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偶遇”与“邀约”

    接下来的几天，我观察到苏媚和李嘉怡之间产生了一种新的默契。

    一种共享了最深秘密后的亲密无间。她们会在私下低声交流着什么，眼神交汇时带着只有彼此才懂的信号。

    工作时，苏媚在处理某些特殊会员需求时，明显更加从容和有底气，甚至能提出一些更贴合客户潜在心理的建议。

    而李嘉怡在整理相关文件时，也不再是全然的无知和慌乱，多了一份沉静的理解。

    我们的“闺蜜同盟”，因这场共同的、颠覆性的体验，纽带更加牢固，也……更加离经叛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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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静并未持续太久。

    顾瀚文来的次数明显增多了。他不再只是喝茶，有时会预约一个简单的理疗，有时则只是在会员休息区坐坐，翻翻杂志。

    而他每次来，几乎都会“偶遇”李嘉怡。

    有时是恰巧她路过，他会温和地叫住她，询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比如会所最近有没有新到的茶品，或者某个理疗师最近的排期。他的态度始终彬彬有礼，目光温和，像一个关心晚辈的长者。

    但李嘉怡却能感受到那温和目光下，如同精密仪器般的审视与探究。她谨记着我的嘱咐，尽量在有其他同事在场时与他对话，回答简洁得体，保持着职业距离。

    然而，顾瀚文很有耐心。他并不急于拉近距离，只是像春雨润物般，一点点增加自己在李嘉怡视野里的存在感，让她逐渐习惯他的出现和关注。

    这天下午，李嘉怡抱着一叠文件从档案室出来，差点与迎面走来的顾瀚文撞个满怀。文件散落一地。

    “对不起，顾先生！”李嘉怡慌忙道歉，蹲下身去捡。

    顾瀚文也蹲了下来，帮她一起收拾。他的手指修长，动作不疾不徐，偶尔会“不经意”地触碰到李嘉怡的手背。那微凉的触感让李嘉怡像受惊的兔子般缩回手。

    “没关系，是我走路没注意。”顾瀚文温和地笑着，将捡起的文件递给她，目光落在她因慌乱而泛红的脸颊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李助理工作很认真。年轻人，沉得住气，很难得。”

    他的夸奖让李嘉怡更加不知所措，只能低着头道谢，抱着文件快步离开。回到工位，她的心还在砰砰直跳，顾瀚文那看似温和却充满掌控力的眼神，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混合着畏惧与一丝奇异吸引力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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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程默也开始了他的新动作。

    他没有再直接邀请苏媚私下用餐，而是换了一种方式。他通过助理，向“云水谣”预订了一场小型的、高规格的私人商务晚宴，指定要求公关经理苏媚全程协调安排，并“希望能与苏经理沟通一些具体的接待细节”。

    要求合情合理，苏媚无法推脱。

    在苏媚的办公室，程默拿着晚宴的初步方案，公事公办地讨论着菜单、酒水、场地布置。但谈完正事，他并没有立刻离开。

    他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苏媚身上，今天的她穿着一身香槟色真丝衬衫，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经历过极致滋润后的慵懒光华。

    “苏经理最近气色很好，”程默语气带着深意，“看来在‘云水谣’工作，确实很‘滋养’人。”

    苏媚心中警铃微作，面上却笑得无懈可击：“谢谢程总关心，适应了新环境，心情舒畅而已。”

    程默笑了笑，不再绕圈子：“明晚的晚宴，来的都是重要的商业伙伴，气氛可能会比较……放松。苏经理作为东道主代表，届时可能需要你多费心，帮忙活跃下气氛。”他顿了顿，意有所指，“我知道会所有规定，但这属于正常工作范畴内的应酬，想必林总也不会介意。”

    他这是阳谋，利用工作职责施压，让她不得不参与到他私人的社交圈子里。

    苏媚迅速权衡利弊。直接拒绝可能会影响会所与这位重要会员的关系，也显得自己怯场。但完全顺从，无异于羊入虎口。

    她眼波流转，忽然绽开一个明媚又带着点恰到好处为难的笑容：“程总都这么说了，我自然要尽力配合。只是我酒量浅，也不太会玩那些热闹的游戏，到时候要是扫了各位老板的兴，程总可得帮我担待点。”

    她以退为进，先示弱，把自己放在一个需要被照顾的位置上，既答应了参与，又提前划下了界限。

    程默看着她那娇媚中带着狡黠的模样，眼神暗了暗，心中的征服欲更盛。他喜欢这种带刺的、需要费些心思才能摘下的玫瑰。

    “放心，”他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暧昧的承诺，“有我在，不会让你为难。只是……希望苏经理也能让我看到一些……诚意。”

    他话中的暗示几乎不加掩饰。

    苏媚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没有接话。

    程默知道不能逼得太紧，满意于她默认的态度，起身告辞。

    明晚的宴会，注定不会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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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与周锐的相处，则成了我纷繁事务中难得的透气时刻。

    我们又约了一次拳击，这次是在我熟悉的一家格斗俱乐部。汗水与力量的碰撞，让我暂时抛开了“云水谣”那些错综复杂的人心算计。

    结束后，我们照例去吃了宵夜。路边摊，烟火气，冰啤酒。

    “感觉你最近好像有点累？”周锐递给我一串烤得滋滋冒油的牛油，观察着我的脸色。

    我有些意外于他的细心，接过牛油，笑了笑：“还好，就是事情有点多。”

    “管理那么大一个会所，不容易。”周锐灌了口啤酒，眼神真诚，“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或者就是想找个人打一架出出气，随时叫我。”

    他的直接和简单，像一阵清爽的风。我看着他被汗水浸湿的背心勾勒出的结实肌rou，以及那双清澈坦荡的眼睛，心里微微一动。

    “行啊，下次心情不好就找你当沙包。”我半开玩笑地说。

    周锐朗声笑起来：“求之不得！能给林芷楠当沙包，也是我的荣幸！”

    和他在一起，不需要猜测，不需要伪装，可以完全放松地做自己。这份简单，在当下的环境里，显得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