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玩就玩
该玩就玩
若有人问起魏亦可,她的导师赵云舟副教授为人如何,她会毫不犹豫地给出五星好评:“赵老师人挺好的。” 这份“好”,首先体现在科研自由度上。 比起隔壁组那位恨不得把学生日程精确到分钟、每周雷打不动要开组会听流水账汇报的大导,赵云舟的管理风格堪称“佛系”。他秉持着“有事办事,无事自便”的原则,给予魏亦可在自己的课题上极大的掌控权和探索空间。只要她定期有进展,不乱来,他就不会过多干涉或催促。这份信任,让魏亦可无比受用。 然而,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这位“好导师”唯一的缺点,在某些时候会显得格外突出——他实在太过较真,尤其是对她的“身心健康”表现出一种近乎执着的关心。 譬如此刻。 魏亦可因为前一晚和那个本科生炮友折腾得太晚,今早只能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强打精神来到学院。刚在工位坐下没多久,就在茶水间门口被赵云舟逮了个正着。 “魏亦可,”赵云舟端着保温杯,目光在她脸上扫过,眉头微蹙,“你脸色不太好。我看你最近经常深夜回复邮件,是不是项目压力太大,总在熬夜赶工?” 魏亦可心里咯噔一下。她能怎么说?难道实话实说,告诉导师自己是因为下午情欲上头,溜去男生宿舍颠鸾倒凤,才不得不挑灯夜战补进度吗?她甚至能回忆起昨天在他室友那吱呀作响的铁架床上,对方如何捂着她的嘴,在她耳边喘息着说“小声点,楼下能听见”的刺激场景。 千言万语在舌尖滚过,最终只化作一个顺从的低头和一声含糊的:“嗯……” 得到肯定答复的赵云舟,立刻开启了“养生导师”模式。“你这样长期熬夜对身体损耗非常大,”他语重心长,开始引经据典,“不仅会导致内分泌失调、记忆力减退,还会增加心血管疾病的风险……”他列举着熬夜的“十大罪状”,语气之严肃,堪比在评审会上驳斥一篇漏洞百出的论文。 而站在他对面的魏亦可,思绪早已飘远。尤其是当赵云舟苦口婆心地劝诫她“晚上该玩就玩,该休息就休息”时,“该玩就玩”这四个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她脑海里的某个隐秘开关。 “玩?老师您可真会说笑。我晚上“玩”得可比您想象中要激烈多了……那个新解锁的姿势,要不是我核心力量好,差点把腰给闪了。” 这些限制级的画面让她忍不住抿紧嘴唇,强压住快要溢出来的笑意,脸颊却因这番旖旎的遐想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 赵云舟看着她低垂着头、脸颊绯红、一副“羞愧难当”又“无地自容”的模样,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学生,天赋和努力都不错,就是这性子太过内向敏感。不过是说了她几句,就脸红成这样。将来带她去参加学术会议,面对那么多陌生学者,可怎么交流?总不能一直把她藏在温室里。”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想起未婚妻下午的航班即将抵达永城,他得提前出发去机场。 “总之,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他做了最后总结陈词,语气放缓,“这段时间晚上不准再加班了。所有工作都留在白天完成,遇到任何问题,随时来办公室找我。” “好的,谢谢赵老师关心!”魏亦可如蒙大赦,慢慢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真诚又乖巧,“我听您的,今天准时下班,回家好好休息。” 她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内心的台词却是:“保证准时下班,然后……和哥哥大战三百回合!今晚非得让他求饶不可!” 赵云舟对她这副“知错能改”的态度十分满意,点了点头,这才放心地转身离开。 魏亦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是刚打完一场硬仗。她回到工位,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不是写开题报告,而是飞快地给那个熟悉的头像发去消息: “今晚老地方,洗干净等我。” 屏幕上很快弹回复: “遵命!” 见到未婚妻Vivian时,赵云舟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她结结实实地拥了个满怀。 “John!我好挂住你啊!”Vivian用带着港城口音的粤语在他耳边欢快地说,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他,浓郁的玫瑰香水瞬间将他包围。 赵云舟身体微微一僵。 他向来不习惯在公共场合表现得过分亲密。机场人来人往,众目睽睽之下这样的拥抱让他耳根发热。他不动声色地将上半身后仰,与Vivian拉开些许距离,然后才伸手,略显生硬地拍了拍她的背。 “路上顺利吗?”他接过她的行李箱,声音温和却听不出太多波澜。 Vivian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又被重逢的喜悦冲散。她挽住他的手臂,笑着说:“还好啦,就是航班延误了一个钟。” 回市区的车上,Vivian兴致勃勃地讲述着港城最近的艺术展,语气活泼。赵云舟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目光却始终注视着前方路况。 Vivian是在朋友饭局上认识赵云舟的。在法国留学多年,习惯了外国男友的热情奔放,初见这个穿着熨烫平整的白衬衫、说话条理清晰的内地男生时,她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新鲜感。是她主动约的他,也是她在第三次约会后,直接问他:“John, 你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出乎她意料的是,赵云舟既没有欣喜若狂,也没有欲擒故纵。他认真思考了片刻,然后郑重地点头:“好。我会认真对待这段关系。” 他真的做到了“认真”。从不冷战,遇到问题总会耐心与她分析,逻辑清晰得像在解一道数学题。他的稳定和可靠,让对感情有些玩世不恭的Vivian第一次产生了“或许可以一直走下去”的念头。 于是,他们订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