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救命稻草

    许清被他这话堵得一口气没上来。

    他趁机抽回手，重新戴上耳麦，“我还是老实赚钱吧，不然以后连给你买杯奶茶的钱都没有。”

    键盘敲击声在安静的夜里，刺耳得要命。

    许清站在他身后，盯着他的背影，愣了片刻。

    她想起当年面对狗仔的闪光灯时，自己也是这副倔强的模样。

    “还疼不？”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问出这句话。

    温柔的声音传过来，莫禹安摘下耳麦，转身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椅子都被撞翻了。

    许清跌坐在他腿上，男人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脖子里。

    “姐，你摸摸就不疼了！”

    莫禹安说着，拽着她的手往伤口上按。

    她越挣扎，他手上的劲儿越大。

    他下巴靠在她肩上，声音低沉：“刚才对不起……我就是怕你觉得我没用。”

    许清感觉脖子里有点湿。

    热乎乎的泪水砸在她锁骨上。

    她僵着没动，听见他手机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低头一看，屏幕上全是代练订单，密密麻麻。

    她突然抢过手机，狠狠砸向墙。

    莫禹安想去捡，却被她按在沙发上。

    她跨坐在他腿上，眼睛死死盯着他：“你以为这样就能让人觉得你可怜？”

    “手指要是废了，你以后还怎么回赛场？”

    她扯过医药箱，给他重新包扎伤口，“不想被我赶出去，就老老实实去睡觉。”

    抢救室的红灯亮得刺眼。

    许清攥着沾血的外套，站在走廊拐角。

    手机屏幕还亮着，小秀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姐，救救我！】

    “家属在哪儿？病人失血过多，得签字！”

    护士推开门那一刻，许清瞥见小秀惨白的脸，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

    她冲过去接过笔，飞快签下自己的名字。

    许清抬起头，一把揪住傅锦明的衣领，语气激动：“这事是不是你干的？”

    男人双手垂在身侧，看着手上干了的血迹，整个人慌得不行。

    刚刚的画面在他脑子里反复闪现，小秀躺在血泊里的样子清清楚楚。

    他抖着手，抬头对上她的视线：“跟我没关系，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你可别忽悠我！”许清指着傅锦明的鼻子，气呼呼地说：“要是让我发现这事跟你有半点关系，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

    傅锦明吓得身子直哆嗦，缩在角落里，像只受了惊的小鸟。

    过了不知道多久，抢救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许清赶紧冲上去，抓住医生的胳膊，急切地问：“医生，我meimei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慢慢摘下口罩，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病人伤得挺重，肚子里的孩子，我们尽力了。”

    “那她人……”

    许清急得手都在抖，医生轻声安慰：“她现在没事了，就是以后可能怀孕会有些麻烦。”

    话还没说完，许清突然被一股大力推开。

    “我女儿怎么了？早上还好好的！”

    许母尖利的指甲差点掐进她胳膊，眼神凶得吓人，“你不是说会照顾好小秀吗？”

    “啪！”

    许父一个巴掌狠狠甩在许清脸上。

    许清偏过头，感觉天旋地转，耳边全是吵闹声。

    她低头晃了晃脑袋，抬头看着父母，眼里满是怒火，冷笑一声：“她自己的腿长在她身上，我哪能一天到晚盯着她？”

    “你还有脸说！”

    许母指着她鼻子尖叫，“要不是你非要闹离婚，小秀能受刺激丢了孩子？”

    “因为这事，我跟你爸在家被人指指点点！”

    许清掏出手机，点开监控视频，画面里傅锦明拽着小秀的头发，往楼梯口拖。

    许母的哭骂一下卡住，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了回去。

    “看清楚了，你的好女婿亲手害了你的外孙。”

    她把视频拉到最揪心的部分，小秀滚下楼梯，肚子撞在栏杆上。

    许父踉跄着扶住墙，眼泪哗哗地掉，“真是造孽……”

    许清在消防通道堵住想溜的傅锦明。

    男人手上的血迹已经洗干净，抖得跟筛子似的，“我真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这样……”

    “这些话留着跟警察说吧。”

    她晃了晃正在录音的手机，“故意伤人导致流产，少说判三年。”

    傅锦明扑通跪下，抱着她裤腿，“软软，看在咱们以前是夫妻的份上……”

    “傅主任，你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

    许清蹲下，冷着脸掰开他的手，“离婚证还热乎着呢。”

    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钻进鼻子。

    小秀猛地睁开眼，虚弱地拽住许清的袖子，监测仪嘀嘀响个不停。

    “姐……我的孩子……”

    “没了。”

    许清面无表情地抽回袖子，看着她瞬间垮掉的脸，“不过别担心，傅锦明很快要去陪你的孩子了。”

    “你这话……”

    小秀声音沙哑，艰难地说，“装摄像头……你是不是早就想抓我把柄？”

    许清弯腰帮她掖了掖被角，脸上没什么表情，“客房床单我每天换新的，我不说不代表我什么也不知道。”

    看着小秀瞪大的眼睛，她笑得更温和了些，“他出轨的事我早就清楚，只不过等着证据坐实罢了。”

    “jiejie，我……”

    许清抬手打断她，“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再说。”

    他刚迈出病房门，就一头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鼻子里钻进一股熟悉的味道，她抬头一看，正好对上莫禹安的眼睛。

    她问：“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莫禹安声音低得跟哑了似的，“姐，你非得亲手把什么好东西都毁了？就算把自己弄成怪物也无所谓？”

    许清随手拨了拨额前的碎发，漫不经心地说：“有些事我不去做，最后反倒会变成刀子捅我。”

    她伸手摸了摸他湿乎乎的脸，“我可从来不是你的救命稻草。”

    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莫禹安突然发狠，一把把她按在墙上。

    他的吻带着点咸味，落在她唇上，“那好，我就陪你一块儿下地狱。”

    许清尝到他眼泪的味道，脑子里突然闪过那个暴雨夜。

    那时候的男孩翻阳台摔进她怀里，也是这么不管不顾地吻她，好像她是他全世界。

    “许小姐，请配合调查。”女警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打断了这气氛。

    许清推开莫禹安，整理了一下衣领。