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徐同學
046/徐同學
徐璟廷萬萬沒想到,盛知雨帶他來的地方,竟然是他們的高中母校──光宇高中。 這所校園於他而言,承載著太多難以言說的青春傷痕。 成年後,他從未主動回來過一次,哪怕只是路過,他也會不自覺地繞開。校園裡每一處角落,他彷彿都能看見那個透明又狼狽的自己,靜靜蜷縮在牆角,連影子都小心翼翼。 幸好是週末,學校開放給民眾進入運動,門口的警衛也只是瞥了他們一眼,便讓他們入內。 走進熟悉的長廊,他的步伐越來越慢。 「知雨……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他聲音低得像風,一點都不想再往前。 盛知雨沒回話,只是拉著他走到其中一間沒上鎖的教室前,遞給他一個事先準備好的提袋。 「去換衣服。」 「……什麼?」 她不由分說地將他推進男廁,而自己則走進了女廁。 徐璟廷看著手中的制服,一時怔住。 那是光宇高中的制服,剪裁合身,布料是新的,卻還原得幾乎無懈可擊,就連領結的角度都和記憶裡一模一樣。 他換好衣服,低頭看著鏡中的自己,霎那間,彷彿看見了那個年少的他……黑髮覆眼,眼神防備、孤僻又倔強,被取笑,被孤立,卻始終悶聲堅持站著的少年。 這時,女廁的門被輕輕推開。 他循聲望過去。 下一秒,視線猛然一震。 盛知雨也換好了。她身穿光宇女高的標準制服──白襯衫、深藍色百褶裙,裙擺在膝上輕輕搖曳,露出筆直纖細的腿,腳下是簡單的黑皮鞋與白襪,頭髮不再盤起,而是柔順地披散在肩上,臉上的妝極淡,近乎素顏,只有眼尾勾著一點淺棕。 她站在逆光裡,整個人都柔和得像一幅回憶裡的風景,帶著讓人無法直視的光。 她笑了笑,語氣帶著點調皮:「我現在像不像『鄭知予』?」 那一刻,他幾乎忘了呼吸。 是她。 是他記憶裡無數次回望過的她。 那個一轉身就能讓陽光都變得有味道的少女,那個……他至今都放不下的名字。 這一瞬間,他感覺與她的距離被一萬光年拉開,整個人像被猛然拋回了高中時代……那段他只能遠遠望著她、卻連靠近都膽怯的日子。 她就站在他眼前,明明近在咫尺,卻又仿佛遙不可及。 他記得那時的自己,只是偷偷從後面望著她的背影,都會心跳加速得像要炸開,卻又因為那種遙遠而感到徹底的失魂落魄。 他幾乎是失神地伸出手,輕輕牽住她指尖,「知雨……」 盛知雨沒有回頭,只是靜靜牽著他走進方才挑中的那間空教室。 課桌椅東倒西歪,有些上頭甚至還留著用立可白寫的名字,窗台落了薄薄一層灰塵。時光像被困在這裡,安靜地見證了一屆又一屆的學生來來去去,而這一刻,也彷彿是屬於他們倆的。 「坐好。」 她語氣輕輕的,卻透著不容拒絕的理所當然。 她坐在他前排的位置,動作熟練得就像真的回到了課堂。 徐璟廷坐下了。 可他渾身僵硬,心裡翻江倒海,教室的氣味、桌椅的觸感、她的背影,一切都熟悉得可怕,熟悉到讓他反胃,一股壓抑多年的不安與羞恥感幾乎要撐破胸口。 他努力壓住那些回憶,不讓它們溢出來,只因為不想讓她察覺到。 就在這時,她忽然轉頭了,手上捧著一小塊蛋糕,眼裡帶笑。 「徐同學,生日快樂。」 他愣住了,像是心臟被人一把捏緊,再猛地鬆開,震得他整個人都怔在原地。 她又笑了,像少女時期的那個她,乾乾淨淨,卻總帶著讓人沉淪的光。 「你不是說過,想看我坐你前面,轉頭喊你名字?想跟我一起上下學、去福利社、吃便當?」 她湊近他,聲音輕柔,卻像一顆石子落進他心湖最深處:「徐同學,功課寫了嗎?借我抄一下唄。」 那一瞬間,徐璟廷眼前模糊了。 眼前的她,就像記憶裡那道永遠追不上的光,如今卻真真實實地站在他面前,對他笑、喊他名字、還說「生日快樂」。 他沒辦法開口,太多情緒堵在胸口,懊悔、自卑、渴望、怨懟、懷念、愛意……交織成一股快要將他撕裂的混亂感。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臉上是什麼表情,只覺得喉頭像被什麼卡住了,呼吸困難。 下一秒,他猛地伸手,一把攬住她的後腦,帶著幾乎是本能的力道將她拉近,狠狠吻了下去。 不是輕柔的碰觸,不是溫柔的撫慰,而是一個情緒滿溢、幾近失控的深吻。 他唇舌交纏,用力得近乎粗暴,像要把那十多年來錯過的每一秒、壓抑的每一句話、說不出口的每一個「我愛妳」都在這個吻裡傾洩出去。 盛知雨被他吻得一怔,但沒有躲開。 她甚至抬起手環住他的脖子,微微閉上眼睛,任由他捧著自己的臉,瘋狂地吻她,像吻一場來不及參與的青春。 這個吻綿長而混亂,沾著淚氣與力氣,像終於抓住了曾經注定抓不住的東西。 他發顫的指尖扣著她的頰側,唇與唇反覆重疊,唇齒交錯間隱隱傳來水聲,像是靜止的教室裡,唯一還在跳動的證據。 他的吻仍沒停,呼吸都帶著顫,像用盡全身力氣才壓住內心翻騰的海浪。 下一秒,他忽然將她整個人抱起,動作急切卻又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坐在身旁那張課桌上。桌子微微晃了一下,發出一聲細響,像是替這場遲來的青春見證。 她雙腿自然地垂落在桌邊,腳尖微微勾著他的膝蓋,他站在她面前,雙手扣著她的腰,低頭貼住她額頭,氣息還沒平穩,「知雨……我忍不住。」 他低頭吻她的脖子,一路吻到鎖骨,指尖已經伸進她百褶裙底下,撫上她大腿內側,那裡的肌膚細嫩,隨著他的指腹輕輕滑過,立刻起了一層顫栗的雞皮疙瘩。 「我總幻想著……能跟妳同一個班級……」 他聲音低啞,像是在說給她聽,又像是獨自低語在回憶裡。 「第一次見妳的時候……」 那是在新生典禮上── 陽光灑進講堂,滿座的新生與家長靜靜坐著,等待開場。就在司儀唱名後,一道纖細卻挺拔的身影從觀眾席站起,穿著嶄新的制服,一步一步地走上禮台。 是她。 「以榜首成績錄取的光宇之星,新生代表,鄭知予同學。」 她的名字在空氣中迴盪,響亮清透,像一記敲進心臟的鐘聲。 她走路時,百褶裙輕輕搖擺,雪白修長的腿在燈光下細膩得近乎不真實。長髮披肩,光線在髮絲上流動,每一步都像踩在光裡,連風都戀戀不捨地繞著她轉。 她站上講台,鎮定地掃視台下,語音清晰而從容:「大家好,我叫鄭知予。」 那一刻,全場靜默。 連他那個坐在角落、毫不起眼的男孩,也不由自主地抬起頭,屏息看她。 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連導師都叫錯名字的透明新生,渺小得彷彿與世界無關。可就在那瞬間,他的世界多了一個名字,一顆恆星。 鄭知予。 從那天起,他所有的眼神、心跳、偷偷記下的每一個月考成績變化,甚至故意在午休時路過她的教室門口……全都是為了她。 而現在,她就坐在他面前──以同樣的姿態穿著那套制服,裙擺落在他手上,像一層不堪一撥的青春象徵。 他輕輕觸碰那層布料,像是觸碰自己無數次夢見的幻影。 指尖一點點往內滑,越過大腿,抵住內褲邊緣。他停住,抬頭望著她,眼神灼熱得像要將她融化:「可以嗎?」 他問出口的這句話,不只是問現在的她,也是在問那個當年的自己── 那個不敢出聲、不敢靠近、只能在筆記本上偷偷寫下她名字的少年,終於抬起頭問了: 我可以嗎? 盛知雨沒有說話,只微微點頭,眼尾泛著紅,。 他低下頭,吻住她的唇,這次的吻比剛才溫柔了許多,卻依舊濕熱而深刻。他的指尖慢慢鑽進內褲裡,探向那處柔軟而隱秘的地帶──指腹剛碰觸,她已經濕了。 「知雨……」 他喃喃著,指尖開始緩慢地揉著,掌心覆在她腿根內側,一下一下,像是在替他那段壓抑成疾的年少時代,緩慢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