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世太保

    戈蒂回到学校上课。

    虽然俾斯曼先生暂时得以留在巴黎，但并不代表他能闲下来。

    圣诞后的巴黎依旧寒冷，早上六点钟，天空仍是灰暗的颜色，戈蒂坚决拒绝乘坐那辆惹眼的大家伙上学，在公寓门口与她的秘密情人告别后，她独自返回客厅做运动。七点，窗外逐渐变亮，戈蒂裹紧围巾，带着她的随身单词本，在寒风中跺着脚往学院的方向赶去。

    路上空寂无人。节日过后的巴黎再次沉寂下去，唯有道路两侧裹着甜气的面包香抚慰着清早的城市。将近九点，学生们才争先着涌入教室。克艾洛烫了个时髦的卷发，刚见面就热情地抱住她，费尔南多则笑着看着相拥的女孩们，并终于逮住插话的机会，

    “…假、假期过的好吗，茜茜？”

    “你现在问这种话是不是太迟了？”克罗艾说完就凑到戈蒂的耳朵旁，“二十多天的假期这个傻蛋愣是不敢约你一次。”

    戈蒂笑了笑，拉着她的组员们回到靠窗的老位置。鸽子从窗外经过，带着哨音飞向南边的教堂。

    SISI，大家这样叫她，在同学们的眼里，她来自中法结合的家庭，细微的口音差别原因来自于年少时一直在东方生活。

    东方语言学院在战时仍然开放，但为避免敏感，戈蒂最终选择主修葡萄牙语——一门足够安全，又因为红十字会在里斯本频繁运作而显得热门起来的语言。

    刚开学的课堂很轻松，只是显而易见又有几位老师离开了校园。中午放学后三人结伴到餐厅吃饭，费尔南多对维希政府的无能义愤填膺，克艾洛则表示有些老师们是自己选择离开的，她的教授大伯就移民到了英国。

    “整个欧洲都笼罩在NZ的铁蹄之下，也就英吉利还在坚挺着……”

    戈蒂没有插话。助教艾琳·杜布瓦女士亲切地走了过来，笑着问他们在聊些什么？

    戈蒂发现，储藏室的那些画除了她之外再无人问津，更没有想象中盖世太保又或是什么ERR组织上门回访的可笑场景。

    于是她问俾斯曼先生，“如果我不小心把这些画弄坏或者给它们改造一下会有什么后果？”

    “后果就是公寓里会少一件昂贵的艺术品，多一件不值钱的垃圾。”

    “哼！”腿上马上坐下来一只翘起尾巴的野猫，猫爪摸上大衣领口，对着他一点点解开扣子，露出里边一丝不挂的皮。

    “你说谁是垃圾？”

    “总归不是它。”他笑着握住她的rufang，把人一把拉近，手掌掐进粉白的臀瓣里。

    暖风在不经意间悄然来临，塞纳河上的碎冰正在缓缓东去，二月，头顶的树枝开始渗出绿意，三人小组正在为教授心血来潮之下提出的课题研究而忙的焦头烂额，书和纸业堆地到处都是，一个下午过去，克洛艾精疲力尽地抱住戈蒂，脑袋枕到她的肩膀上依恋地说，

    “噢我爱你sisi   ,幸亏有你，跟你一起做作业我永远安心，噢不，是不管做什么都安心，哪怕下一秒是世界末日我都不害怕～”

    “说的没错，sisi在难题面前永远冷静。”费尔南多低着头，一边写字一边附和。

    戈蒂做完最后一步才有空回应克洛艾小姐的表白，她捧起她的脸说，“亲爱的，相信我，你只是没见过我被它们折磨得发疯的样子。”

    小组作业交上去后很快获得教授和艾琳女士的一致好评，终于能松口气，费尔南多提议一起外出郊游庆祝，但两位女士双双以天气太冷投反对票，并表示她们现在唯一想做的只有疯狂的购物。

    然而费尔南多早就摸出经验，

    “噢sisi,别告诉我你又要去逛古董店……”

    “你还不了解sisi吗，她最喜欢的就是到处淘店，当然，我也是～”克洛艾摸摸她心爱的古董发夹说。

    店铺的老板已经认得他们，亲热地向他们介绍着店里新来的好货。克洛艾没一会儿就挑了一大堆东西，战争导致的经济拮据不包括银行家的大小姐。费尔南多挑了一条手链，但暂时没能鼓起勇气送出去。戈蒂的注意力在卖画的区域，老板笑呵呵地上前来和她闲聊，说如果有看上的，可以赠送折扣。

    戈蒂却说相比店里的其它东西，这里的画似乎差了点。

    “现在好的画作可是价值连城，哪里能随便摆出来。”

    不是没有，而是不能，或者说它们正在别的地方流通着，戈蒂开玩笑说，”看来好东西是被老板藏了起来～”

    第二天是周末，上校先生雷打不动地赶去市政厅政府开会。店门上的铜铃叮铃铃地响了起来，对于戈蒂的独自出现，老板没有意外，他从账本里抬起头，等人站到跟前后问她是进还是出。

    戈蒂掀开包盖，露出油纸下包裹的小幅风景画，几乎是同时对面的眼睛亮了起来，一边招呼她到靠窗的鉴定桌上，一边对店里的学徒喊道，

    “杜瓦特，为这位小姐准备咖啡和点心！”如果被克艾洛听见肯定少不了抱怨，她在这里买了这么多东西，老板也没请她吃过一张面包片。

    “这个…..能值多少？”

    自然光初检后，老板打开人工补光，端着放大镜凑近端详，“能值不少，小幅画现在可比大幅画吃香（好流通），不过，这块颜料好像…..小问题有不少，一万八法郎吧，您看怎么样？去别的地方不会有更公道的价格。”

    这张画完好无损，戈蒂心知肚明，可她再没精力重新物色适合的渠道。“两万五，”她说，“不能再低了。”

    “方便问问您这张画从哪来的吗？”

    “是我父亲的藏品，不过你放心，不会给你惹麻烦。”

    “两万二，我也不能再高了，小姐。”然而等他关上窗帘，最后用有色光线笔照射画框背后的夹层时，原本为即将大丰收而高兴的笑容却忽然僵在脸上。戈蒂看着老板停住的动作，有些不安地问道，

    “怎么了？”

    光线昏暗，因而她没能发现对方眼中的犹豫、可惜、权衡和挣扎，直到最后的决断，一切发生的很快，老板关上光线笔，笑着说，

    “别担心，我只是在做最后的检查。这画我收了，不过店里没有那么多现金，您看在这稍等片刻，我现在吩咐学徒去取钱怎么样？”

    “要多久？”

    “十几分钟吧，我让他尽量快点。”

    戈蒂点点头，然而最后等来的，却是穿着黑色制服的盖世太保。

    （昂，交易场景纯属本人想象，如果哪里有贻笑大方的地方宝宝们请告诉我，另外目前作者正在修文。。。。所以可能前边有对不上或者突然变奇怪的地方，有些收费章节没法修改但又需要大改的我直接把收费章节的标题改成打赏章了，然后另外增添了新的改过的插入进去，不收费，而原本买过旧章节的友友们依旧可以随时点进去，内容都还在的，原谅我，实在看不过眼，不改浑身难受，跟大家说声抱歉，昂，如果没人发现，那当我没说哈哈）

    （最近实在太忙了，晚上至少10   点过后才有空敲字，本人做事又慢吞吞的……但是我答应大家除非不可抗力因素不然不会再跟以前一样长时间断更，谢谢有几个小伙伴从头到尾都没有放弃我，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