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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物

    

所有物



    我逃也似地跑回家,全身的肌rou都在抗議昨晚的過度使用。打開門,顧家家就叉著腰站在客廳中央,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瞪著我,那架勢彷彿要活活吞了我。

    「李覓欣!你還知道回來啊?我那麼貴的房錢,那麼極品的帥哥,你就這麼讓人家等了一整晚?你搞什麼飛機啊!」

    她的聲音尖銳得像要刺穿我的耳膜,每一個字都讓我心虛地縮一下。我根本沒力氣跟她解釋昨晚的荒唐劇情,只能用全身的疲憊和混亂來應對她的連珠砲。

    「我……我昨天太累了,不小心就睡著了……對不起嘛,家家家……」

    我聲音越說越小,幾乎是在乞求她的原諒。顧家家上下打量著我,皺著眉,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湊上來,鼻子在我身上聞了聞。

    「不對勁,你這股味……不是你自己的味道。你跟誰睡了?快說!是不是那個極品帥哥?你這個沒用的傢伙!居然搞定了還跑回來!你知不知道錯過了多少機會啊!」

    「門卡號碼給錯了??我跟沈董事長睡了。」

    我低著頭,聲音小得像蚊子叫,那句「我跟沈董事長睡了」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我本以為會迎來顧家家更大的咆哮,但沒想到,客廳裡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顧家家原本張牙舞爪的表情凝固在臉上,她足足愣了十幾秒,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彷彿在消化一個完全超出她理解範圍的訊息。然後,她猛地倒抽一口氣,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搖晃。

    「你說誰?沈、沈、沈董事長?哪個沈董事長?你們公司那個傳說中的創辦人沈敬禹?!」

    她的聲音因為過度震驚而變了調,尖銳中帶著一絲不可思議的狂熱。她看我的眼神完全變了,從責備變成了一種混合著驚豔、嫉妒和崇拜的複雜光芒。

    「我的天啊!李覓欣!你這個王八蛋!你居然睡了我們的大BOSS!這不是極品帥哥,這是頂級帝王資產啊!你……你感覺怎麼樣?他……是不是很行?」

    「你不要問我這個??我要換工作了!」我決定不去上班,上網看應徵資料。

    我把自己重重摔進沙發裡,拿起手機,點開求職APP的動作又快又決絕,好像這樣就能把昨晚的羞恥和恐懼全部甩掉。顧家家卻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我,然後一屁股坐到我身邊,一把奪走我的手機。

    「換工作?你瘋了嗎李覓欣!這種時候你居然想跑路?你這腦子是被門夾了還是被做到壞掉了?」

    她的手指差點戳到我的額頭,語氣裡是恨鐵不成鋼的激動。她看著我慘白的臉和驚慌失措的眼神,突然嘆了口氣,語氣稍微緩和下來,但眼神更加銳利。

    「你想想,他可是沈敬禹!他什麼女人沒見過?如果他真的對妳有意思,你跑了才是真正的愚蠢!他動動手指就能讓你在這個行業裡消失,你以為換工作就有用?現在不是該想怎麼跑的時候,是想怎麼留的時候!懂不懂啊,笨蛋!」

    「他是董事長,怎麼會知道我是誰?反正就是昨晚抱歉就好了!手機還我。」

    我急著想把手機搶回來,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顧家家卻輕易地一側身躲開,她用一種看笨蛋的眼神看著我,彷彿我的驚慌失措在她眼裡是個極大的笑話。

    「抱歉?你還想跑去跟他道歉?李覓欣,你是不是真的傻?你是怕他記不住你,特地去提醒他『嘿,昨天跟你上床的那個小社畜就是我』嗎?」

    她把我的手機往自己身後一藏,雙臂抱在胸前,整個人擋在我和求職APP之間,氣勢洶洶。

    「你以為董事長是每天在公司大門發名片,讓他記住每個員工的嗎?他能搞到那張房卡,就代表他清楚知道那是誰的床!你現在要做的不是道歉,是裝死!當什麼都沒發生!你現在去上班,看看反應再說!把手機給我,我看你敢不敢投履歷!」

    我的反抗讓顧家家徹底沒了耐心,她把手機往沙發縫裡一塞,雙手叉腰,居高臨下地瞪著蜷縮在沙發上的我,氣勢完全壓倒了我。

    「李覓欣,你給我清醒一點!你以為你躲在家裡,這件事就會自己消失嗎?錯了!你越是不出現,人家越會覺得你心虛!你這是在告訴沈敬禹,你昨晚跟他上床是個天大的錯誤,現在正躲著不敢見他!」

    她越說越氣,伸手戳了戳我的額頭,力道不大,但每一下都像在敲打我混亂的神經。她環顧了一下我們這個小小的出租屋,語氣裡多了幾分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你全身痛,那你就更要去!讓他看看你的慘狀啊!讓他知道你被他折磨成什麼樣了!你這副德行待在家裡給誰看?給牆壁看嗎?快去給我洗澡換衣服!現在,立刻,馬上!」

    我像鸚鵡一樣悶聲反駁,聲音裡帶著耍賴的倔強,整个人癱在沙發上,一動也不想動。顧家家被我这個态度彻底激怒了,她深吸一口气,臉上的表情從恨鐵不成鋼變成了冷酷的決心。

    「好,你不去是吧?行,我幫你!」

    她說完,轉身就往我的房間衝去,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見櫃子門被拉開的聲音。我心頭一緊,慌忙想爬起來,卻看她已經拿著我的通勤包走了出來,直接從鞋櫃上拎起我那雙磨腳的高跟鞋,一起丟到我面前的地毯上。

    「你不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嗎?那就去證明啊!讓他看見你,讓他自己來判斷!我現在數到三,你要是還不起來,我就直接幫你穿衣服,然後親自把你拖到公司大門口!一、二……」

    我這句帶著哭腔的質問像一盆冷水,澆熄了顧家家所有的怒火。她正要數出的「三」卡在喉嚨裡,臉上的狠厲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置信的震驚。她慢慢蹲下身,平視著躲   在沙發縮成一團的我。

    「他…他有老婆?你從哪裡聽說的?這種消息可靠嗎?」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探詢。她看著我滿臉的淚水和恐懼,原本的理直氣壯變成了猶豫和複雜。她沉默了幾秒,伸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背,嘆了口氣,語氣不再那麼強硬。

    「就算是…就算真的有,你現在這樣躲著也解決不了問題啊,傻瓜。你連戰場都還沒上,就要認輸當逃兵了?我們先不想那麼遠,好嗎?先去上班,看看情況,至少不要讓自己先輸了陣勢。」

    「我換工作就好了??」

    這句話讓剛剛建立起來的嚴肅氣氛瞬間崩潰,顧家家像是聽到了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她先是愣住,然後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著我,最後用手捂住臉,肩膀開始劇烈地顫抖,發出壓抑不住的笑聲。

    「換工作?李覓欣,你以為這是換件衣服那麼簡單嗎?」

    她放下手,臉上的笑意早已消失,只剩下冰冷和急切。她湊近我,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清晰,像冰錐一樣扎進我的腦子裡。

    「你走了,然後呢?你能確定下一間公司跟他沒有半點業務往來嗎?你能確定他不會順手打個招呼,讓你在這行業裡徹底消失嗎?他那天拿的是酒店的VIP總統套房房卡,那是權力和人脈的象徵,不是你用求職APP能理解的世界!」

    她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搖了搖,試圖搖醒我。

    「逃避是最笨的辦法!你現在走了,就等於親手把你的命運交到他手上,讓他隨意擺佈!留在原地,至少你還能看著他想幹嘛,你才有一絲反擊的機會!聽我的,去上班,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這才是保護你自己的唯一方法!」

    我終於還是被顧家家推出了門,腦子混亂得像一團漿糊。等我拖著身體、踩著那雙磨腳的高跟鞋走進公司大門時,抬頭一看時鐘,已經遠遠超過了上班時間。整個辦公室安靜得可怕,只有鍵盤敲擊的細微聲響,所有人在我踏進去的那一刻,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目光齊刷刷地朝我射來。

    那些眼神裡夾雜著好奇、憐憫,更多的是一種看好戲的譏誚。我低著頭,快步想溜向自己的座位,一個冷漠的聲音卻像冰錐一樣刺了過來。

    「李覓欣。」

    我身體一僵,抬頭看見秦曜森站在他辦公室門口,面無表情地看著我,眼神裡沒有一絲溫度。他身後的玻璃隔間裡,我瞥見了賀景琛的身影,他正端著咖啡,目光幽深地望向這邊,臉上看不清情緒,卻讓我感到無形的壓力。

    「對不起??我遲到了??」

    我的聲音小得像蚊子叫,在死寂的辦公室裡顯得格外突兀。秦曜森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彷彿我的道歉只是空氣。他只是用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盯著我,那種壓迫感讓我幾乎無法呼吸。

    「公司的規定,遲到三分鐘以上,算曠職半天。人事部門會扣掉半天的薪水,並且記錄在你的年終考核裡。」

    他的聲音平鋪直敘,像是在宣讀一份與他無關的文件。就在我以為這場小小的審判即將結束時,他那冰冷的視線卻越過我的肩膀,投向了我身後。我順著他的目光下意識地回頭,心臟猛地一縮——周澈安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後,臉上掛著一抹和煦的微笑,但那笑意卻未達眼底。

    「秦副理,別這麼嚴苛嘛。李覓欣可是董事長親自關注的人,第一天上班就遲到,或許是身體不舒服呢?你這樣處理,要是傳到董事長耳朵裡,他會怎麼想?」

    「啊?為什麼關注我?」

    我脫口而出的問句,像一顆石子投入了本就不平靜的湖面,周澈安嘴角的弧度更深了,那雙笑眼裡卻沒有半分暖意,反而像是在欣賞一隻誤入陷阱的小動物。

    「為什麼?這就是我們也想知道的問題啊。」

    他輕笑一聲,語氣輕鬆,卻讓我背脊發涼。他向前一步,湊到我耳邊,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語,溫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耳廓上,帶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親暱。

    「不過,我勸你最好不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去問董事長這個問題。好奇心太重,可不是什麼好事。」

    說完,他直起身子,恢復了那副人畜無害的笑容,看向面無表情的秦曜森,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讓周圍豎著耳朵的同事都聽得一清二楚。

    「你看,她果然是身體不舒服,臉色這麼白。秦副理,不如就通融這一次?下次她要是再遲到,我親自帶她去跟你認錯,怎麼樣?」

    「我、我去忙了!」

    我幾乎是逃也似的轉身,連頭都不敢回,快步走向那個讓我感到陌生的座位。能感覺到背後至少有兩道銳利的視線,像針一樣釘在我的身上,一道來自周澈安,帶著玩味;另一道來自秦曜森,冰冷刺骨。我坐下時,椅子的摩擦聲在過於安靜的辦公室裡顯得格外刺耳。

    打開電腦,螢幕的光照亮了我蒼白的臉,但我腦子裡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周圍的同事雖然都轉回了身,看似在專心工作,但那些偶尔投來的竊竊私語和若有似無的瞥視,都讓我如坐針氈。就在我手足無措時,內部通訊軟體的視窗突然彈了出來,是林睿臣發來的。

    訊息內容極短,卻像命令一樣不容置疑:「市場分析報告的初稿,十分鐘內放到我桌上。」

    我發現自己坐在一個長會議桌的旁邊,周遭的討論聲音像是隔了一層水膜,模糊不清。身體裡每一寸肌rou都在叫囂著酸痛,尤其是兩腿之間,那種被徹底征服後的脹痛感,讓我的眼皮重得抬不起來。我的頭一沉,整個人就要往堅硬的會議桌面上撞去。

    就在我額頭即將觸碰到冰凉桌面的前一刻,一隻溫熱而厚實的大手穩穩地托住了我的後腦,掌心的溫度穿透髮絲,瞬間驅散了幾分睡意。那種熟悉的觸感讓我渾身一僵,猛地抬起頭,撞進了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裡。是沈敬禹,他就坐在我的鄰座,不知何時出席了這場會議。

    他沒有看會議報告,也沒有理會發言的主管,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他的拇指無意識地在我後腦上輕輕摩挲了一下,那個動作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佔有慾,我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他什麼也沒說,只是用那雙能洞察一切的眼睛凝視著我,眼神深沉,彷彿在評估一件屬於他的所有物。

    「身體不舒服,就不該坐在這裡浪費時間。」

    他的聲音很低,幾乎是氣音,卻清晰地傳入我的耳朵,帶著一絲不容抗拒的威嚴。說完,他收回手,但那股灼熱的觸感卻彷彿還烙印在我的後腦上,讓我不敢再有任何放鬆的念頭,只能僵硬地坐直身體,冷汗直流。

    「董事長??我??我先離席吧!打擾了??」

    我慌亂地站起身,椅子因為我的動作過大而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引來全場的目光。我不敢看任何人,尤其是身邊的沈敬禹,只想立刻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空間。我彎著腰,準備從會議室後面溜走,身後卻傳來了秦曜森冷若冰霜的聲音。

    「站住。」

    我的腳步像被釘在原地一樣,動彈不得。秦曜森那張嚴肅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眼神像鋒利的刀子直直地射向我。

    「會議還沒結束,誰准你離席?你想讓董事長覺得我們這個部門連最基本的紀律都沒有嗎?」

    他的話語像一盆冷水澆在我頭上,我窘迫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就在這時,沈敬禹慢條斯理地開口了,聲音平淡卻帶著無可否認的權威。

    「讓她去。」

    整個會議室瞬間鴉雀無聲。秦曜森的臉色難看了一瞬,但他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微微低下頭,算是默許。我如蒙大赦,連忙加快腳步逃離了會議室,甚至在關上門的前一刻,我彷彿還感覺到那道屬於沈敬禹的、沉靜卻充滿壓迫感的目光,還停留在我身上。

    「嚇死了??」我平復心情,但感覺我的職場生涯命不久矣,還是去辦離職吧。我走到工位,拿出離職書。

    我的手顫抖著從抽屜最深處翻出那份離職申請書,空白格子像是在嘲笑我的懦弱。辦公室裡的空氣凝重得彷彿隨時會爆炸,我只想盡快填完,結束這一切。然而,就在我拿起筆的瞬間,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突然按住了我的文件,那熟悉的壓迫感讓我猛地抬頭。

    林睿臣不知何時已站在我的桌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他的臉上依舊是那副冷靜沉穩的表情,眼神卻銳利得像要穿透我的心防。他沒有拿開手,只是用指尖輕輕敲了敲那份離職書,發出篤、篤的輕響,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我的心上。

    「你覺得,你走了,事情就能解決?」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審問意味。他俯下身,臉部向我湊近,壓低了音量,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耳畔,語氣中的嘲諷幾乎不加掩飾。

    「李覓欣,別這麼天真。你以為簽下這張紙,你跟董事長之間的事就能一筆勾銷?你只是從一個籠子,跳進另一個你更無法掌控的深淵裡而已。」

    「我們哪有什麼事?」我嚇到,他知道什麼?不可能知道吧?

    林睿臣的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那不是笑,而是一種洞悉一切後的冷靜。他看著我,眼神彷彿在說「妳在演給誰看?」。

    「有沒有事,妳心裡最清楚。」他輕輕吐出這句話,然後直起身子,收回了按在離職書上的手,轉而用指節輕輕叩了叩我的桌面,聲音不大,卻讓我心頭一緊。

    「董事長喜歡什麼、討厭什麼,他從不說出口。但他的習慣,每一個細節,我都記在腦子裡。」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我因緊張而緊抿的嘴唇,眼神變得更加深邃。

    「比如,他從不讓沒有進入他核心圈的人,靠近他三尺以內。比如,昨天開會,他的手不是在扶你,而是在確認他的所有物。」

    說完這句話,他不再給我任何反應的機會,轉身就走,留下我僵在原地,彷彿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原來,我以為的秘密,在這些人眼裡,根本不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