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 第七章 反社会狗格与美学课堂（微h）

    伏游十八岁的时候，曾因为没钱而陷入生存的困境。

    彼时他因处在试炼期而被强制要求维持人形，甚至无法变成狗去垃圾桶翻残羹剩饭——成为人的第一课是拥有并维护尊严。说话要礼貌，行为要合群；要敬老爱幼，禁坑蒙拐骗；要正直，但不能过分诚实；要奋进，但不能不择手段。

    以上这些，伏游一概不知。他把所有的要求提炼为一句话，即他要在人类社会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拥有工作是成为人的重要象征之一，工作将人和狗区分开来。

    要想通过试炼，成为独立个体，他必须找到一份工作。但这件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他在最初几个月因为完全不懂人类社会的社交潜规则而屡屡碰壁，穷困潦倒，一度差点流浪街头。

    后面之所以能够找到工作，也只是单纯由于自己的外表符合人类社会的审美，机缘巧合之下被星探挖去当男模罢了。他在其中甚至没有付出任何努力。

    这件事他每每想起都倍感遗憾——如果当初没被星探看中，导致他未通过试炼，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从此可以放弃做人，彻彻底底地当一条狗了呢？

    他将会过上和如今截然不同的生活。

    伏游记得，他的老师曾在他的成年礼上这样对他说过——

    “伏游，你作为狗的一生已过了很久，但作为人的一生却还漫长。要想成为合格的人，找到工作只是起点，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他对此不以为然。

    伏游并不认为人类身上有值得他学习的地方。相反，他认为自己作为狗时学到的东西更多——如何奔跑跳跃，如何捕猎护卫，如何一击毙命。

    当狗让他学会如何杀人。

    他认为他是无法爱人类的，比起爱他们，他更爱杀他们。人类受法律、道德、罪恶感和同理心的约束而无法心安理得杀害同类，却可以相对轻松地杀害其他生物，同时不必承担巨大罪孽与良心谴责。同理，他也可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虐杀他所认定的异类——人。

    成年以后，他之所以选择离开自己生活多年的镇子，背弃抚养自己成长的族群，彻底隐没在大都市的人群之中，就是为了能够自由地去生活——当人，当狗，又或者杀人。

    于是，在遛狗网站上寻觅合适的遛狗人，被拴上狗链，同其他家养宠物犬一起去公园里玩耍，成为了他的隐秘爱好之一。

    偶尔兴致来了，跟着其中一位幸运的遛狗人回家，趁其不注意将之杀害，再变回狗溜走，则是隐秘爱好之二。

    在现代都市中，伏游与身俱来的特异血统对于成为一名都市连环杀人魔来说简直是大开方便之门。只可惜他的同类们完全不懂如何利用这一优势发展此方面的潜力——他们在成年之后都纷纷放弃了自己的旧身份，如同虔诚的教徒一般全身心投入人类社会所精心编织的网状结构中，变成一颗颗螺丝钉。

    当个子娇小的少女温柔捧住他的脑袋、称赞他时，伏游开心地摇起了尾巴。

    太好了，这个人类喜欢自己。她一定会带他回家。

    之前也遇到一些遛狗人，一旦意识到自己与所谓的“狗主人”失联，会当作他被弃养而将他领去流浪犬托管中心，害他不得不花一番力气伺机逃跑。

    当少女又说今后希望能多见到他时，他马上在心里微笑：“哎，小姐，这可就由不得你了。”

    谁知道他今晚会怎么做呢？如果今夜她刚好家里有人，那他们一定后会有期！

    当然，伏游向来随性而动，也许会有什么好事发生，让他愿意饶她一命。

    然而，她似乎正过着独居生活，而今夜到目前为止不仅没有好事发生，还处处是坏兆头——少女用手箍住伏游的嘴巴，让他滚去吃难吃的狗饲料的时候，他正在心里冷静地盘算下手时机。

    伏游看着直播屏幕上滚动的弹幕，像一名合格的狩猎者在耐心等待。

    然后，少女脱下衣服，换上了黑白蕾丝的女仆装，这让伏游感到轻微的不解，但狩猎者的本能让他并没有轻举妄动。

    终于，她决定将他隔在门外，并表示她要在房间内独处一会儿，伏游立刻知道，他的机会来了。他可以躲在门后，在她开门的一瞬间将她扼住，再一点点掐死。见证她在他的手掌心中一点点流失生命将会多么有趣。

    脑海中构想出的画面让伏游兴奋得浑身颤抖，毛发悚立，他继续玩起等待的游戏。

    渐渐的，事情变得不对。时间一分一秒逝去，少女丝毫没有要开门的迹象。伏游作为狗时的灵敏耳朵让他清晰捕捉到门内传来的每一丝喘息和哭吟，还有电动牙刷一般的嗡嗡声。

    他凑近门缝去闻嗅，一些从她身体里散发出的百合花的味道，此时已经变得馥郁，透露出即将凋零般的糜烂风情。

    “主人…请看。靡靡马上就用这个yin荡的小洞……呼……侍奉主人。”

    门内，少女终于开口说话。

    原来她的名字叫靡靡。

    但她在跟谁说话？难道，她又在直播吗？还有，她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伏游越发感到不解，同时心底产生出一丝奇妙的焦躁感。他想现在就开门一探究竟，但受限于狗的生理构造，要想转动圆形的门把手，就必须变回人形。

    随后是织物被撕碎的声音，接连传来。这个声音伏游前不久才听过。他很快推断出这个少女此刻正在用手撕扯自己的丝袜。

    终于抓到了一些切实的东西，令伏游能够在心中搭建图景——在他的想象中，身着女仆装的少女此时正泪眼朦胧，表情痛苦，被黑丝袜边缘微微勒出一丝rou感的双腿上面遍布着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圆洞，里面是光洁的肌肤。

    伏游不解地歪了歪头。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控制不住去这样联想室内的情景。他本不应该关心才对。

    门内，她的哭喘越来越大声、破碎，好像正在承受绵长的痛苦，但细听又带着几分快意。

    “啊啊啊……好舒服。”她再次开口了，“主人的大roubangcao得靡靡好舒服哦……靡靡真是一个色女仆。”

    到这里，伏游才终于意识到，原来这个女人正一个人在房间里借助玩具抚慰自己的性器官。并且，她八成正在通过镜头记录这种行为，用以取悦屏幕另一侧的观众。

    换言之，伏游马上就明白了，靡靡所从事的，或许正是一种在镜头前出卖rou体以获取金钱的工作。

    原来是同行啊……他微妙地想道。

    然而，推测出这一切并不能有效遏制伏游格外蓬勃的好奇心——毕竟，一切都只是推测，他并没有真的亲眼目睹她如何用玩具自慰，如何爽到尖叫。

    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在心念驱动下变回人形了。伏游的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双手变得宽大，十指灵活而有力量。他低头注视门把手，随即却被旁边的另一样东西吸引了注意力——他看到自己猩红色的性器正高高翘起，坚硬而炙热。

    伏游的脸上浮现出诧异的表情。

    那个叫靡靡的女人发出的哭喊越发尖细而高亢了。这声音仿佛某种指令，促使他无视了自己勃起的性器，转动了门把手。

    屋内传来一丝惊喘。

    开门的一瞬间，伏游变回了狗身。

    映入眼帘的一幕，令他在回到家中以后仍然久久不能忘怀。

    如他猜想的一般，紧紧裹住女人大腿的黑色丝袜已经被扯出无数破洞，看起来狼狈而混乱。破洞底下的肌肤并非透明的白，而是带着细汗的粉。

    远超出他猜想的，是她正对着摄像机镜头的那圆润臀部，和臀部下方隐没在艳红色xue口的紫色假阳具。透明而黏腻的液体正从洞口涌出，顺着花心流入大腿内侧的阴翳，将黑丝打湿。

    绸缎般的黑色长发倾泻而下，黏在她汗水淋漓的脖子与肩膀处。她双颊绯红如同醉酒，黑瞳湿润而雾气缭绕。眼神里写满欲求，却毫无聚焦。

    她看起来正在经历高潮的席卷。

    在此之前，伏游的脑子中从未有过“美”的概念。他知道自己有一副天赐的好皮囊，否则不会被选中为模特，走在街上任何一个人与他打照面都会多看他一眼。甚至在作为狗的时候，也有不少人夸赞过他“英俊”。然而，美是属于人类的东西，与他无关，他不屑去学习和领会。

    但在那一刻，他突然有所顿悟，他意识到如果自己必须用一个词去形容眼前的人，那即是“美”。她也和自己一样，正在用“美”来蛊惑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