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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你身上有我的線索

    

第五十三章 你身上有我的線索



    清晨的薄霧還未完全散盡,陽光像層層薄紗灑落在窗沿。十點剛過,床頭的手機悄聲震動。允詩閱迷迷糊糊地摸過手機,眼角還殘留著昨夜饜足後的緋紅。來電顯示“小姜”,她下意識接起,耳邊立刻響起甜膩雀躍的聲音:“詩閱,我和小傑在你樓下囖!快下來呀!”

    她怔了下,視線緩緩偏向身旁熟睡的衛臨。他側臥著,額前發絲凌亂地搭在飽滿的眉骨上,唇角隱約掛著一抹倦意未褪的笑。他的胸膛隨著呼吸微微起伏,安靜得像只熟睡的大貓。允詩閱心頭一軟,忍不住俯身,在他眉心印下一吻,動作輕得彷彿怕吵醒一場夢。

    她剛起身去穿衣,身後的被子微動,衛臨半睜著眼,低啞的嗓音沙沙地響起:“誰啊……”

    “小姜和小傑,在樓下等我了。”她一邊套上褲子,一邊低聲說。

    那聲音像一匙熱水,澆醒了他的困意。衛臨猛地坐起,眼睛瞬間清明,唇角揚起一個得意的弧度:“ok,給他們個驚喜。”

    兩人簡單收拾妥當,手牽著手走出電梯。

    盛夏的陽光透過雲層灑落,公寓前的街道微濕,似乎剛有細雨走過。小傑正靠在車邊刷手機,神情百無聊賴,小姜則斜倚在他肩頭,一雙大眼睛滴溜溜地四下張望,一副閒不住的樣子。

    “靠!兄弟你回來了?!”小傑眼角余光掃到那熟悉的身影,震驚得手機差點滑出手,整個人從車門上彈了起來,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我們還想著載詩閱去找你呢!”

    衛臨沒說話,只是勾著唇角走近,一把攬住允詩閱的腰,將她輕輕往自己懷裡帶了帶,語氣不緊不慢:“怎麼樣?驚不驚喜?”

    小姜聽見這句,立刻小跑兩步湊上來,嬌小的身子毫不客氣地擠進他們中間,雙手抱胸嘟嘴吐槽:“驚喜什麼呀?分明是你給詩閱的驚喜吧!你才離開兩天,她就魂不守捨一樣,飯也吃不下,連笑都不笑了呢!”

    允詩閱被她這幾句誇張得離譜的話逗得臉頰飛紅,趕緊伸手去捂小姜的嘴,嗔道:“你亂講什麼呀!”

    她手還沒碰到,小姜就像只小貓似地靈活地閃開,眼睛里全是調皮。衛臨低頭看著懷裡滿臉通紅的允詩閱,眼底那點笑意怎麼也壓不下去。他湊近她耳邊,聲音低得只她聽得見:“原來我這麼重要?”

    允詩閱漲紅著臉,輕輕捶了他一下,卻又被他反手握住拳頭,捏了捏指節。

    “兄弟,那接下來怎麼安排?”小傑抓了抓後腦勺,語氣里是實打實的期待,“你這突然出現,我們都沒計劃了。”

    衛臨笑了笑,目光掃過幾人,嘴角揚著點神秘的弧度:“找個地方,我們六個人一起玩一下。最好——只有我們六個。”

    小傑秒懂,立刻掏出手機撥給均博。章語茜靠在副駕駛座旁聽見了,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我知道一個地方!市中心剛開了一家實景劇本殺,復古民國風,全沈浸式的那種,超逼真,口碑爆好。雖然有點貴,但主題是——酒店懸疑。”

    “酒店懸疑?這個名字聽著就不錯。”小傑一拍手,露出興奮的表情。

    電話那頭,均博也爽快應下,說正好想嘗試這種實景推理類的。他聲音低穩,一開口就有點像真偵探那味。

    於是六人一拍即合,興衝衝踏上了前往“謎失酒店”的路途。

    劇本殺館設在市中心一棟改造過的老洋樓內,外牆刷成深灰色,線條冷峻硬朗,門口立著一塊仿銅質感的招牌:“謎失酒店”。

    臨街玻璃櫥窗里陳列著劇本相關道具:老式電話、煤油燈、翻舊的日記本,還有幾件染著“血跡”的服裝懸掛其間,吸引不少路人駐足。入口處有兩盞昏黃的仿煤氣路燈,營造出復古而克制的詭異氣氛。

    門一打開,撲面而來的就是仿民國酒店的大堂陳設——天花板不高,吊著一盞陳年感十足的水晶燈,琥珀色燈光打在墨綠天鵝絨沙發與深棕色木牆上,像是走進了某部老港片的密室謀殺現場。

    角落留聲機播放著沙沙的爵士低吟,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香薰混著仿舊木地板的氣息。所有細節都經過設計,真實得令人下意識壓低了呼吸。

    工作人員一身黑西裝,表情肅然,語調低沈地說道:“歡迎各位進入謎失酒店。請在更衣室更換好角色制服,並攜帶你們的專屬劇本進入大廳。”

    六人領到劇本卡與配套服飾,興致勃勃地分頭換裝。不一會兒,一個個角色彷彿從戲劇後台走出,帶著屬於各自身份的張力與氣場回到燈下。

    衛臨身穿深藍色酒店經理制服,紐扣一絲不苟,腰身筆挺,神情疏冷而利落,一出現就吸引了小姜低聲驚呼:“哇!衛神你帥得很離譜!”他的袖口無意一抬,竟有種壓迫感。

    允詩閱則穿著細腰收身的淺灰制服裙,紅銅色扣子點綴在領口,短裙擺下是白得晃眼的小腿,整個人顯得既柔又利——像個涉世未深卻藏著秘密的服務員。她悄悄拉了拉領口,一轉身就撞進衛臨帶笑的眼神里。

    小傑的保安服穿在身上有點顯寬松,卻莫名和他那張天然臉形成反差萌。小姜則是一件泡泡袖餐廳服務生連衣裙,裙邊卷卷的,看起來像個劇場里的洋娃娃。

    章語茜換上的總台接待制服是整套里剪裁最利落的,貼身斜扣裁剪勾出鋒利的身段,配上她高馬尾和細跟鞋,一開口就是精英語氣:“現在可以打卡了嗎?”

    而均博最後出場——一件灰綠長風衣扣到最上頭,戲感十足地拄著一根手杖,帽檐一壓:“真相,只有一個!”

    燈光昏黃,六人站定在大堂中央,彷彿城市的喧囂被那扇門隔離在外,真正進入了一場秘密重重的旅館遊戲。

    大廳中央,眾人圍坐成半弧,面前是一本本厚重劇本和一杯杯“戲中飲品”——裝在老式玻璃杯里的黑咖啡與紅茶,彷彿真有待查的命案即將揭曉。

    燈光刻意調暗了幾度,投在每人臉上的光影彷彿多了一層面具。

    工作人員語氣陰冷地宣佈:“現在,請各位嫌疑人依序陳述——你的身份、你的證詞,你可以隱瞞你不能說的。”

    小傑第一個站起來。他飾演的保安制服有些臃腫,他撓了撓頭,開口就是一如既往的直球:

    “我就是個普通保安,案發那晚在酒店東側巡邏。我沒看到什麼異常,但——”

    他忽然壓低聲音,眼神左右掃了一圈,“我聽到有人在客房部爭吵,聲音不小,像是經理和……某個服務員。”

    他說完,眼神直接落到衛臨與允詩閱之間,語氣里透出一點“兄弟你懂的”的意味。

    允詩閱一瞬繃緊身體,而衛臨只淡淡一笑,接下話頭:

    “我那晚確實在辦公室處理調度問題,有幾筆客人投訴要壓下來。”他說得極有邏輯,嗓音沈穩乾淨,像在做常規彙報,“至於爭吵?酒店每天有幾十個服務員,吵個架也挺常見。”

    他說得雲淡風輕,卻在說到“幾十個服務員”時,眼神不動聲色地掃過允詩閱。

    允詩閱低頭翻劇本,耳朵卻紅了。

    章語茜則乾脆利落地開口:“我值班時一直在總台。監控在我視線範圍內都正常。但那位死者很奇怪,問了三次‘後門怎麼走’,我覺得她像在找逃跑路線。”她冷冷一笑,“可能怕什麼,也可能……怕被誰發現。”

    空氣一滯。

    “我昨天晚上身體不舒服啦。”小姜終於出聲,她甜膩膩地拉長語調,一雙眼睛滴溜溜轉來轉去,“我超早就回宿舍了,什麼都不知道。”說著她還弱弱地一縮脖子,“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你不在,就正好沒有不在場證明。”章語茜冷冷瞟了她一眼。

    小姜:“哎呀你又開始亂踩——”

    均博敲了敲手杖:“下一位。”

    眾人目光齊刷刷看向允詩閱。

    她吸了口氣,語速放慢:“我那晚在頂樓的洗衣房,有幾件急洗的床單要熨,確實回去得晚。但我……我沒有看到死者,也沒有見過她問後門的事。”

    她說這話時眼神微垂,像在避開某人的注視。

    “你去哪間洗衣房?”衛臨忽然問,聲音低得像在隨意補充,但語氣不容忽視。

    允詩閱微頓,強作鎮定:“最邊角那間。”

    “那間燈壞了。”章語茜接口,語氣平淡地拋出。

    允詩閱一怔,反問:“什麼時候的事?”

    “你熨床單沒開燈?”章語茜追問,嘴角略揚,像聞到了破綻的獵犬。

    氣氛驟然繃緊。

    “好了好了,別嚇她。”小姜拍了拍允詩閱的手,“也許她走錯房間了嘛。”

    允詩閱垂下眼眸,掩去眸中一絲慌亂。

    均博緩緩站起,眼神一一掠過:“看來每個人都說了什麼,也藏了什麼。但案子剛開始,線索還不夠……現在,開始第一輪搜證。”

    他話音剛落,燈光調暗兩度,彷彿整個酒店也隨之沈進一段更深的謎霧。

    劇本指引下,眾人被分組進行第一輪搜證。允詩閱被分到客房區,低頭翻著劇本,一邊沿走廊尋找標注的房間編號。

    剛推開一間陳設老舊的客房,一股密閉久未開窗的灰塵味撲鼻而來。她按劇本提示,走到壁爐前,伸手在灰燼後方摸索,果然找到半張殘破信紙——

    “……背叛……血的代價……”字跡已被燒焦半截,留著一種不詳的氛圍。

    她還沒來得及細看,背後突然傳來“咔噠”一聲關門響。她回頭——

    衛臨,不知何時出現,正倚在門邊,眼底是一貫帶著深意的淺笑。

    他穿著那身酒店經理制服,袖口扣得嚴整,整個人看上去像剛從一場大型會議中走出的冷面權威。但他卻一步步靠近,聲音低啞:“詩閱,我的線索……是不是在你身上?”

    他每一步都像是有意壓迫空間,直到將她逼至壁爐邊緣。允詩閱下意識往後靠,卻已無路可退。下一秒,他伸手,從她背後壁爐上方撐住牆面,整個人罩下來,圈住她。

    “衛臨……”她剛想開口。

    他的另一隻手已探向她腰間,掌心穩穩按住她制服腰封處。那溫熱與布料摩擦的聲音,被劇本殺背景樂中的低吟爵士節拍勾勒得分外挑逗。他拇指輕輕一轉,划過她肋骨曲線,緩慢上移。

    “我覺得……”他貼在她耳側開口,聲音低得像火星落進酒,“……你這套制服太合身了。”

    允詩閱猛地繃緊,整個人像被捏住了脊椎最敏感的一節。

    他的胸膛緊緊壓在她胸前,兩人之間幾乎沒有任何縫隙。制服的布料因接觸而摩擦出熱度,而他身上的體溫透過硬挺西裝,一點點烘在她身體上。

    “線索……”他故意拉長尾音,唇擦過她耳垂。舌尖在她耳窩旋轉,然後吮了一口。

    “啊……”她低低一聲輕喘,整個人像被燙著般瑟縮。

    他笑了一下,聲音低沈:“原來在這。”

    允詩閱快要暈過去了,她幾乎忘了自己是來找線索的,而不是被他調戲到腿軟的。

    “你……你別鬧……”她抬手輕輕推他,掌心卻貼到他緊實的胸口,觸感硬得不像話。

    “我不是鬧。”他咬著她耳垂,左手隔著制服揉了她胸口一下。那動作不重,卻精准、緩慢、有力。

    允詩閱的膝蓋一軟,整個身體都開始發熱。她的唇間逸出一聲細微喘息,臉頰熱得像燒起來。裙下早已濕透,貼著腿根難耐地黏膩著。

    她咬唇,幾乎是哀求地小聲:“衛臨……不要在這裡……”

    但他卻笑得更深,唇一路吻下她的脖頸,在鎖骨上咬了一口。

    允詩閱再也抵抗不了,整個人幾乎要掛在他身上。就在她以為他會繼續時——

    他忽然直起身,從她制服側袋里,輕巧地抽出一張折好的紙條。

    “線索找到了。”他語氣清淡得像剛完成了例行公事。

    允詩閱愣住,低頭一看,赫然正是她剛才在壁爐後塞進口袋里的那張信紙。

    她:“……”

    她終於反應過來——這傢伙從頭到尾都在借著“搜證”摸她順便偷線索!

    “你——”她羞得臉燒得像要滴血,嘴唇顫了幾下,恨不得當場把他按牆上親回來再咬一口。

    衛臨卻將紙條隨意折好放進自己劇本文件夾里,然後順手拍了拍她的頭髮,眼神寵溺:“走吧,下一輪任務了。”

    允詩閱一邊紅著臉咬牙切齒,一邊被他拽著手走出房間,心裡暗自咒他一百遍:等回去,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與此同時,其他組的搜證也進入正軌。

    小傑和均博被指派至儲藏室。推開門,撲面而來的不是灰塵,而是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潮霉味。昏暗燈光下,堆滿的雜物像長了眼般靜默地注視著他們。

    “這裡真像鬧鬼。”小傑皺眉,撥開眼前的簾布,“希望等會別跳出什麼NPC。”

    均博沒說話,只下意識握緊了手裡的手杖。他一向自稱理性,然而環境太逼真,連他都有些神經緊繃。

    “你看看那堆箱子,我檢查這邊櫃子。”小傑說著便蹲下,一邊抱怨,“怎麼這些東西都特意弄得這麼重……”

    正說著,他猛地從一個鐵皮箱後拉出一個舊收音機。

    “嘶——”他倒吸一口涼氣,“這裡……好像有血?”

    收音機表面沾著斑駁紅褐色斑跡,旁邊還散落幾張泛黃的老照片。其中一張赫然是——衛臨扮演的經理,與一名陌生女子的合照。

    “臥槽……”小傑怔住,連聲音都低了八度,“不會真有故事吧?”

    均博湊近一看,臉色瞬間發白:“這血……太逼真了吧?”他想後退,卻不小心踢倒了一隻擱在櫃角的老相框,玻璃碎裂聲“咔嚓”一響,回音在封閉儲藏室里炸開。

    “兄弟!你是偵探!你不能比我還怕啊!”小傑笑著調侃,卻下意識擋在均博前頭。

    均博擠出一絲尷尬笑:“我怕的是……抓不到兇手嘛。”

    氣氛忽然鬆動,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經理有鬼。”

    與此同時,章語茜和小姜被分到了酒店廚房。

    一進門,小姜就被那混合了鐵鏽和血腥味的空氣嗆得連連皺眉:“天哪……這不是真的吧?!”

    廚房亂得像剛出事,砧板還留著“rou類加工”後的痕跡。灶台邊一口鐵鍋尚有殘漬未清,燈光照下來,像暗紅色的水紋。

    章語茜倒是穩得很,她戴上手套翻開餐車,一眼發現那把半藏在廚具堆里的菜刀。

    刀面沾著乾涸暗紅,刀柄刻著一個隱約可見的“M”。

    “M……”她輕聲念,眼神鋒利,“這是初始字母還是暗號?”

    小姜湊上前瞥了一眼,猛地一顫:“語茜你別亂拿啊!萬一血是真的怎麼辦!”

    章語茜冷靜地將刀放回托盤,語氣鎮定:“假的啦!不逼真,怎麼能推理。”

    小姜張了張嘴,終究沒再說話,只是一臉怯意地跟在她身後,像個緊張兮兮的小尾巴。她一不小心絆到凳子,差點撲倒,章語茜反手一把拉住。

    “你行不行啊?”章語茜調笑。

    “我……腿軟啦……”小姜抱著她胳膊,聲音糯得像粘牙的糖。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廚房,空氣中還帶著刀鋒余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