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渴望吃掉她
第三章 渴望吃掉她
“我不让你碰。”林柔嘉拂开他的手,垂下眼睫,湿意轻而易举浸润眼角,嗓音颤颤的,“你不是怀疑我和赵大哥有一腿吗?我现在就去找他,把这事儿坐实了,省得平白无故的受你猜忌!” 她没有哭,却比哭还令他抓心挠肝,他抓住她的手按在心口,呼吸粗沉急促,紊乱不堪,他说不出话,只能一遍遍地重复“对不起”的口型。 湿漉漉的小狗眼可怜得不行,额头青筋暴凸,细密的汗划过他深邃的眉骨,利落的轮廓,滴到他直挺的鼻尖,再沉沉砸入土里。 林柔嘉使了些力,想挣开他的手。 赵春生脸色涨的通红,心里急疯了气疯了也难受疯了。 他怎么可能松开,箍她的手更加紧了,另一只手掐住她的细腰,护着她轻轻往身后带,把她压在树上,不准她走。 林柔嘉没好气道,“不是怀疑我,不相信我吗,干嘛不让我走?” 赵春生抑制不住心慌无措,又拿出他的小本子和小笔,用最快的速度写下,“我没有怀疑你,也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害怕,你不要找赵顺好不好?求你了小嘉,别讨厌我,别生气,好吗,小嘉小嘉小嘉小嘉小嘉………” 狗啃的字。 偏生林柔嘉看懂了。 “嗯。” 赵春生擦掉将落未落的泪,双眼一下变得亮了些,他忍不住偷偷看她一眼,垂下头,又看她一眼。 上半身慢慢贴近,大掌细细地摩挲她的腰,一会儿指尖轻滑,一会儿受不住似得捏一捏,又生怕弄疼了她,依依不舍的松开些。 也不舍得离得太远,还是紧紧贴着,几乎与她无缝隙地相拥。 他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皮肤上,像一张巨大的网,把她兜在他身边。 林柔嘉垂下眸眼,鸦睫轻颤,闷热的窒息感令她愁思昏昏,淡色的唇瓣微微扯出些无可奈何的弧度,语调轻轻软软的和他讲道理。 “现在这时节柴葛大多没熟透,你想挖都未必能挖到,赵大哥为人大方不计较,好心好意帮我,不知道你在醋什么,在介意什么。” 小嘉的嗓音比山涧鸟鸣还多几分婉转绵柔,赵春生平时最爱听她讲话,可此刻她越是小意温柔,他想暴戾吞吃她口舌的欲念越是凶猛强烈。 掐着握着桎着他纤白的脖颈,一遍遍地撕咬啃噬,偏要把她的话语捣烂了,逼她潋滟樱粉的唇瓣肿破无力,娇娇啜啜地只会喊他的名字才行。 他掐在她腰身的手无意识地用力收紧,眉眼顷刻间变深了,变暗了,粗沉的气息压得格外低,格外急,他红着眼往她身边又挤了挤,再挤了挤。 “赵大哥”那三个字眼,他一点都不想从小嘉的口中听到。 一点都不想。 他不想小嘉和别的男人讲话,对别的男人笑,虽然他们中间隔了很大的距离,两方都没有任何逾距的行动。 可他就是不悦,就是难受,就是要命的介意。 【小嘉,别喊他赵大哥了好不好】 林柔嘉看着他深浓如墨的眼神,喉骨深处送来的气音似恳求又似绝望,一点点拼凑成句,鼻子皱皱的,也许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她觉得莫名其妙,摆摆手,“不喊赵大哥喊什么?赵顺?” 【赵顺也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怎么喊他?” 【嗯,不喊他,不和他说话】 林柔嘉:...... 所以刚才一遍遍吐出口的“对不起”单纯是嘴上说说哄她玩的,小哑巴心里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一口气怄在心里不上不下的,她皮笑rou不笑,精致俏丽的小脸冷冷板着,“你能不能讲点道理?难不成我只能围着你转,只能和你说话吗?” 【可以吗】 林柔嘉:...... 她不可思议地凝了他好一会儿,气得不知该说什么,要笑不笑的。 实际上她的确笑了,可那笑容太浅太浅,浅得没什么真实的笑意,反倒泛滥充斥着凉嘲的怒。 “你正常一点好吗?人都是需要向外社交的,不可能一辈子只围着一个人转。” 她压抑着几乎要爆发的淤堵闷气,尽量心平气和地对小哑巴进行洗脑,“喜欢不是占有,不是一天到晚的腻在一起,而是彼此信任。” 赵春生眉头紧紧锁起,隐在眼底的情绪克制得很艰难,却厚重深沉得无法兜住,似泼了墨砚般密密地流泄,将她细微的神态起伏层层浸染。 【我做不到】 【你不在我身边我很难受,这个地方每时每刻都像有蚂蚁在爬,很痒很疼】 他点了点自己的胸口,又戳了戳自己的鼻子,嘴,眼睛,耳朵,眉毛...... 戳个没完没了。 更是脸不红心不跳地握起她的手,触在他块垒分明的腹肌上,再一路往下,强势的掌温不容抗拒地引领包裹她的手背,停住,戳一戳,不过瘾似的,按了又按。 林柔嘉能看见自己瘦弱的手指以一种十分不得体的姿态撑握着,像被迫塞进去个硕大鼓囊的包子,应该还是刚出炉的,那么烫,那么热...... 恬不知耻、厚颜无耻、大言不惭、不可理喻、寡廉鲜耻...... 该死的。 混蛋。 下流透顶了! 她的心脏一阵剧烈地收缩,耳边一阵尖锐的嗡鸣,气得好似要背过气去,重重推开他,拼了命的往回跑。 还没跑几步,腰腹倏然被麦色劲瘦的手臂牢牢圈住,整个人因为惯性撞上身后硬实的胸膛,清冽的气息铺天盖地地袭来,掌心传来的热度灼烫,强势的,而又深浓的。 少年垂首埋在她肩上,薄唇似有若无地触碰她颈间的软rou,胸膛剧烈起伏,带动着薄肌也有一下没一下地刮蹭她的腰窝。 背后拥抱的姿势,是最近的,抑或是最远的距离。 他们紧密相贴,却无法看清对方的神情。 赵春生从昨天一直压抑的委屈此时好像在全身激烈沸腾。 他是个傻的,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她生气了,也明知道自己说不出话,气音哽咽混沌,她不可能听清,还是张开嘴一直道歉。 不够,只是抱着还是不够。 他低下头,将脑袋深深埋进她的肩颈,薄唇克制地舔她的耳垂,吻她的脸颊,从上亲到下,再从下吻到上。 疯狂地想咬她。 还渴望吃掉她。 只有吃掉她,心里那块酸涩难忍的空处才能圆满。 guntang的热泪破眶而出,滴在她白皙细腻的锁骨上,再顺着流进衣口,匿入隐秘深处。 七月的暑日,明明炎炎似火,林柔嘉的周身却小范围地下了一场凉雨。 前襟几乎湿透了,他的手越收越紧,仿佛想将她完完全全地融进他的身体。 这样的距离,这样辗转反侧又湿黏的吻,是攀附于她而缠绕生长的藤蔓,她被磨得彻底没了脾气,招架不住,指尖无声地蜷缩。 风从南边挪到北边,她的秀发轻轻拂起,有几缕落在赵春生的唇角,独属于她的栀子香扰乱了他的心,他捧在掌心,虔诚地吻了吻。 “啪——” 小石子不偏不倚砸在他的腿边。 下学归来的铁蛋和狗子捂住红扑扑的小脸,缺了门牙,笑声还是漏风的,“生子哥羞羞羞!抱着漂亮媳妇儿不撒手,还啃媳妇儿脖子!” 林柔嘉脸色瞬间红起来,从心口一直烧到耳尖,她一手捂住住发烫的脸颊,另一只手揪紧身后人的衣袖,带着他仓皇而逃。 热风,漫野的绿,蝉鸣,心爱之人的发丝和她攥紧的手。 赵春生能听见自己稳而沉重的心跳,太阳已不再高悬,将落未落,天边隐约透出模糊的霞光,柔和倾洒的光芒浅浅地扫过她的梨涡,清扬婉约。 她的香气,似羽尾轻轻挠着他的鼻廓,他的心跳更快了,更乱了。 眼泪风干在脸上,他的眼睛还是热热涨涨的,可他现在不想哭了,想亲她。 两人停在小溪边,胸腔一起一伏,细细密密的热汗洇湿了衣衫,分不清哪里是泪,哪里是汗。 林柔嘉脚步虚浮,眼前的人与景叠成重影,细碎的发黏在额角,眼尾却异样的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你......” 她欲言又止,想让他下次别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动手动脚,话到嘴边,没能说出口。 赵哑巴赵畜生根本不会听。 而且这话太奇怪了,岂不是旁敲侧击地暗示他可以在没有外人看见的床上对她为所欲为吗? 她舔了舔干涸的唇瓣,抬起被玷污的手,用力地在他衬衣上抹来抹去,硬生生把皮都搓红了。 赵春生心疼坏了,攥住她细腻如玉的指尖,逐个亲吻。 濡湿的舌像是在暴雨欺凌下脆弱夭折的小粉花,楚楚可怜却又在无形之间明晃晃地勾引你,魅惑你,诱蛊你。 疯了。 真是疯了。 他为什么要舔?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只手刚才经历了什么? 林柔嘉全身的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不约而同地掀起一阵阵战栗,“你——” 喉咙发麻发哽,字字句句皆是磕盼紊乱,“别......不准、不准亲了!” 她猛地抽回手,藏在身后捂得严严实实,气息尚未平复,语无伦次道,“我们去采菌菇......不对不对,我们回家,我想吃火锅了......” 赵春生绕过她腰侧的手臂,虚虚圈住她的腰身,捧起她的小脸,很认真地望进她的眼眸深处。 低头,快要触碰到她红唇的前一秒停下,张唇,缓慢地做出几个口型。 【小嘉,我以后不会随便吃醋让你生气了】 说了十六个字。 也似亲了她十六下。 喷出的鼻息含含糊糊的,比他的唇还要黏人,还要肆无忌惮。 “嗯......” 林柔嘉视线闪躲,微微垂下眼睑,避开他深得能滴出水的视线,也躲过他渴望到无法忍耐的吻。 指尖藏不住的潮气仍旧黏着,隐隐的痒,麻麻的胀热,似窜动的火星子温吞炽烧,时有时无地彰显那令人不适的存在感。 混蛋。 她才不会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