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回 永別
第一百六十八回 永別
侍衛急沖沖護送她倆上馬車,身後之外敵見著此情況,亦急忙尋來馬匹追趕著。 路面濕滑,後有追兵,馬車行駛得十分不穩定,車箱內搖晃得頗為厲害,至使翠丫一旁拉著春花,一方抓緊車廂,才沒有被拋出去。 侍衛眼見外敵就要追趕上來,都不理會車廂裡之女眷可否受得著了,拼命趕著馬匹。 外敵眼見追趕得上,又被拉開一段距離,把手中之大刀用力地對準車輪拋出,阻擋馬車再前進。 ”嘭!” 被外物一阻,車輪斷裂,驟有一股重力,至使馬匹不受控制,車廂欲要翻車,幸好被侍衛眼明手快,把牠馴服。並立馬掀開布簾,焦急地道: ”姑娘們,馬車壞了,妳們要陡步離開。” 翠丫慌亂地道: ”好。” 她手忙腳亂地拉著春花下車。 當一個回頭,可是看到外敵之身影。 侍衛擋於她倆身前,道: ”這裡我們撐著,妳們先行離開。” 翠丫應聲好,便拉著春花往一邊之草叢走去。侍衛留下來應對外敵,然而,他們人多勢眾,根本攔不到這麼多人,有著幾名外敵去追拿她們。 春花被她拖著一拐一跌地往前走,身後之追兵亦步亦趨地靠近,都不敢回頭看,直到來到一條急流之河泊面前才留下。原本,她倆想回頭,可是見到追兵,腳步不斷後退,直到站不穩,欲要跌落水。 她倆才走近地面,卻又聽到他們道: ”那位寵妾在這裡。” 春花再聽到此話,猛然警醒過來,回頭看向外敵,再看向翠丫。知曉與她再待在一起,只會是拖累她,便把心一橫,把翠丫推開,並道: ”妳走那邊。” ”姐,我不怕。” ”他們目標是我,倆人在一起,只會倆個都犧牲了。不要理,妳快走那邊。” 春花指著上游,獨自一人往下游走去,並揚聲道: ”我在這裡。” 她大力拉離那支挽留之手,並沿著河流另一方走去。 外敵看著,都不理會翠丫,一心想捉拿到那位寵妾。他們便是聽說那位神勇之候爺近月獨寵一名妾室,與她做著不少慌唐之事。他們欲想捉拿她,以此威脅他,換取一些好處。 然而,見到那名女子,臉色膽怯,楚楚可憐,而且,其衣衫沾水,春衫略簿,把身段勾勒出來,行走時胸前蹦蹦晃動著,腦海中漸漸有著另一種想法。可能即使換不到好處,捉拿她回去褻玩一番,亦未嘗不可。她可是那位候爺之妾室,有生之年能一嘗他之女人是何等滋味,都未嘗是一件美事。 春花聽著腳步聲愈來愈近身後,回頭一看,只有數十步距離,再看四周,沒有地方可逃。在猶疑片刻,他們已是追趕上來,把她圍著,並對持著。 她感受到他們投放到身上之目光,是往日那些帶著yin邪,肆意,打量之目光,於其身上游走,像下一刻便衝上來把她之衣服扒開。 她盡力護著身子,不讓他們可以任意地往身上看去。然而,她愈是做著掩護,愈是感悲傷。她究竟做錯了甚麼,為何落得如廝田地。她本是安安份份,唯唯諾諾地活於候府中之小廚娘,一生都沒有做過任何大jian大惡,殺人放火,草菅人命之事,卻被人如此計算,被全天下人誤認為是隨隨便便,yin穢成性之女子... 為何? 她一生做錯了甚麼… 一陣涼風吹過,使草叢泛起一陣波浪。 心,更是悲涼。 抬頭看到他們之嘴臉,往日那些刻薄尖酸,冷嘲熱諷,污言穢語於耳側響起。 她再看著他們迫近,被他們捉拿回去,都是無盡之yincao。這樣,她生存下去,還有何意思。 她不待他們出手,便一過轉身,泛起衣袖,縱身一躍,投河自盡去了。 他們見著,欲想拉著她,卻碰不到她半點衣袖,眼白白見著她順河流掙托而被沖走。 她出於本能掙扎幾回,其後便是沉於河流裡,被河水包圍著。 這是,她從來沒有過之平靜及心安。 前半生,被父母變賣,進侯成為粗雜女婢。後半生,受著調教,成為權貴玩物,她都沒有怨天怨地,認為是命,便認吧!那知,一半為命,一半人為,是他造成此生之不順遂,便是這樣之他,給予她一生最大之安慰—-女兒,是她拼盡所有都想護周全之人。此刻,她沒有這能力了。她只求侯夫人平安撫養她長大,來世她願為她做牛做馬。 至於他,應不會對女兒殘忍,她是巨鹿侯府唯一之女嬰,終應會被善待吧! 其他之已沒有任何值得她牽掛了... 是要結束這苦難之一生。 她再不需要為他心痛。 身子漸漸的沈澱於河流中,被河水沖擦著。 慢慢的,她閉上雙目,暈眩過去... 當她再睜開雙目,映入目是一間土坯間,環顧四周有著一些雜物,門口中央有一張粗糙之木桌,其中一支桌腳明顯與另外三支桌腳不同。 這是那裡? 春花強撐坐起來,卻力氣不足,跌下坑床。聽着房間有聲響,有一名年輕之婦人推門進來,並道: "妳醒了。" 春花掙扎欲想起來,她忙過來扶她。她順勢抓著她,摸上一張粗糙之小手。 "夫人,不知您貴姓?這裡是?" "甚麼夫人,我夫家姓張,這裡是張家村。" 她把她扶上坑上。 "為何我會在這裡?" "早前,公公及我家那位在河邊捕魚時,見到你,並帶你回來。" "多謝救命之恩。" "姑娘,妳家人在那裡,我們幫妳去報過平安。" 被她這樣一問,春花臉色蒼白,痛苦地閉合雙目,摸著頭道: "腦袋很痛。" 張娘子看著,急轉話題道: "不要緊,可是剛醒過來,未想到,慢慢來。妳昏迷多日應是肚餓了,我為你去尋來一些粥水給妳吃。" 春花虛弱地道: "有勞了" 其後,春花假裝失憶,留在這裡養傷。並與那位張娘子打探這裡之情況。 這是邊關一帶之小村子,多數村民姓張,她夫家上有公婆,下有倆名小叔,未婚,及育有一名三歲之兒子。 當她可以落地,四處走動,露過臉,看一回這處鄉村民風時,已是三日後了。 她看著那些幫著落田耕作,蹲於小河邊洗衣,挑水回家之婦人時,再看著自家那雙白嫩滑膩之小手,與富家小姐那雙無疑,便是煩困了。 而且,更令是她無所適從是,張家那兩名未婚之叔子對她過於關懷及呵護。她明白那些是甚麼,更是不知如何自處。 此時,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四體不勤,又身無分文,不可能獨自生活,亦不可長賴於張家。 這樣,應何去何從。 當她仍未想出一個法子出來時,已有人幫她決定日後之日子了。 她本是想再適應返做粗糙之務,提著一些貼身衣衫於河邊清洗,身後便傳來一陣步cao之聲音。 她一個回頭,看著兩排士兵公正有序,迅速整齊地站於兩旁,開出一條通道,恭迎後面那位騎着駿馬,身穿盔甲,身姿挺拔之男子,宛如天神降臨。他慢悠悠地穿過列隊,來到前頭。 春花提著之木盤,隨隨滑下,發出一聲。 "嘭。" 他坐於馬匹上,對著她道: "回去了,春花。" 她臉色蒼白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