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
冷战
时穗心里生出过无数次的想法,想离开谈宿,但每次都被现实的无力打败。就像她现在,想住酒店,但因为身份证一直没有拿回,在这个夜晚成了没有身份的人。 她唯一的出路就是回去找他。 她不知道,他每次看到她灰头土脸的回去,心里是不是很得意,觉得她困兽之斗,自取其辱,觉得自己完全掌控了她。 夜晚的别墅灯火通明,但和往常一样,毫无人气,时穗走进去,没在客厅见到谈宿,也没有刻意去找。她很累,这种累更多是心理上,她去冰箱取来冰水,妄图浇灭阴郁疯长的心火。 可效果甚微,她喝下一瓶,还是心烦意乱。 楼梯间响起愈发靠近的脚步声。 时穗没理,又拿一瓶冰水,咕咚咕咚地往下灌,像是发泄,神态看着莫名疯迷。谈宿许久才收回目光,嗓音寡淡:“贪凉,小心生病。” “没事。” 她把空瓶丢进垃圾桶,翻过手背,狠狠擦着湿润的嘴角,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往日没有的凌厉,分毫不加隐藏,直白又无畏,“你为什么不来接我?” 何必给她希望,又让她失望。 谈宿没说话,转身去客厅。不管他是不想理会,还是逃避,时穗没给他机会溜走,紧紧追过去,情绪几近崩溃,“你把身份证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 走在前面的男人倏地顿步,紧追不舍的时穗来不及停下,一下撞到他紧实的背,惊呼了声。心脏慌乱地跳,她腰间就缠上一条肌rou虬结的胳膊,像绳索,倏地勒紧,锢得她喘不过气,脸很快憋红。 “放开……” 谈宿冷着脸,点漆的眸子缩起,“为了前男友打架,还想我去接你。谁给你的胆子?” “……” 原来他都知道。 时穗深棕色的杏眸颤了颤,停止挣扎,喉间泛起阵阵苦涩,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以前不是不在乎嘛,就算我和他接吻,和他上床,你都……呃……” 谈宿猛地收力,勒得时穗的腰要断了,喉间发出嗬嗬的反抗声音。 她仰头,清清楚楚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暴戾,像是天生的,沁入骨血中的凉薄,好像她一条人命在他手里分文不值,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这样畸形的关系到底要到何时?! 见她眼神渐渐放空,谈宿一把把她推到沙发上。时穗背身栽倒,乌黑卷发覆在两肩,几缕凌乱地盖在脸上,遮肚她眼底的苍白和痛苦。 “把我的身份证还给我。” 她沉声表达诉求。 偏偏,谈宿从未把她视为地位同等的对象,目光居高临下,冷笑道,“什么你的我的,还分得清楚吗?” “……” 时穗纤长的眼睫一颤,心脏蜷紧,跳得人心慌。她喉头滚动,努力想找依据反驳他,却脑袋空空,无可奈何。 她不说话了,谈宿唇角勾翘,走向她,眼神睥睨,“我以为经过昨天的教训,你会学乖,看来你没有这个自觉。” “……” 时穗扭过脸,不应声。 却难逃他身体上对她的惩罚和管教。 她清晰地记得,回来时不过八点,等他从她身上下去,没来得及挂上窗帘的客厅玻璃外已经蒙蒙亮。她上午走的时候还没抹药,本就肿胀不舒服的xue口被他狠戾挞伐一整夜,更是肿得难以入眼,疼得她满身疲倦却睡不着。 不困,只是累。 空调温度开得很低,时穗身上只囫囵盖着一张薄毯,两条笔直雪白的腿大开,酸软得合不拢。她甚至感觉,被他凶狠折磨过的xue心已经麻痹,再无直觉,成为一块死rou。 肚皮上和胸前都是已经干涸的jingye。 嘴角像被性器撑破,口腔里都是腥涩味道。 她彻底成了谈宿专用的性爱娃娃,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不能有脾气,不能有自主意识。最后时穗都分不清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再醒来,天又要黑了。 这让她再一次的意识到,她失去了自由。像是和魔鬼做了交易,她拿钱,他拿她身体。 好在,谈宿并不在家,别墅只有她一个人。经过长时间的休息,她体力恢复一些,足以支撑这双酸痛的腿一步步上楼,把身上留下的情爱痕迹都洗干净。 整整三天,她没看到谈宿。或许他会和那天那个丰润成熟的女人在一起,或许是他教授家正值少女时期的女儿在一起,更或许,还有其他缤纷花朵…… 反正她是惹恼他了。 时穗不去想这些乱糟糟的事,看着日历表里愈发接近的开学时间,陷入沉思。马上就要到网上缴纳学费截止的日期,那近两万的数目让她一时半会拿不出来。 她之前想过卖包,但她买的时候就是普通奢牌,没有追逐限量款,都是图真心喜欢挑的款式。现在要是想卖二手,利润上不会有太多收获,甚至让她觉得没必要。 想着,楼下响起机械音的提示音。 有人进来了。 时穗警醒,以为是谈宿,偷偷在楼梯打量,发现是谈颂。她霎时蹙起雾眉,口吻疏离,“你哥不在,有事你出去找他。” 谈颂仰头,嘴角勾起,一如上次见面时温润:“我来找你。” “……” 如果说谈宿是一看就不敢招惹的恶狼,正值少年的谈颂就是笑面虎,佛口蛇心,喜欢阴测测地给你一刀。 时穗早就看清他了。 同时她也很无力,长舒一口气,道,“我累了想睡觉,你要是留下,不太方便。” 逐客令就差明说,谈颂却不以为然,笑着问:“为什么?” “……” 时穗在心里练习了两遍,强撑羞耻心,才勉强一字一顿说出来:“因为我是你哥的女人,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容易被人传闲话。” “可我是他亲弟弟,不是别的男人。” 隔着一层楼的距离,他脸上的笑很干净,让时穗看得清清楚楚。她心里明白,他对她从未有逾越的情感,更不会趁谈宿不在欺负她。 可没有无缘无故的示好。 “你到底想干什么?”时穗眼神防备。 就见谈颂手指餐厅方向,口吻轻松,又有点可怜:“想找个人陪我吃饭,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谁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