她的计划。 就想着先稳住他再说。 一只羊是赶,三只也是放。 反正三个男人都不是闲人,工作忙,一周也就找她一两次。 她在项丞左面前已不用遮掩和庄际的关系,只需在柳宿风那边多费点功夫,勉强还能应付得来。 舒心忧正出神地梳理这几天发生的事,驾驶座上的庄际也在分心。 他想不通,为什么这女人每次见他都像上刑场,他这几回绕了大半个城专程接她下班,送她回家洗澡,再带她去吃饭,哪件事做得不体贴?他又哪里惹她讨厌了? 突然一个急刹,舒心忧被惯性带得向前一倾,隐约听到了一声撞击。 “你是不是撞到什么东西了?” 庄际熄火打开车门下车,舒心忧也解开安全带下去看。 他松了口气说:“是只狗狗。” 倒在车前的是一只浑身脏兮兮的流浪狗,所幸刚刚开得并不快,撞得不算严重,至少没看到有外伤。 狗狗呜咽着,听见人声,就挣扎着想站起来,想要逃走。 庄际眼中没有半分愧疚或同情,只看它狼狈地想稳住身子要逃跑,淡淡说:“它能跑,应该没事。” 说着就要转身上车。 但见舒心忧紧紧盯着他,还站在原地,他停下了躬身上车的动作,迈进车里的皮鞋重新踏回马路,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好好好,我撞的,我负责。” 听他说愿意负责,舒心忧脸色稍缓,快步上前拦住狗的去路,流浪狗怕生,缩着身子,想择路而逃。 舒心忧和庄际两人堵住了它的去路,费了不少劲才把狗抓住。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宠物店都陆续开始打烊,他开车绕着他住的周边转了一圈,看着那只脏兮兮的狗在女人怀中低吼,而女人则温柔顺着它毛,他脸色越加不悦,耐心快殆尽时,才总算找到一家还没关门的宠物医院。 “拍了片,小腿骨折了,但是因为是流浪狗,它可能有些其它的病,疫苗估计也没有打,你们没有被抓伤吧?如果有要去打狂犬疫苗。”值班的宠物医生对两人提醒道。 舒心忧摇头表示没有。 庄际眉头一皱,扫了个桌面上的二维码,转了一万块过去,“动手术治好它。” “手术得明早医生来了才能做,我们这也快打烊了,医生都下班了。” “行,那明天你们直接做手术,我留个电话,做好了到时候给我电话。”庄际听完宠物医生的话,拿过宠物店的登记表,写上自己的手机号码,拉起舒心忧的手转身就走。 其间舒心忧一言不发,一路沉默。 她知道庄际大概不会再管这狗了,明天还是她自己来看看吧。 庄际把她带回第一次捡她回家的别墅,用各种玩具和姿势把她折腾了一遍,才放她睡去。 清晨,天还没亮透,手机震动就把舒心忧吵醒了。 又累又困的她摸索半天,打着哈欠接起电话,“喂?” “给你一小时,到我家来。” “好。”听着那边不容置喙的命令,舒心忧没再多问就顺从应下。 作为打工人,她对公冶析这种不分时间、突如其来的电话早已习以为常。 “谁啊,一大早的……”舒心忧的说话声吵醒了一旁的庄际。 他大手一揽将她搂进怀里,在她颈边蹭了蹭,不满地嘟囔。 挂了电话,舒心忧眯眼看了看屏幕。 六点! 她把手机放下,闭眼缓了半分钟,为自己这苦命的打工生涯叹了口气。 随后掀开被子,拿开庄际搭在她腰上的手,扯过沙发上的毛巾裹住身子,下床洗漱。 她本想洗个澡,但公冶析只给一小时,打车就得三四十分钟,时间紧迫,只好匆匆刷牙洗脸作罢。 一出浴室,庄际就迎上来,搂住了她的腰。 “才六点呢,昨晚你说累了,今早再做的。”男人啃着她平削的香肩,轻咬细啄、爱不释手的缠绵姿态。 “我boss喊我,我要去上班了。”相对于他表现出来的不舍,舒心忧不为所动地扳开了环在她腰间的手,径直走到衣架,把昨晚脱下的衣服逐件穿上。 “好吧,欠我一次。”怀中一空,庄际有些幽怨,坐在床上看着女人一件件把衣服穿上,又觉得赏心悦目。 舒心忧已经把衣裤穿好,正在整理衣服褶皱,转身时,却看见庄际坐在床边,两手撑着床沿端详着她的视线。 没由来一笑。“我突然想到一首诗。” “什麼?”庄际也被她一句话勾起了兴趣,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她这么有情趣的么?一大早还吟诗一首? 她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又走到床边拿起手机塞进包里,面无表情地读出一首诗。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因她声线的加分,让男人有种回到初高中的感觉,忽然在想,她要是语文老师,他一定有好好上课的冲动。 女人一张不施粉黛的脸,靡颜腻理,清冷神情都有勾人心魄的本事,更别提念完诗后,此时她嘴角微扬又是怎样的风情了。 “你是在感叹我们就像一场春夢,惋惜时光短暂,美消散去得太快?宝贝,不然今天别……”男人笑容愈盛,难不成这女人已经开始在意了? 倒也不诧异他会这样理解,毕竟他真的自恋得要死。 舒心忧打断了庄际的自作多情,扫视他一眼,不再卖关子,直言自己所感的原因。 “其中有一种观点说,这是首写狎妓的朦胧诗……据说在唐时,招妓都是半夜时候来,清晨就离开。” 不过,她说的是他,她现在就是把他当免费的鸭在睡。 “……” “走了……” 庄际愣怔了好半天才恍然大悟,望着女人消失的门口,脸色倏地一变。 “狎妓?c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